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縱滿腹詩經,何以果腹也?

第二十八章 縱滿腹詩經,何以果腹也?

咸陽郊外一處千畝良田被上萬大軍團團圍了起來,守衛森嚴。

這段時間來,許多農戶都都這塊千畝良田充滿了好奇。

這麼大的陣仗,莫非這田地里種的不是五穀,而是金子不成?

大多數人都是一頭霧水,唯有少數關係戶,非常清楚,這塊良田可是陛下欽定。

用來栽種仙谷?

至於真假,那只有天知曉,反正沒人敢去一探究竟,否則那就是自尋死路。

木是一名田僮〔種田的奴隸,戰俘,重犯以充奴籍〕,這千畝良田,其中三十畝就是由他負責。

上吏大人可是說的很明白,只要種的好,就可以重獲自由。

對於自由他嚮往了許多年了,可是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被烙上了奴隸的印記。

從曾祖父那一代犯了重罪之後,他們家族便被剝奪了姓氏,世代永充奴籍。

木曾聽自己的父親說過,他們本是秦國老氏族,也曾經輝煌無比。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過往雲煙矣。

恢復祖上的輝煌,他已經不敢想了,只想恢復自由身。

能夠成為一名大秦黔首就心滿意足了,如此自己的後人就不用再繼續成為奴隸,苦苦掙扎求存。

就在木發獃走神的剎那間,遠傳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

浩浩蕩蕩的車隊,氣勢恢宏的朝著這邊駛來。

「快,全部跪下,恭迎聖駕。」

領頭的那名農司小吏,立刻對著一眾田僮喊道。

一眾田僮心中大駭,立刻全部噗通跪了下去,低著頭,心中忐忑不已。

木也在其中,只是他鼓足了勇氣,偷偷瞟了一眼。

一眾威風凜凜的騎兵,臉上戴著青面獠牙的面具,一身烏黑髮亮的盔甲,閃爍著森嚴的寒芒。

數千名騎兵分散道路兩旁,排列的整整齊齊,手握長戈,目光炯炯有神。

一輛六匹黑色駿馬牽引的巨大車駕,緩緩在蒼茫小道上行駛而來。

車駕後方,則是滿朝文武,揮汗如流的緊跟著車駕之後。

嬴政已經換了一身簡單的便裝,從車駕上緩緩走了下來。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滿朝文武以及所有人立刻拱手一拜,高呼道。

「免禮。」

嬴政的心思並不在他們身上,而是緩緩走向沃野,看著關中千里肥沃平原,目光露出思索。

「堯賈。」

嬴政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沃野良田,背對著所有人,緩緩念道。

「臣在。」

治栗內史堯賈立刻屁顛顛的走上前來,恭恭敬敬道。

「開始吧!」

嬴政內心充滿了期待,聲音平和道。

「臣,遵旨。」

治栗內史堯賈立刻領旨,然後開始吩咐下去。

最終領命的農司小吏,開始對眾田僮下令道:「開始挖,產出穀物前十名者,豁免奴籍,重獲自由之身。」

一眾田僮頓時雙眼放光,紛紛扛起手中的農具,就朝著自己負責的良田區域沖了過去。

炎炎烈日,卻沒有人感覺到熱,而是都全神貫注的把目光投向了那些不斷在良田之中挖坑的田僮。

大約半個時辰后,那些幹勁十足的田僮們,就收穫了一堆又一堆帶著泥土的紅薯。

而原本質疑神谷的滿朝文武們,此刻早已從驚訝,震驚,迷茫,駭然的劇烈心路旅程到此時已經徹底麻木了。

看著一堆又一堆仙谷出土,嬴政哪怕穩若泰山的心,也難掩喜悅之情。

「再拿些農具來。」

嬴政顯然是站不住了,他迫切想要親自體驗一番。

眼角陛下親自擼起袖子,下地去刨坑挖仙谷。

滿朝文武哪怕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有模有樣的緊隨其後,紛紛擼起袖子,拿起農具,體驗一把務農去了。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沒過多久,整個千畝良田便被刨了個底朝天。

看著堆積如小山的紅薯,嬴政一點也沒感覺到累,雖然汗水早已打濕了衣衫,可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很快一眾奴婢就端來了清水,嬴政稍微洗漱了一番,便迫不及待的對治栗內史堯賈道:「立刻派人稱一下重量,統計數據記錄在案。」

「回陛下,臣已經安排大量人手前去處理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治栗內史堯賈立刻笑呵呵道。

「今日辛苦諸位愛卿了,待回宮之後,朕要設宴請諸位愛卿共同品嘗這紅薯。」

嬴政將手中的絲帕丟在了銅盆之中,然後看著髒兮兮的滿朝文武道。

「謝陛下。」

所有人不敢馬虎大意,異口同聲道。

「今日前來觀看仙谷出土,一來觀禮,二來親力。」

「諸位愛卿皆養尊處優多年,不識五穀之辛,又如何為民請命。」

「朕覺得,以後每個月初凡大秦之吏,皆要舉行此等公約,以體民夫之疾苦。」

「馮去疾,回去之後,擬一套章程出來,明日朝會,朕要看到。」

嬴政把目光投向了氣喘吁吁的馮去疾,淡淡道。

「臣謹遵陛下聖喻。」

馮去疾心中暗暗叫苦,可卻絲毫不敢違背。

「陛下,不可。」

可並非是所有人都不敢做出頭鳥,一名博士走上前道。

「有何不可?」

嬴政目光投向了這麼博士生,沒有絲毫不耐煩。

「尊卑有別,分工有序。」

「自古以來,民耕其田,仕博其學,商易其貨,吏奉其公。」

「若天下士子官吏皆侍工農之事,修學齊政何人勤勉」

「倫理綱常不存,尊卑貴賤失衡,臣恐天下動蕩不安矣。」

這名博士生,對著嬴政有理有據,有恃無恐道。

一席話落下,滿朝文武,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嬴政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目光掃視一圈,眾人紛紛低下頭,不敢迎視陛下的目光。

唯有那名博士生,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毫無懼意。

「朕只是讓眾卿體會一下人間疾苦,何來尊卑不存,綱常崩潰?」

「巧言令色,滑天下之大稽。」

「這天下還有人比朕更尊貴嗎?」

「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縱滿腹詩經,何以果腹也?」

「在朕面前夸夸其談尊卑有別?」

「抄其家產,沒其業田,舉族流放嶺南開荒。」

嬴政也懶得跟這種又臭又硬的茅坑頑石廢話,研究學問,把腦子研究壞了嗎?

那就去嶺南不毛之地,跟那些蠻荒土著去論尊卑有別去吧!

頓時幾名禁衛立刻將這名博士生的朝服扒下,然後直接架著離去了。

「陛下,臣不服……」

「臣不服……」

那名博士生一邊被架著遠離,一邊怒吼掙扎著。

可一切都是徒勞,根本沒有半個人敢為他發聲求情。

「還有誰覺得尊卑有別,千金之軀,不可玷污?」

「可以與朕理論一二。」

嬴政目光掃視滿朝文武,霸道無比道。

「陛下聖明,臣等謹遵陛下聖喻。」

滿朝文武立刻齊聲高呼道。

理論?

開什麼玩笑?

陛下您像是跟人理論的架勢嗎?

那個博士不就是個極好的例子嗎?

直接把全族都給理論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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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始皇帝的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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