第二十二章 花海
眾人早已經迫不及待,衛星辰話音剛落,所有人便爭先恐後的踏入巨劍之上,從那秘境入口魚貫而入,面對這樣一份莫大的機緣,早一點進入便多一份機會。
秦天幾人卻也不著急,尾隨著人流,緩緩走向入口,到了入口前,秦天伸出手向那光幕探了探,整個手掌沒入光幕之中,除了一絲冰涼之意,並無多少異樣的感覺,於是不再猶豫,走向其中。沒有想象中的頓挫感,就像是驅車從隧道洞口中走出一般自然,視野豁然開朗,除了眼前的畫面變幻的有些突兀。
秦天定神望去,只見眼前竟是一片鵝黃色的花海,這花海漫無邊際,向遠方延伸,在盡頭與碧藍的天空連成一線,若不是正前方遠處有數座山峰,這片天地便只剩下了鮮花、天空與白雲三種顏色。這黃色小花的花枝有半人多高,秦天拈過其中一枝,仔細端詳,五片圓圓的花瓣,中間是嫩白的花蕊,看起來像是孩童的簡筆畫一般,簡簡單單,但又惹人憐愛。
將靈氣蘊於雙目,秦天極目遠眺向那遠方的群山處,只見每座山的山頂之上,果然有著無數宮殿樓閣,先前進來的人也早已分開花叢,向那群山處飛奔而去,若從上空看來,眾人便像是在花海中暢遊,留下無數軌跡波浪。那牙鬼小隊倒也沒再找秦天麻煩,八人全速奔向其中一座山峰。秦天看著牙鬼小隊的行跡,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怪在何處,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好美啊!」周靈兒少女心性,見了這美景,感嘆一聲。
沒想到秘境中是這幅盛景,秦天也長吸了一口氣,享受著花海的馥郁芬芳。卻見一旁的白禪輕輕皺了皺眉,說道:「這花,我好像在哪見過。」
「哦?」秦天笑問道,「你在何處見過?」
白禪沉思了許久,忽然一拍手,叫道:「我想起來了,我在一本叫做《亂花雜記》的書中見過。」說罷,白禪取過一枝,拇指與食指在花瓣上輕輕捻了捻,又道:「這花名叫『鵝兒縷』,你們看,這圓形的花瓣並非是一整片的,而是無數根細小的絨絲密密鋪排而成。」
秦天也連忙用手指搓了搓,果然,這花瓣一碰就散,變開成無數細針的模樣。
白禪眉頭仍然緊蹙,繼續說道:「那書中記載的也不明確,只說這花頗有靈性,往往生長在墳間,吸取人類或妖獸的屍體血肉作為養分。」
正在呼吸著花香的秦天聞言險些岔氣,看了看眼前一望無際的花海,頓時頭皮發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旁的江難聞言也以手掩嘴,驚呼一聲,其他人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秦天撥開花叢,彎下腰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左右走了兩步,便直起身來,手中還拿著一根棍棒狀的事物,幾人看去,竟是一截白骨,似乎是年代久遠的緣故,白骨上微微有些發黃,輕輕一捏,這白骨便化為了齏粉。
「我看了一眼,這花海之下,到處都有人骨。」秦天輕輕說道。
「這……」眾人皆驚,終於明白這花海從何而來。秦天心中有些犯嘀咕,要是一進來便是陰森恐怖的場面倒也罷了,可這原本藍天白雲,一片祥和的秘境,花海之下竟是森森白骨,透出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段箭奇怪道:「哪個門派會在家門口栽種這麼大一片鵝兒縷,莫非這裡是哪個魔門的遺址?」
秦天說道:「也不盡然,或許是這裡發生過一場大戰,這花海是後來長起來的,數千年了,有如此規模,倒也不稀奇。」
「啊!!!」忽然一聲慘叫打斷了秦天幾人的談論,那聲音歇斯底里,像是臨死前的哀嚎,叫了幾聲便不再響起。
有危險!蒼靈小隊幾人心中同時警惕起來,忙看向最先朝群山處奔去的一批人。
有人消失了?秦天心中訝異,他隱隱記得當先進入秘境的幾支小隊中,有一個小隊身上的戰甲五顏六色,花里胡哨的,秦天印象很深,此時再看去時,那支小隊竟然不見了蹤影。後方原本疾行的大隊人馬此刻都放慢了腳步,不知道有什麼危險,都摸索著向前行進。再看那牙鬼小隊,像是藝高人膽大,腳下仍健步如飛。
是了!秦天終於想起牙鬼小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所有人一進秘境都看見了遠處群山上的宮殿群,知道所有資源都在那宗門之中,是以都筆直的朝著群山處前進,只有牙鬼小隊,行進的軌跡蜿蜒曲折,似乎刻意在迴避著什麼。
莫非牙鬼小隊對知道這古代秘境中的情況?這怎麼可能?秦天心中喊道,這塵封已久的空間,不應該有人知道才對。是有地圖嗎?還是從哪本古籍中了解過這個秘境?秦天有些不解,有心想跟著牙鬼小隊的步伐,但先前並未特別注意他們的行徑,這茫茫花海之中,如何分辨的出。
這時,隊長周蒼也像是看出了什麼,說道:「走!我們全速前進,無論如何想辦法靠近牙鬼小隊,前面這截路,應該沒什麼危險。」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紛紛動身,加快步伐向牙鬼小隊處跟去。
幾人速度飛快,眼看離牙鬼小隊只有數百米之時,可忽然異變陡生,眼前那八人竟活生生從蒼靈小隊面前消失不見了。
「連他們也消失了嗎?」江難低聲說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花間雪左右環顧了一圈,出聲說道:「不,不是他們消失了,我想,可能是我們身上出了什麼問題。」
秦天聞言左右看了看,果然,不僅僅是牙鬼小隊不見了,周圍所有小隊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正在這時,幾人方圓百米內的鵝兒縷像是打了激素一樣,突然開始瘋狂生長,僅僅數秒鐘,便長到了十幾米高,這秘境中的鵝兒縷本就枝繁葉茂,緊密叢生,這下長起來后,纏作一團,秦天幾人全被被這花枝絞在當中,動彈不得,
幾人都想掙脫,但奈何沒有發力的空間,就連周蒼,雖是巨力,此刻也不免有點無可奈何。那花枝越絞越緊,漸漸地幾人都有些透不過氣來。
「丫的,小爺今個居然讓幾枝破花包了餃子。」秦天臉都被花藤勒的變了形,嘴巴撅成了公雞嘴,口中罵罵咧咧道,手上沁出那白色液態火焰,這火焰剛一接觸花枝,便發出茲的一聲響,花枝甚至還沒來得及竄起火焰,便枯萎下去,騰出一點空間來。秦天趁機張開手掌,光芒一閃,掌中便多出一把長劍,正是南明。這南明劍是秦天特別定製的長劍,劍當中有道蜿蜒的血槽,秦天那白色液體沿著這凹槽緩緩流下,流到底時,劍上便騰的竄起一道尺高的火焰,將長劍一掃,巨型鵝兒縷頓時枯的枯,倒的倒,身體終於解放出來。
唰唰幾劍,救下其餘幾人後,秦天又是長劍飛舞,清出一小片空地來。眾人連喘幾口,向肺部輸送著新鮮的空氣。
幾人緩了緩神,白禪說道:「這巨大的花枝雖然討厭,但想想辦法總能脫困,可為何先前卻有慘叫聲傳來,莫非還有危險?」
白禪話音未落,一陣微風拂過,周圍那巨型鵝兒縷頂上的花瓣忽然自己脫離了枝幹,被風這麼一吹,便散成無數的茸毛,飄飄揚揚,如同一陣春日的細雨,紛紛下落。
「真美。」段箭看著這花雨,感嘆一聲,伸出手來,接下一絲花茸,卻哪知這根細絲從段箭掌間滑過,竟劃出一道血口來。
段箭大吃一驚,叫喊道:「你們小心,這花有毒!」話音剛落,異變又生,原本輕輕刮著的風不知為何竟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那花茸在這大風中肆意飛舞,頃刻間,幾人身上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被劃出許多血口。
「好傢夥,我說那慘叫聲哪來的,等這風再大點,就不是花茸,而是成千上萬的花針了。」秦天大叫一聲,「諸位,雲絲戰甲。」
說罷,秦天心念一動,身上的雲絲戰甲不斷延伸,頃刻間包裹住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處化作一塊玻璃般的鏡片,用以視物,其他幾人見狀連忙照做,這才避免了被萬針穿心的下場。可這風勢越來越大,那花針打在身上,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隔著雲絲戰甲都隱隱覺得有些生疼,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幾人連忙朝一個方向狂奔,試圖脫離這片花雨的範圍,秦天手持南明劍不停地在前方開路,領著眾人前行,可跑了一會,眼前的景象頓時讓秦天傻了眼,自己幾人竟又詭異回到了原地,周圍正是剛才秦天開闢的空地。
「糟了,我們好像掉進幻陣里來了。」白禪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