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武天城中一閑人
夫子廟是武天城中最奇特的建築。
他有著一丈高的硃紅色圍牆,圍牆上還蓋著墨青色琉璃瓦,圍牆內的一角則聳立著一片三丈高,尚且青翠的紫竹林。
其硃紅色的大廟門,左右各有64顆金色門釘,並掛有一對獅頭門環。
左邊寫著:十年寒窗無人問。
右邊寫著:一朝成名天下知。
上書:厚積薄發!
廟門前三丈處立著一塊石碑,上面雕刻著三個金色大字:夫子廟!
跟遠處鄰居們的籬笆圍牆和土木平房相比,夫子廟的裝飾風格實在是過於另類,可對於創造出這一切的主人來說,卻是對過去最好的慰籍。
廟內。
一座樸實簡陋的夫子廟,高三丈,裡面立著一位拿著書卷的老先生雕塑。
雕塑前擺著一個石頭做的長方形香爐。
還有一個一米高的功德箱!
廟前有大片廟場,左右立著兩個石頭香爐,地面貼著青石板。
一位白袍青年正在廟場上緩緩的練著24式簡化太極拳,忽然一套練完,微風起,其拳勢驟然加快,新的一套太極拳如行雲流水般飛速打完。
待其收拳而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看其面目,卻是劍眉星目、面若冠玉,擁有著足以驚艷天下的容顏。
此人便是王軒!
他搖了搖頭,無奈嘆道:
「可惜,只有從公園大爺那裡學來的太極拳招式,要是知道心法,或者看過什麼武功秘籍,說不定現在都成武學大師了,也不用窩在這武天城。」
兩年前穿越后,過去的記憶開始變得異常清晰!
他原本想通過經商過上悠閑的小康日子,可後來發現這是一個武者稱霸天下的世界,原主父母就是外出經商被游匪所殺,所以他第一時間打消了經商的念頭。
先得練武。
可原主是父母雙亡后流落街頭的孤兒乞丐,還被凍死了,自然也沒有錢財,而且當時就已經16歲,後來他湊到第一筆錢,也沒有武堂願意教他一招半式。
好在,翻遍兩世記憶,他找到了太極拳。
另外,他始終覺得腦子裡面藏了什麼東西,只是一直不肯出來見他。
練了一年多,他不僅越加俊朗,身高長到178,而且立定跳遠能跳五米二,要放到前世怎麼也得是個奧運冠軍收集者。
太極拳能有如此效益,他覺得應該不僅僅是天賦卓絕的緣故。
這個世界有很多區別於藍星的東西。
想想他在藍星不過是一位平凡的孤兒,下河救人時被一個漩渦卷沒了,現在能有如此際遇,他對未來還是充滿希望的。
晨練結束后,王軒看向廟門,目光漸漸帶上一些憂愁!
從明面上來講,他就是靠著夫子廟的功德錢過日子的,一年多來效果也不錯,但最近幾天來上香的姑娘銳減,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變故。
想著今天還得去趟青樓辦正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還是面帶笑容的推開了夫子廟的大門。
『咯吱!』
隨著廟門被推開,門外傳來一聲慵懶疲憊,可愛幽怨的聲音:
「軒管事,你怎麼又在睡大懶覺?」
王軒腳步向前一踏,迅速抓住即將大開的兩扇大門,伸出頭去小心翼翼的看向門外。
一位瓜子臉,星辰目,玉瓊鼻,櫻桃嘴的藍裙俏皮少女在旁邊淺淺的笑著,還抬手跟王軒打了打招呼。
「袁姑娘,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王軒不解問道。
袁冰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別這麼見外嘛,叫我冰清就好了。」
對於王軒的問題,她卻是避而不答。
因為人不多,都被她趕跑了。
王軒目光眺望遠方,又疑惑呢喃道:「城主怎麼來了。」
「我爹?」
袁冰清一慌神,急忙朝後邊看去,什麼也沒看到,反而聽到身後傳來關門聲。
被耍了!
袁冰清怒而回頭,喊道:
「軒管事,你開開門嘛!」
王軒不為所動。
袁冰清:「我帶錢來了,可以上香。」
王軒眼前一亮,但並沒有邁步。
袁冰清:「你不是一直在打聽,城裡面有沒有出現奇怪的老先生嘛,我有新消息告訴你。」
王軒腳不自覺的抬起,然後摒住呼吸,朝後面撤去。
錢和消息都很重要,但不及安危萬一。
他找女朋友有四條規矩:
第一條,未成年不找。
第四條,打不過的不找。
袁冰清首先還沒成年,他一直將其當有錢的小姑娘看待,另外上次她直接從一丈高牆外面跳進來的時候,王軒就知道這城主府的小姑娘他打不過。
並且,這小姑娘雖然單純,但身後的麻煩太多。
他現在招惹不起。
主要是急著去青樓辦正事,要是被這姑娘拖上半個時辰,那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穿過夫子廟的側門,他來到自己居住的後院!
也沒去左邊的茅草屋取東西,而是直接穿過菜園,打開側門確認沒有危險后直接跑路了。
來到寬敞的街道上,王軒再三確認袁冰清沒有追來,才感嘆道:
「剛才有失禮貌,回頭還得想想怎麼哄她。」
事實上,夫子廟能修出紅牆紫竹、黃釘大門,有一半的錢都來自袁冰清的捐獻,另一半則來自於他在青樓的營生。
當然,他做的都是正經生意。
絕大多數時間,他就在夫子廟種種菜,賣賣香,所以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個靠臉吃飯的大閑人,還每天都喜歡睡大懶覺。
事實上,他也確實挺閑的。
為了抄個近路,王軒走進了一條幽靜小巷,走著走著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太安靜了。
雖然今天青樓有大事發生,可跟城西的農夫們關係不大,不應該安靜到一條狗都沒有。
他緊握拳頭,目光凝視著前面的十字巷口,沉穩說道:
「出來吧!」
『啪!啪!啪!』
隨著一陣掌聲,一位身穿灰色背心,額頭還有兩寸長刀疤的兇狠男子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四位黑衣打手。
如今已是寒冬臘月,臨近新歲,此人卻只穿一件背心,足以見其功底之深。
也許就是位的武者。
灰衣男子戲謔的說道:
「軒管事,我只知道你文采不錯,沒想到警覺也這麼好。」
王軒心頭一驚,頓時如芒刺背。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袁冰清的那些小跟班,所以沒怎麼在意,可從這話裡面,王軒卻感受到了殺氣。
王軒沉聲問道:
「閣下在說什麼?我們好像素未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