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趙山河
「抱劍學堂」是抱劍閣新入門弟子必去的地方之一。不論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都必須在學堂內學習一定的知識。只有在每月的學堂考核中通過的弟子才能獲得一枚令牌，用以接取斬魔樓內的各種任務。
今日是餘聲聲進入抱劍閣學習的第一日，三位師姐難得沒有修鍊。與餘聲聲一起前往學堂。
「聲聲，這學堂每日所學均為修練入門的知識，雖然淺顯，但認真聽過興許還能給你帶來一點益處。」
「切記不可因為比他人先踏上修仙路而自負。」晏安的語調一如既往的冷，其中的關切卻十分溫熱。
「是，謹記師姐的教誨。」
晏安點點頭，「去吧。」
季玫招招手：「小師妹！今晚回了伏羲峰，我和你三師姐給你準備好吃的！」
餘聲聲嘴上一邊說著，「謝謝師姐！」，心裡一邊想著，三師姐做的就行了，二師姐就別下廚房了……
「小師妹？你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餘聲聲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身上癢極了，下意識想伸手去抓，抬頭卻見顧曉轉過身去，雙耳通紅，肩膀不斷起伏著。
「師姐！」
「咳咳……」季玫握拳手抵唇作勢磕了兩下，「小師妹，快去上課吧。再打鬧一會你就要遲到了。」
餘聲聲瞧了眼學堂，果不其然，就只剩下幾個人沒到了，趕忙朝著學堂走去，揮手大聲說道：「師姐，再見。」
*
「喲呵，小雜種來了。」許久不見的余成坐在位置上，周圍坐著幾位賊眉鼠眼的男子，紛紛應和著：「雜種就是雜種，連守時這點規矩都不懂。」
學堂內寂靜極了，除了那幾人的嘲諷聲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看來，余成這幾日在外門混的不錯。至少在這些外門弟子中，尚且看不到違逆他的人。
「怎麼，小雜種不會說話了？」余成的右手邊一位庸脂俗粉的女子指尖挑逗，語氣不屑。
那女子衣衫半褪，身材嬌好，若是不去細看臉，當真可以配得上美人二字，可惜美人長了張胭脂堆砌的臉，也就不能叫美人了。
餘聲聲不著痕迹的搖搖頭，撇過頭去，不能再細看下去了，算是放過彼此吧。
這動作放在余成眼裡，便是十足十的挑釁。
眾人只聽見「哄」的一聲巨響，那「美人」被「美男」推開，案桌上四濺著幾滴墨水。
「雜種，本公子叫你咋怎麼不回話！」
餘聲聲眼前的人雙目赤紅，神上的肥肉隨著起身的動作上下晃動。
「我需要和豬說什麼話？」餘聲聲坐在自己位置上，「我不和兩種東西說話——」
「畜生和魔族……」
「你覺得你是哪一種？」
「你……你……」余成嘴唇哆嗦，指向餘聲聲的手指都在顫抖。
「另外提醒你一句……」少女眸光泛冷光，雙指一併，銀光即出。
銀光迅速飛至男子眼前，余成下意識緊閉雙眼，卻感到手上一陣疼痛，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手上流出。
地上一根臃腫短小的手指帶者血跡，還不斷有血液從空中滴落下來。
余成左手抱著斷指的手，面目猙獰，尖銳刺耳的尖叫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啊！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成哥！你得手！」那美人愣了幾秒，而後見形況不對，立馬又換上了一幅關心的表情，楚楚動人的樣子讓周圍不少男子動容。
只可惜，美人下一秒便被余成推開，「賤女人，滾開！」
「餘聲聲！你個雜種！賤種！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你們全家都該被發配做一輩子的下人！男的做走狗，女的做妓！任人宰割……」
「余成……你要是不想活了早點說，我也好賞你個痛快，何必在這裡作踐大家的耳朵……」一柄長劍不知何時出現在餘聲聲手中，劍刃寒光閃閃，少女纖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劍身，凌冽的劍光襯的少女毫無溫度。
「另外收回你剛剛說的話……我可以看在你爹的面子上饒你一命……」
「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饒我一命？」男子仰天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而後不屑的看了看少女，「你是什麼貨色，還比得上我爹？不過是個沒人要的爛貨！你爹是爛貨，你娘也是爛貨！爛貨和爛貨在一起生了個小爛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餘聲聲不動神色的看了看學堂前方癲狂的男子，「余成……你妹妹最近過的可好？聽說她的病又加重了不少。連昨日去葯堂都需要丫鬟扶著……你說她是不是命不久矣？」
余成目眥盡裂，「餘聲聲！你跟蹤她!」
「怎麼能說是跟蹤呢？」餘聲聲輕呵一聲，「不過是關心關心妹妹罷了。」
「欸，那余成的妹妹是怎麼回事？」周圍有不少同學小聲議論著，他們不少人聽到現在一頭霧水，雖然喜歡看熱鬧，但熱鬧要是看不懂了，那便不好看了。
學堂中也有幾位與余成他們同來自回春城，便解釋了幾句。
「那余成的妹妹叫做余清漪，原本是個古往今來少有的天才。和他哥哥余成感情相當好，可惜後來在一次外出修行中為了救余成，靈根盡毀，成了人人可嘲的廢物。自此這余清漪也成為余成的唯一軟肋，連他爹都比不過。」
那人搖搖頭，「好好一個天才，可惜……可惜啊……」
余成說餘聲聲跟蹤了余清漪，這是子虛烏有的事。至於她為什麼知道余清漪的事情，全都依賴於那本小說。小說中也是這一天余清漪和龍傲天趙山河相遇，兩人一見鍾情，墜入愛河。
那石頭花也是趙山河為重接余清漪的靈根所尋的。
根據書籍的進度，現在趙山河應當躺在余清漪的懷中，享受著溫柔鄉。
思及此處，餘聲聲冷哼一聲，天下男子果然一般貨色。
「這裡怎如此吵鬧？」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那人白衣翩翩，眉眼帶笑，周身柔和極了，連同頭頂的陽光都不再刺眼。
餘聲聲詫異的抬頭，這人不是應該在美人懷中么，怎麼會出現在此？
「大師兄。」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趙山河像是沒看余成與地上的血跡一般，只是瞥過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看向抱劍的女子：「小師妹怎麼表情這般吃驚？是不願意大師兄我出現在此？」
「非也，大師兄說笑了。只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見大師兄，有些吃驚罷了。」
趙山河輕笑，沒再說什麼。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昨晚發生的那件事。
白衣男子指揮著：「還不快把這位師弟送去葯堂。」
「是！」
與其說是送，倒不如說是拖著。余成像是一塊破布，被兩位侍從左右各架著胳膊拖著離開學堂。
那樣子狼狽極了。
被路過的所有人像是看猴一樣的看著，余成內心的怒火更上幾層，不顧一切朝著少女大喊著：「餘聲聲！我要和你決鬥！」
此時的他全然沒有了余家少爺該有的風度，像極了街邊罵街的潑婦。
少女收起手中的劍，笑道：「好啊，我也迫不及待想要殺掉你了！」
*
鬧劇過後，學堂總算開始上課了。
餘聲聲看著前方嘴角掛笑的男子，陷入了沉思。
「系統，在么？」
「在的，宿主。」
「你確定除了我以外沒人重生么？」
「宿主，我確定。」
這就奇怪了……餘聲聲目光逐漸深邃。趙山河前世雖然溫柔，但按照書中所說理應是個種馬才對……
難道是因為她的重生導致了蝴蝶效應？
餘聲聲突然想到自己記憶中已經模糊的鋼鐵城市。
蝴蝶效應……倒也不是不可能。
餘聲聲從系統那得不到答案，只能將現在一切的變化歸結於此。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都死過兩次了，再死一次，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修真之路不也是如此么，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福禍相依才是修真的魅力所在。而一個人的成功也是在福禍兩重交織間繪製而成的。
大道三千，又有何懼？
餘聲聲此刻像是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她只覺得周身一片澄靜，萬物似乎都變得可掌控起來。
等餘聲聲從這奇妙的狀態中醒來時，周圍只剩下趙山河一人了。
「恭喜師妹，成功突破。」
餘聲聲並未思考趙山河為何還在此，急忙感知了自己的修為。果不其然，現在她已經築基後期了。
【恭喜宿主突破築基後期】
【獎勵：】
【扶安秘境龍傲天所獲資源所在地地圖】
餘聲聲回過神后，朝著趙山河拱手：「多謝師兄護法，只是不知我這是……」
趙山河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師妹這是感悟了，感悟過的人約莫只有步入修真途的人一成。」
「而這一成，最後無一不是成為各勢力的頂尖高手。」
趙山河笑了笑：「師兄在此提前恭賀師妹，只是……」
「希望師妹也得有這個命。」說罷，趙山河轉身離去。
餘聲聲愣在原地，回神時只感覺身後一陣涼意。這趙山河果真記得她！
而且……他想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