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看娘親長大的地方
護衛聽到動靜匆匆趕來時，人早就跑了。
負了傷的沈夙璃跑出去沒多久喉頭就湧起一股腥甜，想到家中的兩個奶娃，她果斷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兀自運功。
夜又深了一層，府中的兩個小奶娃睡醒揉了揉眼睛。
「娘親怎麼還沒回來？今天是不是不回來啦哥哥？」小女娃欒欒粉雕玉琢，一雙葡萄似的眸子水盈盈的，只是面色比常人蒼白一些。
小男娃沉沉四下里掃了一圈，面色鄭重，黑眸閃爍著狡黠，「難得娘親不回來，咱們不是有大事兒要做？」
兩人相視一笑，利落的從床上爬下來，跑到門口探出腦袋左右看了看，齊齊溜走。
繞過衚衕，走了好些路，欒欒有些喘氣兒，「哥哥，咱們是不是迷路啦？要不……還是回去吧？」
「哥哥什麼時候記錯過？」沉沉板正著一張小臉，很是正經，「還想不想看娘親以前長大的地方啦？」
欒欒點頭如搗蒜，黑眸亮晶晶，「當然想！」
兩個小身影輕輕溜進沈府，正要往前走，忽然聽見說話的聲音，兩個奶娃娃偷偷縮了下身子，小心翼翼的貼著牆壁聽。
「這麼多年了，咱們終於熬出頭了！」
燈火通明的屋內，丞相夫人沈於氏面容激動，「六年了，你終於可以嫁給晉南王了，這麼多年總算沒白等！」
坐在妝奩前的女人五官清麗秀美，正是相府嫡女沈月葭。
「娘，晉南王六年前就因為沈夙璃那小賤人死了以後死活不願娶親，這次會不會……」她話語間有些遲疑和擔憂。
沈於氏眼底閃過狠意，勾唇，「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新娘子，這事兒我親自求過太妃，太妃當著我面兒應下的，定不會再出亂子！」
沈月葭蹙眉，雙眸微微眯起，「可是娘，我聽說，晉南王一直暗中派人在找那個賤人和她的孩子？」她眉宇間多了幾分怨氣，「該不會真能找到吧？」
「你忘了當年娘是怎麼安排的了？即便沒被暗殺也早就被惡狼吃了，我親自派人盯著的。」沈於氏眼裡透出狠辣的光。
沈月葭鬆了口氣，眸光得意，「那就好，不然賤人死了，孩子還在，我豈不是要給那個賤人養孩子。」
「就算在，娘也不會讓她們活著興風作浪，王府里只能是你的親生骨肉。」沈於氏目光幽遠深沉，冷意與狠毒糅雜。
「娘，你真好。」沈月葭握著沈於氏的手，眸中有些羞澀，想到晉南王妃的位子很快就是自己的，又忍不住激動得意。
在外頭聽到這些話的欒欒，氣的小臉兒都紅了，小手攥的緊緊的，「原來就是這兩個壞女人讓我們和娘親流浪這麼多年，無家可歸！」
沉沉擰著眉頭，黑著臉，想到這些年娘親為了保護他們吃了不少苦頭，根源竟都是因為這兩個毒蠍子，面龐頓時綳得緊緊地，「咱們給她們點教訓嘗嘗，給娘親報仇！」
「好！」欒欒重重點頭，一雙鹿眼都氣紅了，「要讓她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沉沉抿唇摸出個尖銳的東西，對著窗欞里一插，隨之躡手躡腳的拉著欒欒爬上去，兩個小身影像圓滾滾的糰子似的。
看著兩人還沒發現，欒欒黑潤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壞壞一笑，跟著哥哥一齊伸手，猛的拽住兩人頭髮。
沈於氏和沈月葭被揪住頭髮，雙雙後仰。
沉沉眼中浮起腹黑之色，兩個奶娃娃迅速往同向一扯。
「咚」的一聲，沈於氏母女的腦袋脆生生撞在一起。
「啊！」兩人慘叫一聲。
沈於氏先行反應過來，立馬憤怒抬頭，看見兩個小傢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哪裡來的小雜種，竟敢闖丞相府！活的不耐煩了嗎！」
沈月葭隨後反應過來，忍著疼就要去抓兩個奶娃娃，卻被欒欒一個巧勁逮住后衣領，迅速一扯。
她一個不穩倏地撞在沈於氏身上，沈於氏接不住，連連後腿，腰肢猛的裝在櫃角上，疼的她齜牙咧嘴。
沈月葭又氣又怒，氣的七竅生煙，「小雜種！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沉沉跟欒欒相視一下，趁來人之前齊齊衝過去，拿著沈夙璃給他們的防身銀針就開始四處亂扎。
「啊！滾開，滾開！」
沈於氏母女倆根本抓不到極為靈活的奶娃，反被扎的又疼又怒。
幾個小廝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壓根兒不能想象夫人和小姐會被兩個孩子欺負成這樣。
「還愣著做什麼，給我抓住這兩個小畜生！」
小廝們一涌而上，兩個奶娃儘管飛速躲避，最後還是被牢牢抓住。
沈於氏氣的胸口起起伏伏，不顧狼狽，上去就扯掉兩人的面巾。
兩張小臉兒露出時，她呆了一瞬后震驚不已。
這兩個孩子，一個八分像沈夙璃，另一個九分像澹臺肆！
沈於氏瞳孔皺縮，「怎麼會這麼像？」
沈月葭狼狽的從地上起來，看見兩個奶娃的模樣也是大吃一驚，不禁大膽猜測，「娘，他們該不會是那小賤人的孩子吧！？」
沈於氏冷靜下來，矢口否認，「不可能！沈夙璃那賤人明明被惡狼吃掉了，絕不可能是她的孩子！」
沉沉漠然抬眸，黑眸眯起的樣子跟澹臺肆幾乎無二，「呸！我娘親才沒死呢，你要是敢對我們動手，娘親絕不會饒過你們！」
「沒死？」沈於氏瞳孔皺縮，驚駭不已。
沈月葭心中咯噔一聲，猛的衝上前攥住兩個奶娃的臉，越看，心底越驚懼。
「沈夙璃當真沒死？」
沉沉甩頭撞開她的手，兇巴巴的盯著她，「你這個壞女人別碰我！你們敢抓我和妹妹，娘親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沈月葭如遭雷劈，難以置信。
倒是沈於氏先反應過來，沉著冷靜的吩咐：「來人，叫管家過來！」
聽令的小廝立即去叫。
管家一來，沈於氏指著兩個奶娃娃，眼底劃過一絲惡毒不甘，「去查查沈夙璃，當年究竟有沒有死，並且，是不是生了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