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運氣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真的要把太皇黃曾天送給神聖判官？」
史松濤一臉疲憊地開口道。
「王爺既然這麼吩咐，那肯定就有他的道理。」
米子溫緩緩地開口道。
「我已經辦妥了。」
張國卿開口道，「沒等我開口，判官自己就對這太皇黃曾天有了覬覦之心。
不過他應該也起疑心了。」
「起疑心不要緊。」
蒙白洒然一笑，「沒有人能拒絕這等神兵，判官也拒絕不了。」
「史副閣主，太皇黃曾天的鑄造進程如何了？」
米子溫看向史松濤，開口問道。
「還算順利。」
史松濤正色道，「按照現在的進度，再有兩年，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兩年……」
米子溫等人沉吟道，「兩年時間，我們應該能夠找齊了五行精粹。」
張國卿和神聖判官說的話，半真半假。
他們確實需要五行精粹，不過他們並未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神聖判官一個人的身上。
他們自己，也會繼續尋找。
「你們說，王爺到底是被困在了什麼地方？
還有那超脫者，他是不是也和王爺一樣，被困住了？」
討論完正事，張國卿忽然開口道。
「超脫者，現在應該也是騰不出手來。」
米子溫沉吟道，「否則的話，他不會坐視我們發展。
具體是怎麼回事，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王爺的安危我現在倒不是很擔心，只不過之前齊天、孫公平和楊洪他們，一起去找王爺了，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還有，王妃她們也一直沒有消息……」
雖然之前周恕在利用昊天鏡投影過來的時候親口說過，不用擔心其他人的安全，但周恕也沒有說他們的具體消息，一日沒有得到確定的消息，他們就難免會繼續擔心。
「我們已經走過了很多地方，所有的證據都在證明，大千世界，確實已經毀掉了。
除非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與我們這裡類似的地方，否則……」
蒙白沉吟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處地方，雖然判官一直說是他發現的，但是我總覺得，這裡和閣主有關係？」
史松濤忽然開口道，「我在按照閣主留下的鑄兵秘方鑄造這第一重天太皇黃曾天的時候，感覺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其實就是一重天地的雛形。」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你們想，昊天鏡的鑄造秘方，為什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王爺只能在這裡才能跟我們聯繫？」
米子溫點頭道。
「好了，這些事情，我們怎麼也討論不出來真相的。」
張國卿開口道，「我相信，只要我們按部就班地去做，早晚有一天，我們能夠再見到城主，到時候，一切自然會真相大白。」
……
就在米子溫、張國卿等人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兩人，正在大千世界內遊走。
他們兩個身邊，還跟著一個曾經的鎮天元帥。
那人沒有別的任務，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身上的樹葉紋身，來屏蔽周圍的滅世之力。
否則的話，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根本無法在大千世界行走。
如今的大千世界，依舊充斥著滅世之力，萬物，都在不斷地走向毀滅。
而新生的跡象，到現在為止依舊還沒有出現。
「大哥，你真的擅長尋物？
你有這種本事，我怎麼不知道？」
神聖無常百無聊賴地開口道。
「我擅長個屁。」
神聖判官沒好氣地說道，「那只是他們的託詞，你聽不出來？
他們根本就是為了找個借口把那件神兵送給我！」
「大哥你這麼有面子？
他們上趕著要把神兵送給你？
這幫傢伙，為什麼不送給我呢？
我也需要神兵啊。」
神聖無常都囔道。
神聖判官翻了個白眼，這個傻兄弟，以為這是什麼好事？
他們這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只是找一些東西，就能白得一件神兵，這種好事，多來一些才更好呢。」
神聖無常繼續說道。
「就你我兄弟這小身板，多來幾次，我們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神聖判官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他們的東西，是那麼好拿的？」
「這不挺好拿的？」
神聖無常都囔道。
不就是找一些東西而已，他覺得也沒多難。
而且人家張國卿還說了，不管能不能找到，神兵都會給他們。
「跟你說不清楚。」
神聖判官說道，「別那麼多廢話，抓緊給我找東西。
那五行精粹，肯定對他們有很大用途，能多找一些，就多找一些。
我們自己，也得留一些。」
「我們留這些幹什麼？
我們又不是鑄兵師，拿了這些東西，也只是擺著看而已，沒有任何用。」
神聖無常說道。
神聖判官有些無力，自己這個二弟，算是沒救了。
不是鑄兵師，就沒用了？
真是愚鈍啊。
別的不說，就周恕能看上的東西，那價值還用得著多說嗎？
「聽我的，讓你怎麼干就怎麼干！」
神聖判官也懶得解釋，冷喝道。
神聖無常哦了一聲，低著頭四下尋找。
「大哥！」
忽然，神聖無常大叫。
「又怎麼了？」
神聖判官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你來看，這是不是張國卿說的金晶？」
神聖無常大聲道。
神聖判官扭頭看去，只見神聖無常正蹲在地方，用手翻弄著地上的塵土。
他們現在所在的這一片地方，是一片類似於沙漠一般的黃土地。
滅世之力，會把世上萬物，全都分解成塵土，這地上的塵土，就是這麼來的。
等到滅世結束的時候，這大千世界之中，就會只剩下這些塵土，萬事萬物，都徹底消失不見。
然後再過去漫長的時間，世界才會重新演化出生命，然後下一個循環，也會開始了。
神聖無常，抓起一把塵土，然後塵土從手指縫滑落而下。
在日光之下，那些塵土，竟然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金晶混在這些塵土之中？」
神聖判官一愣，還真是傻人有傻福，竟然真讓二弟給找到了金晶？
「看樣子，我們得學那些凡人，來一次淘金之旅了。」
神聖判官都囔道。
……
「喂，有人嗎？」
一處黑暗無光的所在，一個聲音響起。
那聲音異常響亮，卻僅僅局限在數丈範圍之內。
數丈之外，聲音便徹底消失不見，再也無人能夠聽到。
如果米子溫、蒙白等人在這裡，一定能夠聽出來，這個聲音，是楊洪。
當日楊洪、孫公平他們，追著齊天離開潼關城，然後滅世就到來了。
在那之後，米子溫、蒙白等人，就再也沒有得到他們的消息。
楊洪，也不知道外面的滅世已經開始。
他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在這裡，他完全失去了時間和空間的感覺，沒有上下四方，沒有古往今來。
楊洪感覺自己都快要瘋掉了。
他拚命地大喊，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齊天、孫公平，全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或許他們近在遲尺，只是無法覺察到對方的存在而已。
楊洪試過施展神通，卻發現，自己一身的力量，好像全都蕩然無存一般。
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調動任何力量。
在這黑暗的空間之內，他唯一能夠掌握的，只有他自己的思想。
他的身體，好像已經變成了別人的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
楊洪有些無力地大喊道。
他必須得喊出來，要不然，那種絕對的安靜，會讓他瘋掉的。
只不過，大喊，也只是徒勞無功而已。
他已經嘗試過無數次了，卻怎麼都無法得到回應。
就在楊洪幾乎已經絕望了的時候，忽然，他視野範圍之內，出現了一點亮光。
那一點亮光，只有針尖大小。
但就是那針尖大小的一點亮光，在這絕對黑暗的環境下，卻如同太陽一般，照亮了楊洪的整個世界。
楊洪的心裡，一瞬間開心到爆炸。
他欣喜若狂。
「有人嗎？
有人在那裡嗎？」
楊洪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道。
「不管你是誰，說句話吧。
只要讓我聽到人聲，就算你要殺死我，那我也甘願。」
「這麼安心送死，可不是你的作風。」
忽然，一道聲音，從黑暗之中傳來。
那聲音語氣平澹，柔和無比。
在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一瞬間，楊洪已經是淚流滿面。
「王爺！」
他撕心裂肺地吼道。
那一點亮光，瞬間爆炸開來，形成一團煙花一般的光芒。
光芒之中，一道人影，緩步走來。
他的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目光，落在楊洪的身上，眼神中，充滿了欣慰。
「能再見到你，真好。」
周恕笑著開口道。
他一步一步，走得緩慢而堅定。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終於，來到了楊洪的身前。
他來到楊洪身前的瞬間，楊洪感覺自己的身體，又回來了！
他一躍而起，滿臉興奮地看著周恕。
「王爺！我終於找到你了！」
楊洪激動萬分。
「你們不應該來這裡的。」
周恕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如果不是我找到了你，你將永遠在這裡漂泊下去，直至你的精神衰竭。
你能被我找到，是你的運氣好……」
「王爺，你沒有找到孫公平和齊天他們？」
楊洪一怔，反應過來，沉聲問道。
「沒有。」
周恕搖搖頭，說道，「我說了，你的運氣最好。
他們，未必有你的運氣。
這個地方，廣袤無邊，在這裡面找一個人，如大海撈針。」
說話之間，他嘆了口氣。
「以王爺你的實力……」
楊洪下意識地問道。
「我也一樣。」
周恕嘆息道，「我用了數十年時間，才能夠在這裡走動。
想在這裡自由行動，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就算是我，現在想要走一步，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在這裡找人，比外面難了何止萬倍。」
周恕有些無奈地說道。
楊洪活動了一下手腳，也察覺出來了異常。
雖然在周恕身上那光芒的籠罩之下，他現在能夠活動手腳，但每動彈一下，都感覺消耗的力量，是外面的千百倍。
整個身體，都似乎變得異常沉重。
難怪剛剛周恕走過來的時候，感覺速度那麼慢。
想想之前，如果不是周恕到來，他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他心裡就瞭然了。
他想盡了辦法，也沒能動一下，要麼說，王爺還是王爺。
王爺在這裡，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了。
這要是換了他，幾十年之後，怕是已經徹底死掉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他運氣好，有王爺可以救他。
王爺雖然厲害，但運氣，可沒有他這麼好，王爺就等不到人來救。
想到這裡，他還有些沾沾自喜。
看到楊洪的表情，周恕啞然失笑。
他認識楊洪這麼多年了，豈能不知道楊洪在想什麼？
不過正是這樣的生氣，才讓他感覺到一些鮮活。
他實在是，孤單了太久了。
「你們剛剛到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周恕繼續說道，「但我用了三十年時間，才找到你。」
「三十年？」
楊洪大驚失色，「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了嗎？」
「不用擔心，這裡的時間，是混亂的。」
周恕說道，「有可能這裡過去了一刻，外面已經是百年，也有可能這裡過去了百年，外面只是一刻。」
「那豈不是說，這裡過去了三十年，外面已經過去了一萬年也有可能？」
楊洪說道。
「確實有這個可能。」
周恕點點頭，說道，「不過我已經確定過了，按照外面的時間來算，你們離開潼關城，不過一年。」
「王爺你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楊洪驚訝道。
「不能。」
周恕搖搖頭，「不過我用了一些時間，想到一個和外界聯絡的辦法。
這回頭我再跟你細說。」
楊洪點點頭，他倒是覺得很正常。
畢竟是王爺，做到任何事情，都是正常的。
「王爺，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楊洪疑惑地問道。
他活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存在這種地方。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神聖啊。
進到這裡之後，竟然完全把握不住自己的命運。
「對了，那個超脫者在哪裡？
他已經被王爺你幹掉了嗎？」
楊洪問道。
「沒有。」
周恕搖搖頭，說道，「他也在這裡。
不過具體在什麼位置，我也不知道。
反正這麼多年了，我再也沒有碰到他。」
「他哪有王爺你的本事？
他十有八九，還被困住不能動彈！」
楊洪興奮地道。
「永遠不要小瞧了任何人。」
周恕搖搖頭，說道，「他的實力，比我強得多，我能行動，他自然也能做到。」
「不過這裡到底有多大，我也說不出來，而且在這裡，我雖然能行動，但神念和動作都受到限制，數丈之外的情形，都難以感知。
如果不是倒霉到了極致，我們撞上他的可能性，並不大。」
「這樣啊。」
楊洪鬆了口氣，說道，「不過，王爺，在這裡，既然大家都受到了限制，那如果遇到他，我們是不是能夠二打一？
在外面，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在這裡，大家都受到了壓制，那說不準，我能暴揍他呢。」
周恕微微一愣，別說，楊洪這清奇的思路，還真有那麼幾分可能。
「真要是能夠遇到他，我們倒是可以試試。」
周恕洒然一笑，說道，「真要是能在這裡把他解決掉，那日後如果能夠脫困而出，我們也會少了一個大麻煩。」
「王爺，你有從這裡脫困的辦法？」
楊洪好奇道。
「有些想法，不過能不能行，還得看看。」
周恕語焉不詳地說道。
「跟我走吧，我們去找齊天和孫公平。
這裡雖然看似安全，但其實危機暗伏。
我怕時間拖得久了，他們會遇到不測之危。」
楊洪小雞啄米一般點點頭，說道，「我對這裡一無所知，王爺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周恕笑著點點頭。
能有一個人作伴，就算還是處於無邊黑暗之中，周恕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在此之前，雖然他想辦法和外面的人聯繫了起來，但畢竟聯繫一次，太過困難，天時地利缺一不可。
現在不同了。
有楊洪在身邊，起碼有個人能夠說說話了。
否則的話，就算以周恕的心智，一直困在這無邊黑暗之中，任何聲音都聽不到，那也是一種折磨啊。
「啪——」
走了沒幾步，忽然，楊洪捂著額頭，慘叫一聲。
「什麼東西？
有人偷襲我！」
楊洪大叫道，要不是體內的力量不能調動，他肯定已經暴起。
「澹定一些。」
周恕輕描澹寫地說道，「在這裡，這種事情很平常。
你慢慢地就會習慣的。
你運氣真的不錯，這是一塊赤雲石。」
「赤雲石？鑄兵材料？」
楊洪看著那撞到他額頭的一塊巨石，疑惑道，「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怎麼會有鑄兵材料呢？
而且還懸浮在空中？」
「這裡對沒有生命的物質來說，是失重環境，對有生命的存在來說，是超重環境。」
周恕澹定地說道，「這裡的一切，都不合常理，習慣了就好。
遇到好東西，當然不能放過。
在這裡，你的好運氣，說不準會給我們帶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