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武林奇譚
林炎逐漸將體內紊亂的真氣一縷縷地梳理好，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程飛羽期間親自送來了一些吃食和熬煮好的藥材，才讓早膳沒吃的程飛霜不至於肚子餓的咕咕叫。
等到林炎醒轉，程飛霜才上去叫了一聲，問道：「怎麼樣了？」
林炎點點頭道：「氣息穩固住了，暫時不影響日常行動。」
他看到桌子上放著湯藥，拿起來放在鼻下聞了聞，確認是他所開出來的藥方，便一口氣灌下了肚。
頓時覺得身體神清氣爽。
這五行壯骨丹，雖然沒有煉製成藥材，但是所涉及到的藥理極為深奧，深含自然五行之道，一下肚便隨著氣血運行到了五臟，分別修復受損的五臟六腑。
林炎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不像之前臉色慘白，有了一絲紅潤。
程飛霜笑道：「這葯果然有用，臉上有血色了。」
林炎笑道：「自是有用。」接著看著程飛羽道：「那屠東音可有動靜。」那老頭的名字，林炎也是聽程家父子所說，他並非是中原人士，對於中原的武者不甚熟悉，因此他雖曾聽聞此人的名字，但對於此人的實力、為人並不了解。
福祿劫獄的手法很老道，沒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他在江湖之上名聲不顯，屠東音絕對猜不到是福祿出的手。即便是懷疑程家出手劫獄，沒有足夠的線索與證據，屠東音也不敢找上程家。
程立農雖然只是一名頂尖高手，但是他的實力並不弱於極限高手，程家背後也有極限高手坐鎮，屠東音背後雖然有蕭千絕撐腰，但是林炎被抓這件事若是鬧得人盡皆知，蕭千絕絕對會被千夫所指，因此，屠東音不敢亂來。
「他派人搜捕了全城，但是真武宗和我們程家的地盤，他都繞過了。」程飛羽沉聲道，「這可不是個好預兆。」
「若是真武宗真的是蕭千絕的走狗，屠東音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在程家。」林炎淡淡地道，「沒事，他現在不敢動程家，等到他不顧一切想動程家，他便再也動不了了。」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只要他體內的內傷好得差不多，不影響自身實力，他並不怕屠東音這老匹夫。
程飛羽有些訝然，不知道林炎哪來的底氣說出此話。
那可是屠東音，極限高手的存在，放在江湖之中，何止是一派宗師，更是頂尖的大殺器。
一個尋常門派背後若是擁有極限高手，在江湖之中的地位便會瞬間提高，至少也是三宗六派的層次。
即便是三宗六派，也並不是全都有極限高手坐鎮。
這樣的一位高手，除了面對同層次的對手，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林炎不過是個江湖後輩，而且在青年榜上的排名還不如自己，或許江湖傳言實力有誤，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屠東音這種存在的對手。
「可是明日出發前往平頂？」林炎又問道。
「是，原計劃是明日，爹護送我和我哥前去。」程飛羽道，「到時候我們會帶一些僕從，你便喬裝改扮，混在僕從的隊伍中，自可掩人耳目。」
「好主意。」林炎笑道。
「我也去！」程飛霜道，「我要陪著林炎。」
程飛羽皺眉道：「不行，那試劍大會乃是武者的試煉大會，你不懂任何武功，去哪裡算是什麼事？」
程飛霜嘟囔道：「陪同都不行嗎？」程飛羽立刻打斷她，道：「不行，爹也不會同意你去的！」
程飛霜不服氣地道：「我倒也想成為武者，可是我無法練武，這也不是我的錯，我不管，反正我也要去！」
「霜兒，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程飛羽有些頭痛，林炎卻忽然好奇地道：「程小姐不能練武？這是為何？」
程飛羽嘆了口氣，瞧了一眼一臉不開心的程飛霜，道：「我也不知道，霜兒沒病沒災的，但就是沒辦法練武，拳腳功夫倒是可以，但是內家真氣卻無論如何都修鍊不出來。」
林炎皺眉，練武資質幾乎每個人都有，只要有武道功法，肯努力，有毅力，練出真氣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每個人資質不一，所能達到的成就也不一樣。
像這種練不出來真氣，也唯有寥寥數種特殊體質。
如九陰絕脈、極陽之體等等，這些體質都需要特殊的功法才能修鍊，而且若是沒有特殊的武道功法，這些體質會成為一種絕症，很少有身懷這些體質之人會活到二十歲。
而程飛霜身上並沒有這些體質的特點，這一點林炎還是可以確定的。
「或許霜兒是傳聞中的仙道體質，體內有靈根。」程飛羽道，「這是早年之時，一個遊方的老道士說的，世間只有這種體質是不能修鍊武功的，只能修鍊仙法。」
「遊方老道士的話，也能相信嗎？」林炎笑著搖搖頭，這種老道士大多是四處遊歷的方士，說些神鬼之言蠱惑人心，藉此獲益。
「倒也不是不能信。」程飛羽嘆息道，「這位老道士早年在江湖之中也算是鼎鼎大名，很多武林人士都曾受他指點。不過，哪怕是霜兒是仙道體質，要想踏入真正的仙門，也是無路可尋，仙門高遠，在世俗不顯，以我等凡夫俗子之能，又如何去尋找仙門所在？仙門若是這麼容易進，就不會在江湖之中成為一個傳說了。其實西南之地偏僻，仙門之說或許並不深入人心，但在中原，很多人都知道仙門中人的存在，甚至有在世上行走的痕迹，只是被武林高層封鎖了消息，那老道士據說便是這種人，脫離了仙門世界，來到凡俗歷練。」
「中原竟然有在世間行走的仙人？」林炎驚訝地道。
這便奇怪了，若是中原有仙人存在，那為什麼蕭千絕要捨近求遠，設局謀取林家堡所謂的「仙寶」？
「應該是有的，不過很少，而且大多隱世不出，很少有人發現。」程飛羽道，「我相信，這世間大多神鬼之說，便是因此流傳開來的，比如江湖曾有流言，說曾有一個村落除了一個山妖，吸人精氣，禍害了好多人，後來有一個法力高深的道士，出手降服了山妖，保了一方平安，那位道士也受了那個村落的香火，世代供奉。」
林炎道：「這種傳言，西南倒也有，不過多是巫蠱之說。」西南是一個很寬廣的地域，幾乎越是往西，風土人情便和中原不同。林家堡所在的地界雖然風土人情和中原迥異，但和中原也相差不了多少，但是在西南之地，還有很多和中原人不同族的民族，如西南苗疆的苗族，不但武功和中原不同，詭異莫測，據說還存在著詭異難測的巫蠱之術，不屬於武功一道。
這所謂的巫蠱之術已經很多年沒有在江湖上出現，因此西南之人也逐漸認為這不過是一個武林怪談而已，當不了真。
在林炎看來，這所謂的巫蠱之術，應該是屬於毒術中的一種，乃是旁門左道中的左道之一，之所以會認為詭異難測，威力無窮，便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武道發展很落後，凡是無法理解的，都歸結為神鬼之說。
林炎將目光放在了程飛霜身上，心中忽然想到了之前在體內發現的詭異的清涼之氣。在青山派的人身上，林炎已經可以確定，這個世界的武者體內都存在著這種清涼之氣，而且對於這個世界落後的粗糙的武道真氣來說，有著極強的壓製作用，致使境界越是高深，就越難以突破，形成了一個頂尖高手眾多，但極限高手卻寥寥無幾，成為武林門派的「底牌」，甚至武道神話境界的高手一個都沒有，真的成為了一個虛幻的神話傳說。
普通人的身體內是否有清涼之氣，林炎不知道，但是可想而知，若是尋常人身體中有這股氣息，那麼武道功法直接被壓制，真氣很難凝聚煉化成功。
也就是無法練武！
「程大哥可否讓我把一下脈？」林炎忽然道。程飛羽有些好奇地道：「可以，不過，你想幹嘛，我可沒病！」
「想驗證一些事情。」林炎笑道，伸出手，抓住程飛羽的右腕，一道真氣慢慢延伸到了程飛羽的身體之中，後者只感覺到一股熱流穿梭在身體之中，頓時臉色一變，想要運功抵抗，卻發現他體內的真氣猶如看到百獸之王的猛虎一般，直接被嚇得龜縮在丹田之中。
程飛羽臉色慘白，林炎卻面不改色，將真氣流竄在任督二脈附近，果然不到三息的時間，程飛羽的任督二脈之中透出一股清涼之氣，和林炎的真氣分庭抗禮。
所蘊含的清涼之氣強度，不在林炎體內的清涼之氣之下。
林炎笑著道：「可以了。」說著將真氣收回體內。
他之前查探青山派的人，體內清涼之氣強度沒有這麼高，還很弱小，但是程飛羽體內的清涼之氣，卻十分強大。
程飛羽連忙收回自己的手，另一隻手握著手腕，有些尷尬地笑道：「林公子的真氣還當真是雄渾得很。」林炎的真氣讓他十分震驚，這般雄渾得真氣，即便是他爹程立農都不曾擁有。
「你也讓我看看。」林炎將目光轉向了程飛霜，後者紅著臉，有些害羞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