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背後陰招
回到侯府,阮青青什麼也不管,先倒頭睡了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再起身,見杏雨端著一盆水進來了,阮青青本沒心思跟她計較什麼,結果一摸那水,冰涼的。
「奴婢這水,溫了再溫,您卻遲遲不起身。」杏雨說這話時,眼睛瞄了阮青青一眼,鄙夷之色明顯。
她知道阮青青昨夜裡去伺候宣靖王了,心想她這隨傳隨到的,比春風閣的娼婦都好用。
阮青青冷呵一聲,「那就再去溫。」
「廚房已經開始做午膳了,沒得爐火給您溫水。」
「那便是你辦不成這事了?」
杏雨閑散道:「奴婢啊,還真沒這本事。」
「好,本夫人也不為難你。」
阮青青喚聽月進來,讓她去端盆熱水來。不多時候,聽月就弄來了。
「聽月,本夫人升你做一等丫鬟,往後在屋裡伺候。」
聽月面上大喜:「謝夫人。」
杏雨一聽不高興了,道:「夫人,聽月進府時間還短,怎麼能升一等丫鬟!」
「在本夫人這裡,不論資歷只論有沒有本事!」
一句話,堵得杏雨無話可說。
凈手潔面后,阮青青讓杏雨去拿一套衣服來,她依舊拿的是花紅柳綠。阮青青不滿意,便讓她一直換,換到最後也沒換一套正常人能穿的。
「夫人,您何苦為難奴婢,這箱子里的衣服,原是您親自挑選的。」杏雨輕慢道。
阮青青知道她是故意的,便讓聽月去院子里喚來了聽蓉。
聽蓉翻找出一身來,胭脂紅的襦襖配天藍色勾碎花的流仙裙。阮青青知道那衣箱里都是些什麼貨色,所以能配出這身也不容易。
「聽蓉,本夫人也升你做一等丫鬟,往後在屋裡伺候。」
聽蓉自然是高興,連忙謝過阮青青。
而後,聽蓉服侍阮青青換衣,而聽月給她上妝挽發。
杏雨別晾到一邊,自個生著悶氣走了。
「夫人,只怕她去跟二夫人告狀了。」聽蓉道。
「定是,府上丫鬟是一等二等還是三等都是二夫人來定的,她抓了您的錯處,去跟二夫人邀功了。」聽月道。
聽蓉又添了一句:「杏雨的娘是二夫人身邊的管事。」
阮青青見她二人皆是一臉擔心的樣子,便笑道:「放心,本夫人自有對策。」
梳洗裝扮好以後,阮青青剛用了一碗米粥,二夫人身邊的管嬤嬤來了,說請小娘子去西院一趟,有急事相商。
她才是侯夫人,本該是二夫人來她屋裡說話。但想著原主素來懼怕二夫人,未免引人懷疑,阮青青倒也沒說什麼。
帶上聽月聽蓉,阮青青跟著管嬤嬤去了西院。
進院正碰上蕭落雪往外走,她眼圈是紅的,見了阮青青像是綳不住了一般,調頭轉上了廊子。那一轉頭的瞬間,分明見她淚水已經涌了出來。
阮青青思來想去,難道是因為昨夜她去了宣王府,還真有可能!這蕭落雪和宣靖王大概是兩情相悅的,卻被原主給攪和了。
西院蘭庭,乃是二夫人的院子。
「小娘子,這邊請吧!」管嬤嬤引著她進了穿堂,便請她落座,「夫人和幾位管事正在議事,煩請小娘子等一等。」
說完,那管嬤嬤就進院子了。
這穿堂前後開著門,形成了風道,坐在裡面比外面都冷。而且既是屋裡有人,又為何讓她匆匆而來,分明是故意讓她在此受凍的。
阮青青坐了一會兒,冷得實在坐不住,便起身往外走去。
聽月回去拿披風了,聽蓉扶著阮青青下了台階,轉上了一旁的廊子。這邊背陰,主僕二人沿著廊子走到園子里,這才曬到了太陽。
因怕聽月回來找不到人,阮青青讓聽蓉回穿堂等著。
她獨自站在台階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園子中已經枯敗的花草。想起蕭落雪,阮青青稍稍覺得有些虧欠,雖是原主做為,但她畢竟頂了原主的身子,債也就背上了。
正想的煩躁,突然感覺有腳步聲來,還未轉頭去看,背後卻被人猛地推了一把。
「啊!」
阮青青站在台階上,這一下害她拐了一腳,整個人滾落下去,摔到了園子里。
好疼……
不止是腳腕疼,小腹也隱隱作痛。
來鳳閣,老夫人站在院中,手緊緊握著拐杖。
「母親。」二夫人怯怯上前,想要扶老夫人一把,卻被她擋開了,「母親,媳婦真不知是誰推了小娘子一把!」
「事兒可是出在你那院,你還能推脫不成?」老夫人側頭睨了二夫人沈氏一眼,冰冷至極。
事關侯府上下百餘條命,老夫人殺二夫人的心都有!
宣靖王雖敗了,可仍是皇家的人,阮青青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皇家的子嗣,他害阮青青保不住孩子沒事,但旁人若傷害一二,便是謀害皇嗣的大罪。若這孩子在永定侯府沒了,那永定侯府就是殺害皇嗣的兇手,別說府上百餘口,誅九族也不是不可能。
二夫人嚇得當下跪倒地上,哭道:「母親明察啊,媳婦真的什麼都沒做。」
屋裡,阮青青捂著小腹,疼得臉都白了。
年輕的太醫給她診了脈,眉頭不自覺的皺起,「先喝一副保胎葯,以觀後效吧!」
阮青青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從那麼高的台階上摔下來,胎兒的情況十分不好。太醫出去了,聽蓉去熬藥,趁屋裡只剩她一個人,她去藥方拿了保胎針和保胎靈。
回來給自己打了一針,又吃了保胎靈。
阮青青撫著自己的小腹,心跟刀割似的疼,「寶寶,你可不能有事。」
外面這些人的命都在你身上,娘的命也在,不過娘更捨不得你出事。
宣靖王府,沈澤川緩緩醒來,胸口疼,大腿上的傷也疼,但至少他的命保住了。
「殿下,喝葯吧。」秦深來伺候,先前宣靖王被軟禁,已經把府上的下人打發的七七八八了,如此從也好,省得走漏風聲。
宣靖王看著秦深手裡的葯,一個個白色小藥丸,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夫人囑咐,您醒來一定要把這葯喝了。」
宣靖王輕哼了一聲,到底吃了這葯。只是他躺回去后,秦深卻仍舊站在床前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出什麼事了?」
「剛永定侯府的暗哨來報,夫人正在保胎。」
宣靖王閉上眼睛,未說其他。
秦深知宣靖王不喜阮青青,更不喜她為他誕下子嗣,若是孩子沒了,也許正合殿下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