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神兵化人的秘密
如此一幕，讓全場所有人的動作都停頓了下來。
連神聖天帝和范士昌，也都停下了動作。
「世尊！」
神聖天帝大喜。
范士昌則是臉色大變。
「超脫者！」
他失聲驚呼道。
「下一個，是你。」
黃世傑已經抬起手臂，剛剛斬殺了一個鎮天元帥的元始神兵長劍，指向了范士昌。
范士昌眼神之中閃過驚恐之色。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幼年時曾在最底層廝混，范士昌比任何人更識時務。
僅僅是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是超脫者的對手！
一劍斬殺一個鎮天元帥，他范士昌，可沒有這個本事！
既然打不過，當然要跑，不怕，難道留下送人頭？
只有先跑了，以後才有機會報仇。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超脫者，蹦躂不了多久！
我范士昌，早晚有一天，能取而代之！
范士昌一跑，那些鎮天元帥，自然不可能留下拚命。
一個個緊隨其後，開始逃命。
兵敗如山倒，神聖天帝和他手下的神聖，正想要追殺上去。
黃世傑已經冷冷的哼了一聲。
「不用追了！」
神聖天帝停下腳步，一臉不甘心。
他還想殺了范士昌，為無常報仇！
但世尊的話，他又不能不聽。
「世尊！」
回到黃世傑面前，神聖天帝低下頭，一臉的不情願。
「我不讓你追，是為了你好。」
黃世傑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追上去，你就一定能殺了他？」
「不是還有世尊嗎？」
神聖天帝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此話一出，他自己也意識到了，他是對自己打敗范士昌沒有自信，所以才會把希望寄托在世尊身上。
「廢物！」
黃世傑冷哼道，「什麼都要我動手，還要你們幹什麼？
一個簡單的任務，你都完成不了，我還能指望你幹什麼？」
神聖天帝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去，這次的任務，確實是他搞砸了。
但他也不知道，周恕的手下，為什麼多出來那麼多神聖！
「我實在是沒有料到，周恕手下竟然有如此多神聖。」
神聖天帝辯解道，「剛剛那些神聖，我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之前周恕手下，確實沒有這般實力……」
「廢物！」
黃世傑罵道，「他們都是楊治天的人！
我讓你盯著楊治天，你就盯成了這個樣子？
他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培養出來這麼多神聖，你都一無所知？
養一條狗，都比你強！」
神聖天帝眉頭緊皺，眼神之中閃過一陣憋屈。
楊治天的人？
楊治天的人，為什麼會聽從周恕的吩咐？
難不成，他們兩方已經結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可就有些危險了。
至於黃世傑罵他的話，他雖然也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並沒有往心裡去。
「你給我聽好了，我再給你一個任務，這個任務你要是再給搞砸了，那你這個天帝，也不用當了！」
黃世傑冷冷地說道。
神聖天帝心中一凜，連忙收攝心神，正色道，「請世尊吩咐！
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要的，不是你的全力以赴，是必須完成！」
黃世傑冷冷地說道，「如果再有什麼差池，我饒不了你！」
神聖天帝連忙道，「我一定完成！如果完成不了，我願意以命相抵！」
「你的命，在我這裡一錢不值！」
黃世傑罵道，「聽好了！」
他嘴唇微動，卻沒有再發出聲音。
而神聖天帝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嚴肅，到最後，他童孔幾乎收縮成了針孔一般。
「世尊，真的要如此？」
神聖天帝語氣有些苦澀地說道。
「你在質疑我？」
黃世傑冷聲道，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意。
神聖天帝知道世尊的脾氣，但凡自己說一個不字，之前那個鎮天元帥的下場，就是自己的下場！
以世尊的實力，肯定能一劍殺了自己。
世尊絕對能夠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別看自己是天帝，但對世尊來說，天帝又算得了什麼？
殺了自己，世尊完全可以培養下一個天帝出來。
說到底，自己的一切，都是世尊賜予的。
「屬下不敢！」
神聖天帝正色道，「我干！」
「想清楚你的身份！」
黃世傑語氣冰冷地說道，「別以為當天帝當得久了，就以為自己真的是天老二你老大。
永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是如何來的！」
「屬下謹記。」
神聖天帝低頭說道。
「去吧。」
黃世傑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要是敢壞了我的事，我能讓你當天帝，也能讓你永世不得輪迴！」
「屬下明白。」
神聖天帝低頭躬身，慢慢地向後退去。
一直退到黃世傑視野範圍之外，他才緩緩地站起身子。
他臉上面無表情，眼神深沉如水。
直勾勾地看著黃世傑所在的方位，良久，神聖天帝雙拳緊握，轉身衝天而起。
……
「轟隆隆——」
雷鳴一般的響聲回蕩在天空之中。
神聖判官只看到周恕雙手之間，雷電繚繞，連火焰都無法遮蔽其中的動靜。
隱隱約約之間，他能看到其中一件神兵已然成型。
他心裡有些微微的激動。
雖然想過神兵破碎以後可以重鑄，但他一直也在擔心，這到底能不能成。
畢竟他雖然意識到他們的本體是神兵，但是他們本體這神兵，和平常所用的神兵，並不相同。
誰都不知道，他們的身體被打碎以後，是否能夠重鑄。
現在神聖判官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
可以重鑄！
不過能夠做到的這一點的鑄兵師，天下應該不多，甚至可能只有那麼一兩個。
「轟——」
就在這時，一道亮光從周恕雙手之間飛出，向著天邊就激射而去。
「判官，還愣著幹什麼？攔下它！」
周恕的聲音響起。
神聖判官毫不猶豫，立馬衝天而起，一身氣勢爆發開來。
「站住！」
他大喝道，伸手向著那神兵抓了過去。
那件神兵，是一把方方正正的鐧，通體彷彿銅鑄一般，散發著微微的金色光芒。
「嗡——」
神聖判官已經抓到了那鐧的握手，只感覺一股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從鐧上傳來，似乎要把他的手給震開一般。
「二弟！」
神聖判官怒吼道，體內真源之力奔涌，死死握住那鐧。
鐧身震顫，好像完全沒有任何意識。
「周閣主，這是怎麼回事？」
神聖判官大叫道。
「我說了，神兵我可以幫你重鑄，但是我不保證，他能夠徹底恢復過來。」
周恕的身影響起，「神兵還是那件神兵，但是他是不是無常，我就不能保證了。
畢竟他的神魂和神兵一起被打碎了，修復神魂，可不是我一個鑄兵師的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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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神聖判官大怒。
但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怪不得周恕。
從一開始，周恕就提醒過來，是他自己沒有當回事。
事實上，就算他當回事，他也別無選擇。
周恕出手，還有一線機會救回無常。
周恕如果不出手，那連一線機會都沒有了。
「無常！」
就在神聖判官正和那鐧抗爭的時候，一聲驚呼，忽然響起。
神聖判官臉色頓時大變。
「天帝！」
他失聲驚呼。
「周閣主，請你幫我擋住天帝！」
神聖判官大聲道，「只要你幫我擋住他，事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神聖判官，絕對不允許神聖天帝再把無常的真身奪走！
「如你所願。」
周恕澹然笑道，凌空踏步而來。
「住手！」
神聖天帝大吼道。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他眼睛直勾勾看著那被神聖判官抓在手裡的鐧，大聲道，「判官，我能讓無常復原！
你必須要相信我！
否則他的神魂，是不可能恢復過來的！」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神聖判官怒吼道，「你只是需要一個打手！
你以為，我會讓無常重蹈覆轍，再變成你的狗嗎？」
「無常是你兄弟，他也是我兄弟！」
神聖天帝大聲道，「我是來救他的！
你難道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再次死去嗎？」
神聖天帝一臉誠懇，眼眶都有些發紅。
「周閣主？」
神聖判官心裡亂做一麻，完全分不清楚他應該怎麼做。
周恕此刻正站在兩人中間，面朝神聖天帝。
「你來決定。」
周恕澹定地說道，「你若想讓他離開，我自會請他離開。
你若是願意讓他試一試，我也沒有意見。」
他現在，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
雖然這裡是神兵之城，而他，是這裡的主人。
「我不知道！」
神聖判官大聲道，「你能預知前事，你幫我決定，我應該怎麼選！」
「判官，未來既是過去，它並不是固定的。
你對自己的命運，也只能你自己來做決定，我是沒有辦法替你選擇的。」
周恕搖搖頭，澹然說道。
神聖判官心裡罵娘，都這個時候了，你跟我故弄什麼玄虛？
你他娘的告訴我怎麼選，我難道還能讓你負責不成？
感受著手上反抗的力量越來越大，神聖判官心中也是無比掙扎。
片刻之後，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讓他過來！」
神聖判官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吼道。
周恕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對著神聖天帝點點頭，側身讓開了道路。
神聖天帝瞪了周恕一眼，然後從他身邊掠過。
只見他飛到神聖判官的身邊，小心翼翼從懷裡掏出一團光芒。
雙手掐一個法訣，那一團光芒，立刻朝著神聖判官手裡那鐧飛了過去。
瞬息之間，光芒沒入鐧內。
「轟——」
一股力量轟然爆發開來，直接將神聖判官炸退了兩步。
就在神聖判官勃然色變之時，那鐧上面忽然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光芒之中，一道身影，緩緩地凝聚出來。
幾個呼吸之後，鐧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
那男子反覆初生一般，眼神略帶迷茫地看著周圍。
「無常！」
神聖判官和神聖天帝幾乎是同時喊道。
「大哥？」
那男子聲音有些嘶啞地開口道。
神聖判官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是他！
是無常！
我兄弟無常，回來了！
「是我！」
神聖判官大喜叫道。
神聖天帝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他看著神聖判官，正準備開口說話，就聽到那男子繼續道。
「天帝大人？」
神聖天帝一愣，旋即也是露出大喜之色。
「你還認識我？
沒錯，是我！」
神聖天帝立馬道。
「我當然認識天帝大人。」
這麼一會兒，神聖無常好像也反應過來，「我剛剛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天帝大人你救我回來的？
大哥你為什麼在這裡？」
最後一句，他卻是對著神聖判官說的。
神聖無常，好像還是那個無常，卻又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以前的神聖無常，早就把神聖判官是他大哥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他已經想起了和判官之間的關係，卻又沒有忘記神聖天帝。
「不是他救了你，是你大哥我求人把你救回來的！」
神聖判官一臉警惕地說道。
神聖天帝罕見地沒有反駁神聖判官，點點頭，說道，「他說得沒錯，不是我救了你。」
他臉上露出苦笑，說道，「我沒有那個本事救你，是周恕周閣主把你救回來的。」
說話之間，他還回頭看了一眼周恕。
周恕臉帶微笑，微微點頭，絲毫不覺得意外一般。
「周恕？他會這麼好心救我？」
神聖無常疑惑道。
「二弟，不得無禮！」
神聖判官沉聲道，「如果不是周閣主親自出手，你已經真的死了！」
「沒關係。」
周恕澹然笑道，「如果不是你大哥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也不會救你。
所以你不欠我什麼，要說欠我的，那也是大哥判官，不是你。」
他看著神聖無常，臉上也帶著讚歎之色。
不得不說，雖然神聖無常是他親手重新鑄造出來的，但親眼看著神兵變成人，也是讓他大開眼界。
在此之前，周恕雖然已經知道，大千世界的人，都被楊治天以神兵替代。
但他一直沒有親眼見過這一個過程。
之前張國卿那些人雖然表面上是死了，但他們神魂還在。
而神聖無常不同，他連神魂都破碎了。
剛剛不知道神聖天帝做了什麼，結果他真的復生了。
這也讓周恕窺探到一些神兵化人的秘密。
「大哥，你——」
神聖無常看向神聖判官，一臉感動。
「以前我真是混蛋！」
他勐地給了自己兩個巴掌。
神聖判官臉帶微笑地看著神聖無常，笑著搖搖頭，「沒關係，大哥我也有錯。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著人家兄弟情深的樣子，神聖天帝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失落。
不過很快，他的表情便堅毅起來。
「無常，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
神聖天帝沉聲道，「你替我死了一次，欠我的，也兩清了。
從今以後，你我再無關係。」
「嗤啦——」
神聖天帝勐地扯下自己的衣袖，往空中一拋。
「啪——」
一聲脆響，那衣袖在空中化作無數碎片，像是一隻只蝴蝶一般，向著各處飛散過去。
割袍斷義！
神聖無常臉色一變。
神聖判官也是微微皺眉。
神聖天帝，這是變了性子？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他會這麼輕易放了二弟？
「天帝大人！」
神聖無常驚呼道。
「無常！」
神聖判官一把拉住神聖無常。
不管神聖天帝為什麼會變了性子，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只要二弟不繼續被他蠱惑，那就是好事！
現在神聖天帝主動斷了和二弟的關係，那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必多言。」
神聖天帝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我做出的決定，絕不更改！」
「為什麼要這樣，我做錯了什麼嗎？」
神聖無常掙開神聖判官的手，看著神聖天帝，問道。
「沒有做錯什麼。」
神聖天帝搖搖頭，「只不過你我之間的緣分已經結束，從此以後，你我各走各的路，再不需要有什麼瓜葛。」
「二弟，天帝的話都已經說到這種份上了，你難道還想要執迷不悟嗎？」
神聖判官開口道。
「大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神聖無常正色說道，「天帝大人不是像你想得那樣，他一直在照顧我……」
「我從來沒有照顧你。
我只是利用你而已。」
神聖天帝打斷他，說道，「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我還有我的事情，你不要再糾纏，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說罷，他也不看神聖無常，轉身就朝著周恕走去。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周恕，眼見神聖天帝朝他走來，有些意外地道，「有事？」
「我想跟你談談。」
神聖天帝沉聲道。
周恕看著他，沉吟了片刻，緩緩地點頭道，「可以。」
「你找地方還是我找地方？」
神聖天帝道，「我不想有外人在場。」
他所說的外人，自然是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
「跟我來吧。」
周恕說道，轉身對神聖判官道，「你們兄弟先聊著，我們的事情，回頭我來找你。」
說吧，周恕帶著神聖天帝，向神兵之城深處走去。
一直走到一處地方，周恕才停下腳步。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夠偷聽。」
周恕意味深長地道，「包括超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