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測靈根

翠綠色的花遍布整座城池，每家每戶門口或多或少都種著幾株，沁人的葯香浸潤著小鎮里的每一個人。

這座城池名喚回春城，以高質量的回春草出名。修真界絕大多數回春草均來自這座城。

上古時期，回春草據傳有起死人，肉白骨之效。只是如今的回春草只能用於煉製補血治癒外傷的回春丹，上古所傳的功效均是沒有的。

餘聲聲來自這座回春城三大家之一的余家，只是她父母不過是這余家的旁支，全因為父親種的一手好藥草，才被主家破格允許住在府中。

勉強脫險的餘聲聲跌坐在床上，喘著粗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又起身從桌上拿了水杯猛灌幾口，冰涼的茶水順著喉管流入胃中，乾燥的唇腔得到緩解。

她剛剛若是再慢一步，怕是小命又沒了。好在主家給了府內弟子每人一張傳送捲軸，這才保住性命。

半響后，餘聲聲平復了氣息，回憶起剛剛在元清鎮所發生的那一幕。

按照那本小說中所寫，第一個持劍要殺她的理應是趙山河才是，而前世死前她所看的也應該是趙山河，但殺她的卻是徐武。

餘聲聲小聲嘟囔了幾句，「這……不應該啊，難道是我重生了引發的蝴蝶效應？」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餘聲聲索性放棄了思考這事。

今日是抱劍閣來回春城收徒的日子。說是收徒也不夠準確，不過是找一些有學劍資質的弟子前往抱劍閣參加入門試煉。

修真界以劍為尊，上到修真界最強的墨黎劍尊，下到魔界雲謹魔尊無一不是用劍之人。不少孩童自有意識起便立下願望，希望來日成為抱劍閣弟子。也因此抱劍閣在修真界有著與其餘兩大門派不一樣的崇高地位。

咚咚咚——

「誰啊？」餘聲聲起身朝門口走去。

木門被推開，門外站著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男子臉上長滿了細紋，指甲縫中還藏有黑色的泥土，粗糙的大手上滿是細小的傷口。

「爹」

「欸！」男子笑眯了眼，那雙厚實的大手摸了摸餘聲聲的頭髮，「聲聲，抱劍閣的長老快來了，我們快去前廳。」

「好。」

*

前廳內

主位上坐著一位看不出年紀的男子，此人周身氣勢強大，周圍的座位上還坐著三男兩女。無一例外腰間都別著一把長劍。

「抱歉家主，屬下和犬女來晚了。」餘聲聲和余展朝著首座男子抱拳鞠躬。

「沒事，坐下吧。」男子揮了揮衣袖，指著後方兩個稍遠的座位。

「謝家主。」兩人又鞠一躬，才走向座位。

坐在首座上的是余家現任家主余昊空，不過三百餘歲的年紀就已經是金丹後期修為。在這回春城也是人人提及的天才人物，據說是為了余家的未來，才沒有進入宗門。

餘聲聲從前也覺得家主厲害極了，但重生后，看了那本小說這才知道，這回春城不過是大千修真界的一偶。出了這回春城，一百歲以下的金丹多如牛毛。真正能被稱為絕世天才的——這小說中的主角趙山河能算一個。

「嗤——」

餘聲聲剛在座位上坐定，前方座位的主人傳出了一陣嗤笑聲。

「瘌蛤蟆還妄想成為天鵝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值不值。」

那人聲音不大，恰好整個前廳的人都能聽見。

說話那男子滿臉不屑，趾高氣昂的坐在前方。

原本就寂靜的前廳更加沉默，空氣中只留下輕淺的呼吸聲。

「說什麼呢。」身旁的女子手肘推了推那人，又示意他家主也在此處。

余昊空拿起桌上的茶輕抿一口，說道：「余成，切莫胡說。你余展叔叔為余家的發展也貢獻了他的一份力，餘聲聲也理應坐在此處。」

余展尷尬一笑。他的地位於余家屬實尷尬，沒有修為，只有這種植的能力勉強算是一個亮點。但外界由此能力的人也不算少數，家主也不過是看在他是余家人，更好掌控才將他置於這府中。

餘聲聲低頭不語，像極了那些子弟口中的愚木頭，不成器的人。

余成冷哼一聲，把並不把家主的話放在心上。余展一家在余府的地位到底如何誰都知道，此番也不過是因為在大庭廣眾之下，父親給他們的一個面子罷了。

天色漸黑，手中的茶漸生涼意。

餘聲聲在暗處悄悄打了個哈切。

這抱劍閣不虧是修真界最有名望的門派，距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還不見她們的身影。

首座上的家主臉色也隨著時間愈來愈難看。

余瑤掌心在椅凳上重重一拍，怒道：「這抱劍閣當真是看不起我們回春城余家？竟是過了半個時辰都不見她們，簡直欺人太甚！」

其餘四名子弟雖是不說，但臉上也儘是怒意。

余瑤道：「爹爹，要我說我們回春城害怕這抱劍閣不成？」

余成跟著應道：「就是！這修真界大半的回春草都是由回春城提供，而我余家提供的回春草又是此中上等。他抱劍閣當真不在意日後回春草的供應？」

余昊空沉思片刻，向旁邊老伯說道：「劉伯，你去問問，莫不是他們記錯了時間？」

「是。」劉光濟躬身離開前廳。

劉光濟剛離開前廳，不遠處的天光驟亮，銀色的劍芒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不過片刻，那光便來到眼前。眾人此刻才看清那光的來源。

三名年輕的男子收起手中長劍，踱步來到前廳。

為首那人輕微欠身，抱拳說道：「抱歉，我等來晚了。」

余昊空笑著擺擺手，說道：「無礙，幾位真人怎麼稱呼？」

「余家主客氣，我是方齊，這兩位是我的師弟，謝尤和雲亭。家主直接喚我等名字即可。」

「嗤，假君子模樣。」余成雙手抱臂，斜躺在椅子上，雙目緊閉，滿臉不屑。

「你……」雲亭聽見此話，長劍出鞘。

「雲亭，莫衝動。此次確實是我們不對。」方齊左手手臂攔在雲亭身前，輕輕搖頭，眼中儘是不同意。

余昊空轉頭朝著余成投去警告的目光又對著三人歉意一笑，「犬子疏於管教，實在是不好意思。」

方齊又與余昊空聊了幾句，這才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儘早開始吧。」

「好，那就不耽誤幾位真人的時間了。」

餘聲聲看著眼前的鬧劇，心中不免嗤笑。這余成當真是蠢極了，且不說余家，就連這回春城都不敢動抱劍閣。一株回春草罷了，代替回春丸的靈藥不勝枚舉。現如今仍留下回春城不過是不想再尋找新的供應地罷了。區區一個余家對上抱劍閣不過是蜉蝣撼大樹，橫豎都是死。

只是可憐這余昊空聰明一世，生出了這麼個蠢的兒子。余昊空對待抱劍閣來的幾位小弟子都如此尊重，如此種種還看不出抱劍閣與余家的差距，這余家遲早都要沒落了。

那邊方齊從袖中拿出一個羅盤狀的法器，又朝著坐下余家幾名子弟示意，說道：「此物能測出人的資質，爾等只需要將自身法力分出一縷投入這羅盤中即可。」

方齊：「你們誰先來？」

余成大步上前：「我來！」

只見余成右手貼在羅盤上，眉頭緊皺，大聲一呵。羅盤上指針迅速轉動，金綠藍紅黃五種顏色時隱時現。

少頃那羅盤頓住，金黃紅三種顏色出現在羅盤上。

「金土火三靈根，資質中等，」方齊說完后莞爾一笑，「可隨我等參加入門試煉。」

「好好好！」

余昊空連道了三聲好，撫了撫黑色的鬍子，笑道：「不愧是我兒，這資質比我還要高一等！」

「下一個。」

「余永年，木水土三靈根，資質中等。」

「余瑤，水土雙靈根，資質上等。」

「余才哲，金木水火四靈根，資質下等。」

「餘妙珍，金木火三靈根，資質中等。」

「下一個……餘聲聲！」

方齊朝著餘聲聲一笑，說道：「你就是最後一個了吧？」

餘聲聲點頭，並未說話。

「來吧。」

餘聲聲右手置於羅盤上，小心的釋放出一點法力。那羅盤接觸到法力后就像一個無底洞從她身上瘋狂吸取法力。

體內真氣失去的速度過快，餘聲聲腳下一軟，眼看就要摔倒了。但很快調整了姿勢，讓自己看起來毫無異狀。

她不知道余成等人是否也像她一樣，還是只有她一個人是如此。可不論如何，眼下她的處境都不允許她和其餘五人有任何區別。

好在這異感去的很快，腦中不過思索了須臾，便又恢復了正常。

「餘聲聲，金土雙靈根，資質上等。」

「這不可能！」余成大聲吼道。

「她一定是作弊！」余成趁著方齊不備，從他手中奪過羅盤，「我不相信！」

「余成！」余昊空抬手甩了余成一巴掌。

清脆的擊打聲讓整個前廳都安靜下來。

「你給我滾出去！」

余成捂住發紅的臉頰，眼眶中噙著淚珠，「父親！」

「滾出去！」

餘聲聲冷哼一聲。說余成時蠢材果然還是太抬舉他了，這番模樣，說是自尋死路也不過分。這余成沒入抱劍閣還好，若是入了抱劍閣，這日子不會好過的。

「抱歉，犬子讓您見笑了。這資質盤一會我差下人再給幾位一個新的。」

方齊像是毫不在意揮揮手，說道：「余真人言重了，不過是個小羅盤罷了，我等還有備用的。」

「實在是對不住，」余昊空又抱拳鞠躬，「我已經讓下人備好了餐食，幾位真人一定要賞老夫這個臉。」

方齊原想推辭，但余昊空話已至此，只能應下。隨著余昊空方齊等人出了門，餘聲聲這才從暗處走出。

剛踏出門檻，餘聲聲的腦海中響起了那道熟悉的機械音。

滴——

【初級任務：】

【通過入門試煉，並成為抱劍閣弟子】

【獎勵：】

【解鎖趙山河一張資源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