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奶狗攻勢(14)
「放心吧,林申那邊已經有我的人通知他,就說你醫院裡急著一台手術,已經坐計程車走了,所以今天不會被他看到的。」蔣言道。
李望這就鬆了口氣,不過一想也不對,蔣言這是在故意挑撥他和高超的關係吧。
「你和高超在一起,還要這樣,你就是想要這樣來讓我看清楚高超是個什麼樣的人?」李望感覺不對:「你這樣的方式,即使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高超肯定……」
蔣言卻不讓他繼續說,他道:「誰告訴你我和高超在一起了?」
李望疑惑地看著他。
「我就是讓他來幫我個忙,處理一下這個新歌見面會的事情。這個場地的負責人是他的朋友,有他出面去說,總比我親自去說更好。」蔣言道。
「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李望皺眉。
蔣言靠在牆邊,似乎胸有成竹:「你不信我又能信誰呢,更何況你看我像是那種需要用這種欺騙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目的的人嗎?哎,你不信的話現在出去看看,看看林申在不在。」
李望還在猶豫,這種情況還是不要出去的比較好,但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
外面,經紀人張嵐已經開始敲門:「李醫生,檢查的怎麼樣呀?言言沒什麼吧。」
李望轉頭一看,蔣言已經又躺到沙發上裝病去了。
他只好打開門,裝作脖子有點不舒服的捂著脖子,心虛的說:「他沒什麼,多休息就好了。」回頭看蔣言,蔣言捂著胸口,就像是疼到虛脫了似的。
真會裝呀。
張嵐卻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哎,李醫生,你捂著脖子幹什麼,是不舒服嗎?」
此話一出,高超的眼神立馬盯在了李望的脖子上,而且眼神非常危險,李望只覺得這裡他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他要趕緊離開:「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蔣言要是二十四小時之內再感覺不舒服的話,可以再送到醫院來做進一步的檢查。」
這話當然是敷衍的,李望說完就趕緊走了。
但是這件事肯定不會就這麼結束的,晚上就在李望剛剛查完房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醫院前台就給他來了個電話。
「李醫生,有個人找你。說是叫高超,是你的朋友。」前台小護士盡職盡責的報告。
李望隱隱能感覺到高超是來找他幹什麼的,而且如果不見他的話,還不知道高超能做出什麼,所以不一會兒,高超就直接黑著臉來到了李望的辦公室,還順手關上了門。
李望將白大褂的衣領盡量的往上挪一挪,別讓高超看出來,但是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遮住,因為這簡直太靠上面了,蔣言就是故意的讓李望擋也擋不住,所以李望乾脆也就不擋著了。
高超坐在沙發上,看著李望,說道:「李醫生,我們倆之間也算是半個朋友吧。」
李望微笑道:「算,而且高總不久前還幫過我一個大忙,我一直都記得。」
高超不屑的笑了一聲,半分算賬似的語氣問道:「既然這樣,李醫生為什麼還要扇我的臉巴子呢?」
李望這個時候也不好發火,他只能盡量裝傻:「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蔣言和我的關係李醫生一直都不知道嗎?不可能吧,之前我們在釣魚台見過一面,難道蔣言就沒在事後提起過我?」
李望只好實話實說:「說實話其實我也是想要知道的,但是蔣言似乎一提到你就很生氣,甚至不許我問一句。所以我只能算了,也不多過問,因為好像即使不問,也沒多大關係。」
這話簡直就是直接得罪了高超,高超就像是瞬間被激怒,他道:「我和蔣言在一起過!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分開了,現在他重新對我剛好不容易有點好臉色,你難道還要來攪和嗎?李醫生,你之前也說了,我幫了你那麼大的一個忙,難道你現在還要來搶我的人嗎?」
李望只好在心裡暗暗叫苦,真的不關他的事,都是蔣言那個小混蛋自己搞出來的,他一直想著要是蔣言和高超在一起也不錯,最起碼把自己摘乾淨了那就最好,雖然還有別的任務要完成,但是最起碼不要有感情糾紛。
他和高超之前也算是朋友,不過現在,看起來以後就算是朋友也做不成了。
「高總,我和蔣言之間沒多大事情,要有什麼也是他的問題,我根本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李望想了想又說:「今天那個新歌見面會肯定不是你自己想要我們來的吧,肯定是蔣言想要你邀請我們的對吧,你之前也知道蔣言對我心思不純,為什麼還要邀請我和林申呢?」
高超被李望說中心事似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李望。
「看來,你也有私心,你也想試試蔣言是不是對我還有心思。」李望道。
「對,沒錯。」高超直接也不否認了,他道:「直到我看到你捂著脖子出來我心裡就差不多有了答案,而且你脖子上現在的東西不就是直接證實了你還在勾引蔣言嗎?」
李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怒道:「勾引?!明明是你們蔣言先……!」
高超明顯不想聽他解釋,在高超眼裡他所有的解釋也不過是事後的狡辯,在他眼裡他家言言單純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那種戲碼,而且蔣言比蔣言大了七歲,肯定是蔣言被李望給玩弄了才對!
高超站起來:「你們這些人,看見蔣言這樣的家庭,肯定巴不得腆著臉貼上去吧!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什麼正經的貨色,沒想到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樣,都是看著蔣言的資本去的!我告訴你,你趁早離蔣言遠一點,不然我肯定要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李望一拍桌子站起來:「高超!注意你的措辭,我告訴你,我行得正站得直,從來沒想過要對你們的那個寶貝疙瘩蔣言當個舔狗!我跟蔣言早就說清楚了,我跟他不合適!」
高超看著他,眼裡閃出狠勁:「那我們走著瞧。」高超說完就走出了李望的辦公室,還把門給直接甩上了。
李望氣的坐在椅子上,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緩了好一會兒才緩回來。
這個時候商可嵐走進他的辦公室:「剛才震得整個樓層都抖三抖的摔門聲是不是你這裡的,我剛剛幫一個小孩看病,人家小孩差點被你這裡的聲音給嚇死。」
李望摸了摸額頭:「沒事。」
「不是醫鬧吧?你這裡可是全科醫鬧最少的地方了。」商可嵐問道。
李望疲憊的說:「我只是現在想清楚了,千萬別跟有錢有勢的人有一點點牽扯不幹凈的關係,容易被拖下水。」
商可嵐被他逗笑了,也算是明白了發生了什麼:「哎呀!那肯定是有大戲的呀,我居然沒看到。」
李望不想跟她聊這個,他知道女人八卦起來的話那是沒完沒了的,他問:「這麼晚還有病人來,出了什麼事?」
商可嵐嘆了口氣:「你不知道,就我們醫院隔了兩條街的一個小區,有個孩子誤服了農藥,剛才被送來的。」
「誤服農藥?」李望眉頭一皺。
商可嵐道:「孩子的爺爺來城裡看他們,順便在小區花園的空地上要種蔬菜,帶來的種子和百草枯,但是沒想到被剛放學回家的小孫子給直接當成飲料給喝了,被發現了趕緊送到了我們醫院。」
李望道:「那現在怎麼樣了?要我幫忙嗎?」
商可嵐道:「小孩一被發現的時候就被家長緊急灌了泥漿水,剛剛被送去洗胃了,準備今天晚上緊急做血液灌流,希望能救回來,但是希望應該不大,畢竟喝了兩大口,已經到了致死量。」
李望嘆了口氣:「我去看看。」
他們剛到救治室外的時候,一對中年夫婦都在門口抹著眼淚,商可嵐和李望一來,那小孩媽媽立馬從蹲在地上噌的站起來,連忙上來握著李望的手:「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才八歲啊,不能就這麼沒了啊!」
在急救室里,李望透過窗戶往裡面可以看見一個看起來也就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在被洗胃,面色表情比較痛苦,連嘴唇都發白了。
李望沒辦法,他只能實話實說:「我們會儘力的,但是你們也要做好思想準備。你們孩子喝的是百草枯,已經到了致死量,現在我們只能說是儘力搶救,因為這種農藥沒有特效解藥的。」
「作孽啊!作孽啊!我的兒子啊!」小孩媽媽哭坐在地上。
小孩爸爸顫抖著說道:「不管怎麼樣,要盡一切手段救我的孩子,不管多少錢,我們賣房子賣車都行!醫生,一定要救我兒子!」
這個時候,救治室的門打開了,周昂走出來,看見李望的時候點了點頭,然後道:「李醫生,洗完胃了,但是情況還是不好,我看病人的精神越來越差了。」
「行了,把孩子推出來,準備送手術室,做個血液灌流。」
「血液灌流?」小孩媽媽抽泣著問。
商可嵐解釋道:「血液灌流就是將人體中的血液抽出來,然後進行過濾潔凈,最後再輸回病人的身體,這是現在對待百草枯中毒患者最常用的治療手段了。」
李望說:「如果你們同意,就趕緊簽字吧。」
小孩媽媽立馬把同意書拿過來簽字,一絲一毫都不帶耽誤。
趕緊把孩子送進了手術室,商可嵐和李望剛進入無菌室,商可嵐還有點不放心的問:「你的精神還好吧,我看你剛才情緒還挺激動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要是實在累的話我來就行。」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李望看見病人就開始犯死腦筋,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也不管自己的身體吃不吃得消。
「沒事,這個情況這麼棘手,還是我來吧。」他道:「吳主任後天回來,我可不想被他抓住把柄。」
「你要知道,這種情況已經是十有八九救不回來的。」商可嵐道。
「沒事,我儘力,我們都盡人事聽天命。」
讓這麼小的孩子接受血液灌流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但要是不這麼做的話肯定是救不回來的。
麻醉前,李醫生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小朋友,今年幾歲啦?」
小孩雖然沒什麼精神,但是眼睛還是雪亮亮的,他豎起八根手指頭:「八歲了。」
「真好,接下來叔叔要讓你睡一覺,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見到媽媽了好不好?」李望笑著問他。
「好!可是叔叔,我肚子好難受,胸口也是。」小孩難受的說。
「沒事,等咱們再醒來就好了。」李望哄他。
說完他開始讓麻醉師開始給孩子麻醉。
等麻醉生效,準備工作做好之後,李望宣布:「手術開始。」他和商可嵐都知道,要是血液灌流之後血液中的百草枯濃度還是降不下來,那說明就真的是沒什麼希望了。
……
手術結束,很遺憾,效果並不如預期的那樣,小孩血液中的百草枯濃度還是在致死量之上,雖然濃度上有了大幅度的降低,但是情況還是很不樂觀。
李望不得不跟孩子父母們坦白:「我們已經很儘力了,但是血液中的農藥濃度還是一直降不下來,現在你們可以回家,也可以在這裡繼續接受藥物治療,但我們認為希望不大。」
小孩媽媽立刻暈了過去。
醫生殘忍的宣告死亡,讓孩子父母的脊樑瞬間被打斷一樣,孩子爸爸還不信的問:「孩子明明送來的時候都挺好的,還能說話能走路,怎麼……怎麼就救不過來呢?你們是不是騙我們?!」
商可嵐只能跟他說:「百草枯不是立刻致人死亡的,它是慢慢滲透全身,然後使得人體各種不適,比如口腔潰瘍、噁心、腹痛,然後就是肝功能損傷,腎功能衰竭,最終會因為肺部纖維化導致呼吸功能喪失,最後窒息而亡。」
孩子的爸爸聽到這些的時候渾身都好像被冰水澆到了一樣,一點點反應的能力都沒有了:「不可能……不可能……明明送來的時候還很正常的……」
李望嘆了口氣,說道:「根據人的體質不同,患者存活的時間也有可能有差異,差一點的患者可能一周內就會死亡,體質很強的患者也會在兩周到三周內死亡。這些雖然很殘酷,但這是事實,別看孩子現在很正常,過幾天就不會這樣了,所以我們現在要你們做出選擇,回家陪他走完最後一段路還是繼續留下來治療。」
孩子爸爸癱坐下來,捂著臉說:「如果留下來繼續治療,存活的幾率高么?」
李望實話實說:「並不會很高,即使是用最好的葯,我只能說是有那麼一絲希望。」
孩子爸爸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好!就算是只有一絲希望,那我們也要治!」
李望道:「商醫生,接下來你來安排吧,把孩子送進ICU,然後來我辦公室商量用藥方案。」說完他就先離開了。
一直忙到晚上十二點多,他和商可嵐對孩子的用藥方案討論來討論去,最終確定下來之後就已經是深夜了。好不容易把葯確定下來,幾乎是推翻了十幾種方案,才確定了一個看起來也許有點希望的方案。
李望深深的打了個哈切:「這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
李望主動要休息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商可嵐立馬就同意了:「你趕緊回去吧。」
李望開車回去,他家離醫院不遠,當初買房子的時候他唯一考慮的因素就是錢和時間,錢就是要划算,畢竟他當時還只是個剛轉正的小醫生,時間就是他不想在上下班通勤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家也不是很大,一個一百平左右的兩室一廳,夠他一個人住了,但在北京這樣寸土寸金的位置,而且還是在這個市中心黃金地段,他能買下這個房子已經是相當不錯了,就是小區環境有點老了,就連監控和路燈都已經是苟延殘喘,幾乎已經沒什麼作用。
剛把車開到樓下,李望就發現了一點不對的地方,他家的樓下怎麼好像聚著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