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慈父教誨

第十章 慈父教誨

正月初二,按照年習俗已嫁女子回娘家省親之日。

用早膳,高秋娘精心打扮,略施淡妝,穿戴一新。讓玉菡梳了一開屏髻,穿金色窄袖短襖,外罩黑色雲紋半臂,穿紅底藍花長裙,身披白色貂裘斗篷,顯得高貴典雅,清麗脫俗。

收拾完畢,由玉菡、書香扶著了內院,黃嫗牽了長孫無忌跟身後。

門外,停著一輛青帷犢車,按照隋禮制已命婦,並乘青幰,與其夫同。所以高秋娘行以用長孫晟同樣規格的犢車。

犢車旁邊放著四箱籠,為省親準備的禮品。

高秋娘長孫無忌了犢車,玉菡、書香分別跟車廂兩側,八家僕抬著箱籠跟車后。

永興里崇仁里兩坊南北相對,間隔一條街,正對皇城景風門。高秋娘一行永興里南坊門,穿景風門街,就進入了崇仁里北坊門。

崇仁里長安最繁華的坊之一,由於北街正對皇城景風門,與尚書省吏部選院最近。進京參與遴選的候補官員多都崇仁里臨居住。

加坊南與進行珠寶、玉器交易的東市相連,崇仁里常常車水馬龍,坊內客棧、酒樓晝夜聲喧嚷,夜間燈火絕。

進入北坊門路東寶剎寺,殿巍峨,香客如雲。

順著崇仁里南北街一直向南,快到南坊門,向右即高府,門朝南。府門長孫將軍府一樣氣勢宏偉,一看就權貴之家。

知高家女郎今日回府省親,一早家僮便立街口瞭望。

見到青帷犢車沿街向南徐徐駛,傳信的家僮飛奔回府稟報。待犢車府門停穩,高儉妻子鮮於氏已門口等候,一邊命家僕接了箱籠,一邊扶高秋娘車。

車站穩,高秋娘便行禮,鮮於娘子托著的胳膊笑「妹妹現雙身子的,就拘那麼多俗禮了。」

高秋娘也沒勉強,微笑拉長孫無忌說:「快見舅母。」

長孫無忌叉手作了一揖:「無忌祝舅母新年身體康泰,萬事如意。」

鮮於娘子笑著打量著長孫無忌,誇:「無忌越越懂事了,跟似的。一會舅母給發壓歲錢。」

寒暄后,鮮於娘子扶著高秋娘右臂,高秋娘左手牽著長孫無忌,三一起走進府門。

鮮於娘子乃北齊義陽郡王、領軍將軍鮮於世榮之女。

當年北周滅北齊,軍攻入鄴城,眾將皆降,只鮮於世榮擂鼓輟,被俘之後堅決降,慷慨赴死。

高秋娘的父親高勵感於鮮於世榮高義,娶其女為兒子高儉之妻。

鮮於娘子知書達理,忠義至孝,頗其父親遺風,及至后高儉被貶交趾,鮮於娘子獨自一養育子女,精心侍奉婆母,其孝行為後世廣為傳頌。

行至二門,只見一長孫無忌年齡相仿的男孩跑,見到高秋娘,男孩止住腳步,喜:「姑母、無忌了?」

看到自己的侄子高履行,高秋娘親切地問:「履行,幹啥呀?」

高履行脆生生:「正接姑母。」說完規規矩矩行了禮,然後拉住長孫無忌的手。

幾說笑著到了內院廳。廳內,父親高勵、母親高老夫高儉正坐著說話。

高儉見鮮於娘子扶著高秋娘進忙站起身,兩位老望著孕身的女兒,露關切的目光,見臉色紅潤,淺笑盈盈,心很欣慰。

高秋娘:「阿爺、阿娘新年安好。」接著叉手屈膝行了禮。

高老夫招手:「身子都樣了,還行什麼禮,快坐讓阿娘看看。」

高秋娘依言坐到高老夫身邊。高老夫拉著女兒的手,從到又仔細看了遍,問吃飯怎樣?都吃了什麼葯?

高秋娘都一一作答。高老夫一勁地問長問短,眼裡好像再沒其。

滿屋子的看著兩說話,長孫無忌見外婆母親說停,插話:「外婆,無忌還沒給磕頭呢。」

高老夫才把注意力從女兒身移開,滿眼含笑地望著長孫無忌:「喲,怎麼把的親外孫忘了?看把急的,等著壓歲錢吧?」

長孫無忌一本正經:「才呢,給外公、外婆,舅父、舅母拜年。」

高勵也抱怨老夫:「只顧疼家閨女,把其都涼一邊,看孩子都還站著呢,也知讓座。」

高秋娘才機會仔細看一父親,發現很清瘦,雖然滿面含笑,面露慈祥,但氣色好像好。

高勵只比長孫晟兩歲,卻沒長孫晟身那股精氣神頭已顯幾分老態。

高勵吩咐:「都坐吧。」

高儉、鮮於娘子依言兩側榻坐了。

長孫無忌先給高勵高老夫拜年,然後給舅父、舅母拜年。高老夫、鮮於娘子都賞了壓歲錢。

高履行也給姑母磕頭拜年,高秋娘也照例賞了紅繩編的錢龍。

高履行謝了高秋娘:「姑母,無忌一起玩吧。」

高秋娘:「好,吧。」

鮮於娘子喊婢女領高履行長孫無忌了廳。

高秋娘很關心父親的身體,問:「阿爺,近身體好。」

高勵笑著說:「勉強還算得,就經常渾身無力,無緣無故一身汗。醫院劉醫師看,說陰虛之症,開了方子,吃了幾月,癥狀好轉。只吃著葯就沒事,也挂念。聽士廉說季晟次回幾月,了春又回塞北?」

季晟長孫晟的字,因此高勵么稱呼長孫晟。

高秋娘:「說現京城多事之秋,怕惹禍身,女兒也覺得避一避比較好。」

高勵原北齊樂安王,入隋后曾任四州的刺史,年任洮州刺史期間,吐骨渾犯,高勵因病未能戰,賊寇掠走量牲畜財物,御史參奏高勵剿寇力,因此被免官。

所以對宦海沉浮深感觸,開導女兒:「季晟的想法對的,能保身家平安,當再的官又何益?」

從北齊樂安王,到隋朝刺史,再到現免官家。

高勵經歷兄弟、子侄為權位爭鬥休。先自相殘殺,到最後被別所殺,高氏一族幾乎被屠戮殆盡。

偌的北齊皇族,如今只乘自己一枝。

一豪門世家興了又敗了。

興的候,風光無限、風得風雨得雨。

敗的候,頭落地,婦孺號哭,輾轉於溝壑之間,命如草芥,叫應叫地靈。

高勵意味深長地說:「朝為官全一慎字。」

「的性命,子孫的榮辱,往往繫於一線,一步走錯觸怒顏,自己身敗名裂事,能累及子孫後代永世得翻身。」

「能攀權力的巔峰只暫的,哪世世代代的豪門權貴?智者看重的登權力巔峰的短暫風光,而考慮退能保證家族子孫的平安。」

「想高家,祖貴為帝王,往日的繁華何?後世子孫也僅存家一枝,想當年爭權奪利之,誰又何曾想到淪為今日番光景?」

聽到父親提及往事,幾都勝唏噓。

高勵問:「否還記得為什麼給孫子起名叫履行嗎?」

高儉高秋娘都說:「記得。」

高勵又:「僅僅記得行,還刻提醒自己依此而行。」

頓了一頓,解釋,「『履"乃《易經》其一卦,『履"卦說:履虎尾,愬愬,終吉。意思說走老虎的後面,心謹慎,最終會好的結果。朝為官,伴君如伴虎,刻心謹慎,就履行。生逢亂世,命運無常,切記做到謹言慎行。」

聽著父親的教誨,高儉高秋娘都唯唯應諾。

說起家族興衰官場權力的爭鬥,高秋娘覺得氣氛點壓抑,想到長孫晟交代高儉商量一長孫無忌學業的事情,於轉移話題:「家將軍想讓阿兄幫無忌物色一先生,阿兄看無忌年紀沒必?」

高儉笑:「妹夫看急了些,無忌剛剛開蒙,認字還多,應該以打基礎為主,請儒教認字豈才用?看十歲之就讓學館,多餘間的話,以讓涉獵一些琴棋書畫,陶冶一性情,另外多讀些書開闊一眼界。」

高勵也:「孩子能拔苗助長,一步一腳印,基礎打牢才會行穩致遠。」

高老夫半沒說話,:「說了么長間,都些男該操心的事,也怕兒累著。走,回後院說體己話。」說著便拉高秋娘起身。

高勵想一想也,女兒孕身,確實適合長間樣坐著說話,自責:「看真點老糊塗了,夫提醒,還知嘮叨到啥候。士廉到院看看,回房說話吧。」

母親見到女兒自然說完的話。

回到房,高老夫夫恨得把能交代女兒的話全部交代完,唯恐什麼紕漏,一直說到擺午膳。

用午膳稍憩片刻,高秋娘該回府了,高老夫好像還好多話沒交代完。

崇仁里、永興里雖然只一路之隔,距離並算遠,但已嫁的女兒說回就能回的,更何況久就臨產,老夫實放心,看著鮮於娘子扶著女兒了二門,的一顆心好像都隨著女兒了長孫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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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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