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達到常山平頂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一道人影偷偷地摸進了林炎的房間，化為一道黑影快速來到了林炎的床邊，趁著淡淡地月光，看到了林炎的臉龐。

眼前這個陌生的臉龐卻讓那人微微驚訝，和林炎的模樣完全不像。

人影失望地退到了窗戶邊緣，輕手輕腳地翻出了房間。

人影正是屠東音。

此刻他正沉著臉離開了程家的府邸。「不在程家？那就是在真武宗？莫非是楊真武那老頭子在欺騙我？」屠東音在程家外的大街上緩步行走，思考著林炎的去向。

今天晚上，他將整個程家都翻了一遍，除了程立農等幾個頂尖高手的房間，其他房間都去探了一遍。

沒有找到林炎的蹤跡。

細細回想著在程家看到的所有人臉，屠東音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似是有一張臉和他掌握的信息不符合。

整個程家，除了下人是集體住在下人的屋舍，其他在程家有些地位的人，都是單獨一間房。這些人大多在江湖中有些名氣，以屠東音的能力，自然可以了解這些人，程立農和程立農的幾個兒女自不必說，除此之外，還有白大夫、武林門人食客等等，屠東音都調查過。

但有一張臉，卻十分陌生，根本不應該出現在程家。

「易容術么？」屠東音心中充滿了懷疑，回頭看了一眼程家府邸，嘴角掀起一絲冷笑，身體騰空而起，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察覺到了查探之人離去，林炎在房間中醒來，輕吐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頓時落了地。

以他現在的狀態，還不能和屠東音硬碰硬。

等待了半個時辰左右，再也沒有人來，林炎鬆了口氣，身體有些疲憊，便躺下，放鬆身體，慢慢睡去。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更多時候是利用打坐代替睡覺，恢復精神和體力，但受了傷后，身體非常虛弱，打坐代替睡覺反而讓他的身體會呈現虛弱狀態，身體提不起力氣來。

身體需要休息。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大早，程家便開始熱鬧了起來。

程立農等人收拾好行李，準備好馬車，用過早膳，便和換了一身小廝衣服的林炎和程飛霜一起上了馬車，前往常山平頂。

常山平頂，位於中原西部，距離雍州城，若是騎馬全速前進，只有兩日的路程，程家乘坐馬車上路，速度慢一些，大概也需要三四天左右的腳程。

程家在江湖上名聲很大，一路上所到之處，山匪之類的宵小之輩根本不敢招惹，早就躲得遠遠的，因此一路走來，路上倒是安安穩穩，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一連四天，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常山山腳，在一家客棧歇息下來。

抓了藥材，喝了湯藥，林炎感覺到體內的傷勢慢慢地消失，已經不會對他造成影響，他體內的真氣也越發壯大，幾乎無限接近後天八成。

五行壯骨丹的藥材雖然不是製成丹藥服下，藥效降低了很多，但這個世界的藥材有些出乎林炎的意料，藥力很足，配合之下，最後的效果竟然很接近低品質五行壯骨丹的丹藥效力。這五行壯骨丹本就是用來固本培元的，雖然大部分藥力用來修復內臟，但還是有一小部分藥力被林炎肉身吸收，用來強化身體，反哺真氣。

他現在體內所積聚的真氣越發強大，但也能漸漸感覺到了任督二脈之中的奇異真氣也就是靈根之力產生的壓力。

若是不解決靈根之力帶來的壓力，他體內的真氣越強，便越容易失控，若非林炎自身武道境界遠遠強於當前的實力境界，操控真氣有許多獨到的心得，又精通醫理，知道人身體之內很多穴竅的奧秘，只怕換做任何一個普通的後天七層武者，體內真氣會在短短時間內暴走亂竄，損害自身。

這兩天，林炎又多次利用真氣為程飛霜把脈，試探程飛霜體內那股「先天靈根之力」，與自己身上那股「後天靈根之力」細細比對，雖然以他現在的能力還做不到去掌握這道靈根之力，但也知道了關於靈根的一些特點。

在凡人身上，雖然很微小，但有一定的幾率可以誕生一股靈根之力，這股靈根之力盤踞在任督二脈，因為這股靈根之力先天就有，因此喚作先天靈根，這很有可能是成為仙門中人必須要的特質之一，甚至若是沒有靈根，就不能修鍊所謂的「仙法」一道。

第二點，除了有一部分人可以誕生「先天靈根」以外，修鍊武道的武者體內也會誕生一些和「先天靈根」類似的氣息，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有著和先天靈根一樣的作用，因為是後天誕生，被稱為「後天靈根」。先天靈根和後天靈根別無二致，但也有一些區別。先天靈根在尋常人身上誕生，而因為靈根之力對於武道真氣有極強的排異作用，因此身懷先天靈根的人，無法成功將天地元氣煉化為武道真氣。而後天靈根只會出現在武者體內，林炎曾有這樣的猜測，武者修鍊武功，將天地元氣轉化為真氣之時，天地元氣之中有著另一種神秘能量被帶入了武者身體之內，盤踞在任督二脈之中，長年累月下來，達到了一定強度，因此化為所謂的「後天靈根」，也就是說，武者體內的後天靈根之力，還會隨著時間的增長慢慢變強，也導致武者無法開闢任督二脈，只能尋找其他突破入後天九層的方法，不僅難度增長了千百倍，還因為任督二脈中的靈根之力太強，導致武者破境難如登天，才導致這個世界極限高手這般稀少。

在武林之中，年紀輕輕地突破到了頂尖高手層次，卻在頂尖高手層次盤踞數十年無法成就極限，最終只能含恨老死的例子比比皆是，似江湖所謂的青年才俊榜，入榜的五十個青年才俊每一個都可以在二十五歲之前突破到頂尖高手的層次，但是能成就極限高手的，或許也就寥寥數人，機緣差一些，甚至一個都沒有。

無論是先天靈根還是後天靈根，都是進入仙門的敲門磚，才有了三十年一屆的試劍大會，說白了這試劍大會不過是仙門招收弟子的試煉大會。

即便同樣是靈根，也有著些許不同，比如程飛霜身上的「先天靈根」，在林炎的感知下，要比程飛羽體內的「後天靈根」要冷一些，甚至有一股生機勃勃的氣息，程飛羽的後天靈根則要駁雜一些，有一股銳利之感，外加上如同水波般浩渺，也有幾分厚重。林炎自身的「後天靈根」，則是偏向於銳利和熾熱，雖然這股奇異之氣給林炎最大的感覺是清涼，與熾熱八竿子打不著，但通過對比之後，心中便不自覺地浮現出了這種怪異的感覺。

清涼而又熾熱。

察覺到靈根之力可能是來源於天地，林炎還因此花費了整整一個時辰，細細感應周圍的天地之力，以他的感應能力，居然都察覺不到任何其他的天地之力存在，這個猜測也因此被被林炎深埋心底。

幾人在客棧落了腳，安頓好行李，在客棧中點了一些飯菜。酒足飯飽之後，百無聊賴地坐在飯桌前，聽著周圍吃飯喝酒的武林人士聊江湖趣聞。

大多是關於試劍大會的事情，比如江湖中某某青年才俊不遠萬里，從西域歸來，只為參與這場試煉，又或者是有一些青年天驕在此地與哪些人有了摩擦，相互比試約戰，誰贏誰輸，甚至還因此開了賭盤，有一些好事者賺得盆滿缽滿，也有一些人賠得底朝天。

林炎也聽到了一些只在前身記憶中提到過的人物，比如霸刀刀無菱，西北狼王、正陽宗首徒柳靈神、雪山神女雪傾城等，都是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武林後起之秀。

在這些事情之中，卻有一件和試劍大會格格不入的事情，北方的歐陽家族一行人馬千里迢迢趕到常山平頂山腳，剛剛到了一天不到，卻被一個有著血紅色眼睛的黑衣人屠殺了，整個歐陽家族一十三人，盡皆被殺。

這個血紅眼睛之人，曾在中原出現過，犯下了幾場屠殺命案，幾個中型的武林世家和門派滿門被殺，曾震驚了整個中原，三宗六派甚至下了江湖追殺令，在整個晉國通緝此人。說來也奇怪，江湖追殺令一下，這有著血紅眼睛之人便人間蒸發了，從此再也沒了消息，知道這一次出現，屠殺了北方歐陽家族一十三口人。

此人身份成名，而且能單槍匹馬屠殺武林世家和武林門派，實力也是極為強大，至少也是頂尖高手層次的武者，甚至是極限高手也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遠在西南的林炎，也曾聽說過此人，甚至前身從小接受林正南俠義之道的教育，甚至生出過要斬殺此人，為武林除害的鴻鵠大志，不過此人自從消失之後，依戀三年都未曾出現過，有很多人都傳言此人已經被一些強大的武林前輩殺了，但奇怪的是，三宗六派的通緝之令卻依然沒有撤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