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程飛垣
福祿退下了，林炎坐在椅子之上，有一些慵懶地趴在桌子之上，這幾日一直呆在囚車中，全身上酸痛至極，正好可以歇息一下。
不一會兒，一個家丁便端著一些茶水點心過來，還帶來了一包金針。
林炎吃了點心，填飽了肚子，讓那家丁退下，便關上了房門，盤坐在床榻之上，小心翼翼地給自己扎針。
他體內的內傷若是自然恢復，需要的時日不短，若想恢復，那邊需要針灸配合藥石救治。
只可惜林炎沒有達到後天八層，不然便可以嘗試凝聚火屬性的真氣。一旦擁有火屬性的真氣，便可以召喚實質火焰，將藥材煉製成丹藥，療傷效果會提升不少。
若是有材料煉製一枚「固元丹」，他體內的傷勢便可以在兩天之內盡數痊癒。
用金針在自己幾處大穴之上扎了幾針，然後盤膝而坐，小心翼翼地催動體內的真氣，用一定的頻率衝擊著針灸之處。林炎體表的金針微顫，開始有規律地抖動起來，與此同時，林炎的身子也在不停地顫抖，自那幾處穴位不斷生出一股熱流，順著經脈蔓延到了五臟六腑，讓林炎感覺到體內暖洋洋的，十分舒服的同時，也十分痛苦。
內臟如蟻爬。
人體是大自然最偉大的傑作之一，小小的身體之上，單穴、雙穴、經外奇穴、要害穴等等大大小小的穴位加起來足足有著七百二十個。這些穴位有著各種作用，互相組合幾乎可以解決任何的疑難雜症，甚至是相同的穴位組合，下針順序不同都有不同的效果。
雖然先天境界之時，人體體內諸多穴位便會被天地元氣自動轉化，使肉身慢慢蛻變，形成無漏之體，但依然不影響穴位之神奇。
所謂醫者不自醫，林炎很難像醫治別人一樣，利用神奇針法快速治傷，所能做的只有利用金針刺激幾處穴位，使肉身產生自愈的能量，反哺己身。
這也就是林炎醫術高明，否則他人受了這等嚴重的內傷，治不治得好都是難說，若是不能完全治癒，這內傷便會轉化為暗傷，斷了武道前途，甚至讓人折壽，英年早逝。
療傷之中，一夜的時間已過。
天剛拂曉，林炎便從療傷之中醒來。一夜療傷，雖然傷勢依然很嚴重，但身體卻輕鬆不少，神清氣爽，不再是之前一樣，呼吸都能感覺到內臟在隱隱作痛。
林炎打開房門，在院中呼吸新鮮空氣，隨意走動了幾步，便聽到了出劍的破空之聲。
循著聲音，林炎穿過了幾處彎道，便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廣場，方圓十丈左右，四周擺放著各式兵器，中間則是一個極大的演武台，台上有兩人正在互相交鋒，其中一人赫然是昨夜見過的程飛羽，另外一人穿的裝束和程飛羽類似，都是一身勁裝，只是程飛羽是青白雙色，那人卻是紫白雙色，兩人臉龐輪廓有四分相似，年紀上要大一點。
看來便是程家的大公子，四年前青年榜第二的程飛垣。
程飛垣的年紀已經過了二十，因此被青年榜除名，現在的秦浩然上了這個名次。
顯然，幾年過去，程飛垣的實力更加強大了，修為境界也都超越了程飛羽，觀其氣息，已經是頂尖高手的層次，也就是後天八層。他交手之時一直在壓制力量，壓制到和程飛羽相同的層次，比拼招式。
程飛垣兩人施展的劍法同源，招式都有共通之處，不過顯然程飛垣在招式上運用要更老道，會隨時變招，甚至同一招施展出來都和程飛羽有一些不同。
「劍法入微。」林炎點點頭，這程飛垣的劍法，已經達到了武技的第二個層次，入微。
到了這個層次的武技，招式隨心變換，能利用招式中輕微的變化，提升劍招實力。
武技修鍊層次，初窺、入微、掌控、圓滿，四個層次，分別對應著招式的變化。
初窺，大部分人都在這個境界，能熟練使用武技，便算是初窺。入微則需要對劍招至少千百次甚至上萬次的修鍊，加上極為豐富的對敵經驗，才能達到，極少有人可以達到這個層次，就連林炎，在劍道之上的層次，也不過是入微。第三個境界為掌控，意思為完全掌控武技，可以隨心所欲地足有組合招式，達到了更強的威力，不必拘泥於具體的招式，要想達到這個層次，需要對某一道有著本質上的理解，這種理解的難度，比先天境界大圓滿的高手領悟武勢境界都要難上數倍，圓滿此境更是屬於傳說之中的境界，在玄武大陸之上都沒有人可以真正達到，即便是聖人層次的武者，都無法在武技之上達到圓滿級別。
這個層次據說乃是屬於武道強者的專屬境界，這個境界的武者，無論施展任何武技，都是圓滿無缺的，無法找到半點破綻，
不過林炎卻認為，除了劍道、刀道這種拘泥於招式的武道，武者根本沒有必要去追求著所謂的武技四境，畢竟武者最重要的是強大自身，只要心境與領悟境界跟上，武技境界自然會隨之進步。
根源，在與境界領悟。
不過，在晉國，武技之上達到了入圍境界，林炎也只發現了程飛垣一人而已，故而有些震驚。
能在劍法之上達到入微境界，這程飛垣絕對是一個劍道奇才。
演武台之上的兩人打得如火如荼，程飛羽長劍直刺，身子微微后傾，手腕微微抖動，使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在真氣的加持之下，化為一道虛光，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絢爛。
程飛垣有一絲意外，那劍花在真氣加持下形成的虛光，融合了陽光，炫目至極，他一眼望去只覺得頭暈目眩，看不清楚那劍招的模樣，當下一驚，提劍格擋，手中的劍招也沉重至極。
程飛垣的長劍往右邊橫移了一寸，才堪堪擋住那絢爛的一劍，程飛羽驚訝地輕咦了一聲，手中長劍一轉，便輕飄飄地滑過了程飛垣長劍，直刺向程飛垣的胸膛。
便在此時，程飛垣輕喝一聲，程飛羽的長劍便再也無法突進一分，似是有一股屏障，將程飛羽的劍擋在了外面。
程飛羽訝然，下一刻便感覺到有一股沛然大力從那劍身之上傳遞過來，震退了程飛羽三步，手中的長劍也脫手而出，落到了一旁。
程飛羽苦笑一聲，道：「大哥這鈞天力場，當真是出神入化，以我這一劍都無法破大哥的護體真氣。」
程飛垣搖頭道：「是我輸了，方才我可動用了十成之力，以境界壓你。若與你同境界，這一劍我便輸了。」程飛垣笑道，「方才這一招，似是鈞天劍法之中的『飛花劍雨』，卻又有一些不同。」
「前人所傳之武學，未必適合我，飛花劍雨這一招我向來不擅長，故而苦思冥想，將這一招做了一些改變，花了兩年的時間完善，這才小有成就，不過這一招還需改良，花哨有了，威力卻是不足。」程飛羽嘆息道。
「二弟果然聰慧，改良前人武學，頗有宗師風範。」程飛垣仰天大笑，眼角卻瞥到了演武場下觀戰的林炎，好奇地道：「這少年倒是面生，家中招來的家丁，看服飾也不像。」
程飛羽也見到了林炎，說道：「他是西南林家堡的少堡主林炎。」說著拾起不遠處的劍，跳下了擂台，走向了林炎，道：「林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被鋪香軟，睡得好。」林炎笑著朝著程飛羽拱手行禮，又朝著程飛垣行禮：「西南林家堡林炎，見過大公子。」
「我倒是想起來了，數年前與你在武道盟倒是有一面之緣，不過那時候你可還是個小不點。」程飛垣笑道，「如今卻已經是這麼大了。」
「這幾日我都不在家中，怎麼西南來人我都不知？」程飛垣好奇地道。
「此事有些複雜,還是讓爹跟你細說吧。」程飛羽嘆息道，「我早上與白大夫說了你的傷，用過早膳便來給你診治。」林炎笑道：「有勞費心！」
三人一同前行，前往膳堂。
「林炎！」忽然傳來程飛霜清脆的喚聲，林炎還沒有轉過頭，便聞到了一股香風，他的左手臂被一雙玉手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程飛垣目瞪口呆地望著小臉精緻的程飛霜，目光死死地盯著程飛霜牢牢抓著的林炎的左手臂，似是都要掉了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程飛垣急忙上前拉開程飛霜，問道。
程飛霜手腕吃痛，驚呼了一聲，道：「大哥你幹嘛？你這看不出來嗎？」
「看出什麼了看出來？」程飛垣言語有些不善，看向林炎的目光都隱隱有一些敵意。
林炎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笑道：「大公子，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個什麼誤會？我眼睛看到了的還能有假？」程飛垣冷哼一聲，道，「爹他在幹什麼？當初可是他親自與秦伯伯定下的婚約，秦浩然我也接觸過，也認可，這小子不過是個西南蠻夷，如何配得上小霜？」
「大哥，你怎麼說話呢？」程飛霜冷聲道，「我不許你這麼說林炎，在我看來，他比那什麼秦浩然好上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