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見小奶狗（5）
一
可是，第二天。
李望正在辦公室里給蔣言做身體評估報告，準備給蔣言做個檢查，然後過幾天拆線的事情。但是突然這個時候，一個小護士急匆匆的跑進來：「李醫生，不好了！蔣言不見了！」
李望噌的一下站起來，邊往外走邊招呼系統：「系統，這是不是太過分了！蔣言身體還沒好，突然讓他跑了你負責么？」
系統機械的說：「蔣言的行為不受我的控制。但是他偷跑的行為符合他說一套做一套的人設，並無不妥。」
李望心裡暗罵一聲，跑到蔣言病房的時候發現他的病號服就留在床上，手機也拿走了，在桌上還留著個便利貼，上面寫著娟秀好看的幾個字：
【請假一天！比心呦！】
李望把紙揉成一團，怒道：「我去那個地方把他抓回來，你找商醫生來代我的班。」
小護士能明顯感覺到一向溫文爾雅的李醫生現在渾身都散發出戾氣，連忙說了個「是」就趕緊跑了。
李望也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病人，昨晚上可憐巴巴指天畫地的跟他保證的小孩居然今天早上就不聲不響的跑了。他用手機下載了微博，聽說這是個能搜到所有娛樂圈新聞的地方，他一打開就發現熱搜第一名就是蔣言。
很多博主都在轉發蔣言媒體見面會的事情，而且將地址寫的非常清楚。
李望脫下自己的白大褂，換上休閑裝，開車來到了見面會現場。
這次見面會由於是在粉絲們的面前露個相，給粉絲們吃顆定心丸，所以在安保上沒有太嚴格，一部分粉絲也能夠進去。李望成功收買了一個有一百多萬粉絲的蔣言大粉，跟著她進入了見面會現場。
見面會內場主要是媒體們的座位，周圍兩圈兒都是粉絲們的地方。很多粉絲們都舉著燈牌等著應援，那個大粉還給李望塞了一個燈牌，上面寫著【言言媽媽愛你！】
李望：「……」
此時，粉絲們的尖叫聲突然響起來，蔣言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閑裝出現在台上，坐在中間的位置。然後看起來應該是蔣言經紀人這麼個角色的姐姐對著麥克風說：「感謝各位媒體朋友們和粉絲們出席這次的見面會，言言知道大家很關心他的身體狀況，所以提前出院和大家見面，所以還請大家多多支持。」
蔣言站起來朝大家鞠了一躬，然後又坐下了。
整個發布會基本上都是由那個有點胖胖的姐姐在發言，這個姐姐一看就是女強人，媒體們和粉絲們的提問她都能給出最適合的答案，而蔣言就負責點頭微笑。
不一會兒，蔣言似乎終於發現站在自己二十幾米開外的李望，李望拿著燈牌也看著他。蔣言先是一驚，然後立刻反應過來，還朝他笑笑。
李望臉都要冷了下來。不過現在蔣言被二十幾門黑筒大炮對著，根本不能有太大的舉動，只得和自己的助理說了兩句，助理朝李望這個方向看過來，微微點點頭。
李望本來還不知道蔣言要搞什麼花樣，但是過了一會兒就有個穿著西裝戴著墨鏡看起來像是保鏢的年輕男子來找他，悄悄地對他說：「你好，李醫生。我們老闆請你去一下後台，他活動結束後會去找你。」
李望朝蔣言那邊看了一眼，蔣言也在看著他。
李望轉身跟著那個保鏢走了。
去往後台的路上，李望問：「你們知道他的身體還沒恢復嗎，他剛做完手術沒多久。」
保鏢說：「李醫生，老闆的身體是由您負責。在我們這裡，老闆的身體有沒有恢復不是取決於事實，而是取決於老闆自己的意思。」
保鏢冷冰冰的說完，打開一間休息室的門，示意李望進去。李望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奇怪的瞥了他兩眼，知道自己和保鏢也說不出來個什麼，還是進去了。
休息室里，蔣言給他準備好了飲料和水果。
他打量了一圈兒蔣言的休息室，除了正常的化妝台和衣架搭在化妝間里，還有一個小客廳和衛生間，他現在的位置就在客廳。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當紅頂流的休息室，他還以為就是一個小屋子呢……原來居然這麼豪華。
二
蔣言是被人攙扶進來的，兩個保鏢扶著他進入客廳，李望立馬走過去問怎麼回事。
助理急說：「剛下台不久就不行，冷汗直冒，應該是疼的。」
李望怒道：「看什麼看！叫救護車啊！」說完就要扒蔣言的衣服，去看傷口。
蔣言伸出手顫巍巍的握著他的手：「李醫生，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扒我的衣服，真的好么？」說完還擠出一個笑臉。
「張姐，怎麼辦？」打完電話的小助理緊張兮兮的看著那個經紀人。
張姐低下頭，對李望說：「醫生，您還是先檢查一遍吧，救護車還得幾分鐘。」
李望簡直要翻一萬個白眼，甚至想指著這個張姐的鼻子罵明明知道他身體不好還要他來開見面會，這不是要他的命嗎？不過專業的素養沒有讓他表現出來，他維持著最基本的撲克臉，然後掀開蔣言的T恤，小心翼翼的掀開紗布看了一眼，還好沒崩。
他鬆了口氣，將紗布重新裹回去，判斷道：「應該就是勞累牽動了傷口神經，傷口已經開始出現新鮮的紅色，也就是說隨時都有可能被撐開。」
他拿出帶來的止疼葯，助理遞過來一瓶水給蔣言，蔣言立刻就把葯給吃了。
蔣言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下臉色好了一點兒，不由的自嘲道：「沒想到就是說了一會兒的話就牽動了傷口。」
「看見粉絲和媒體們情緒一直處於緊繃狀態，血液流動和心臟跳動都會加速，更容易影響傷口。」李望憋著火氣看著蔣言：「你以為醫囑里給你說的保持心情平和是在安慰你的空話嗎？」
第一次看見這麼剛的主治醫生，在場的幾個工作人員都議論紛紛，誰知蔣言這個時候還真就扯了扯李望的衣角：「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以後肯定不會再不聽你的話，偷偷摸摸的跑出來。」
像是在認錯，像是在撒嬌。
救護車上，蔣言已經被李望強制要求換上他帶來的病號服，坐在病床上盤著腿受訓。
「你昨晚怎麼答應我的？」
「我錯了。」蔣言說。
「今天為什麼跑出來？」
「我錯了。」蔣言又說。
「今天疼死你活該？」
「我錯了。」蔣言還是說。
像個小孩似的蔣言低著頭一直認錯，然後突然抬起頭說：「李望，咱們打個商量唄。」
李望皺眉看著他：「什麼？」
「你能不能別穿白大褂，看起來怪嚇人的。」
李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笑出來：「我不穿白大褂我穿什麼，我自己就是醫生。」
蔣言撇撇嘴：「好吧雖然你穿白大褂挺帥的，但是我總覺得你剛才穿那小馬甲的樣子更加惹人喜歡。」
李望：「我穿什麼還用你管？」
蔣言扯了扯自己的病號服：「就好像我這件衣服，你天天對著那麼多人穿著都是這件衣服，你難道看不膩嗎？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衣服很醜！非常丑！用的料子居然不是純棉的，都不知道哪裡找來的爛布頭縫的吧？！」
李望不得不揉揉額頭：「你就知足吧，你去看看公立醫院的病號服，你就知道你穿的這個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蔣言還是不太樂意。
李望軟下聲音說：「聽我的。」
蔣言才抬起頭，點了點頭。
親眼看著蔣言進入病房躺在床上，李望這才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威脅了值班的小護士：「再讓我發現蔣言跑了，我就跟你的護士長投訴你。」
小護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說：「是！保證完成任務！請您放心。」
等李望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商可嵐已經在辦公室等著他了，看見他進來就鼓鼓掌，但卻沒什麼誠意的說：「聽說今天李大主任親自跑出醫院將逃跑的病人抓捕歸案，好戲好戲！」
李望心想：我能怎麼辦，這孩子太調皮我也沒辦法啊，關鍵是有個破系統，要是我不去抓他就扣我分。
不過他轉念一想，現在蔣言肯定已經對他開始越來越有興趣，還以為他已經慢慢的走入自己的陷阱中了。最高級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這句話果然沒錯，放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其實都很合適。
「做醫生，還是要以病人為本的。」李望假正經的說。
商可嵐恨鐵不成鋼的說：「上次的心電圖結果已經顯示ST段壓低，t波低平和倒置！你還想我說你什麼，我說了你不能勞累，你就是聽不懂我的話。」
李望嘆了口氣：「我只是穩定型心絞痛，沒什麼大問題。」
商可嵐說：「你自己也是醫生，這麼騙自己有什麼用處。我給你換的治療方案，已經增加了一個尼可地爾，和硝酸甘油配合使用，硝酸甘油增大藥量。下一次你再嚴重，我就要給你用阿司匹林了，阿司匹林用在你這種病上是幹什麼的你應該清楚吧？」
李望「唉」了一聲：「知道啊！我的商大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