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卷 第三章 是敵非友
事發突然，二人立即分開，蓮花慌亂打開面板：「調取大門視頻。」
一段視頻畫面浮現在半空，視頻之中，一名西裝革履，長發及肩，目光陰冷的高瘦男子，一掌轟開了大門。
他的手掌中似乎有電光閃爍，將他的面容映得有些猙獰。他走到監視器面前，稍稍握拳，監視器被他隔空捏爆。
畫面丟失，兩人面面相覷，直覺告訴哪吒，此人十分強大。
「哪吒，你快逃，這是一個異能者，是通天教的姦細，就是他們將你害成現在這個樣子。」蓮花驚慌失措的說道。
但為時已晚，一聲轟響過後，他們面前的大門也被轟開。
這是由航天金屬打造的大門，卻被人輕而易舉的打破，對方的強悍程度令蓮花也暗暗心驚。
那人不慌不忙的走進實驗室，閃爍的紅光中，能夠看清他臉上那一抹冷酷的微笑。
機械狗阿財呼嘯一聲，向他撲去。
「我好歹也算是你們的故人，這就是待客之道？」男子五指齊張，幾道冷電從空中閃過，有如鎖鏈一般捆住阿財，隨後用力撕扯，機械狗頓時四分五裂。
「申公豹！」蓮花咬牙切齒的說道。
「別這麼凶嘛。」申公豹用手撩了一下頭髮，優雅的靠在門框上。
「首先，恭喜你，哪吒，死而復生。」申公豹拍了拍手，「不過堂堂六天金剛竟然淪落到這副模樣，實在是有失體面。」
「六天金剛？這是我以前的稱呼么？」哪吒心中一動。「死而復生？我竟然已經死過一次了？」
哪吒驚訝萬分，他還以為自己只是沉睡了很久而已。
申公豹打量著哪吒，開始評頭論足：「這是機械手吧？有朝一日你竟然也要變成你最厭惡的樣子，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吧？」
「這副義體挑的不錯啊，但肯定不如以前的結實。你的異能還剩下幾成？別跟我說你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
他的話里行間透露出赤裸裸的挑釁。
「看來你是不認得我了，我可是你的老朋友。當初你父親將你逼死的情景，現在我還歷歷在目呢。」申公豹陰陽怪氣的說道。
哪吒的心突然沉入谷底：「原來我竟然是被自己的父親逼死的。」
「申公豹！你不要血口噴人！」蓮花氣憤的說道。
「我說錯了么？難道不是他父親李靖將他逼死的么？」申公豹反問道。
哪吒冷冷道：「讓他說下去。」
申公豹哈哈一笑：「當初你失手殺死龍族族長之子，敖丙，東海龍族攜舉族之力，上門問罪，你那位自私無能的老父親，為了平息龍族的怒火，不惜將你逼上絕路。」
哪吒眉色越加冷冽。
申公豹又道：「誰家沒有一個犯錯的孩子，但僅僅因為犯了錯，就大義滅親，那也確實是需要一定的魄力呢。你說是不是？」
「人妖二族勢不兩立，他李靖竟然為了向龍族示好，捨棄自己的血肉至親，這份大局觀，也著實令人佩服。」
哪吒默不作聲。
「哪吒，你可知道你現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申公豹話里充滿了陰險的氣息。
「是什麼？」
申公豹嘿嘿笑道：「就是離開這裡，離開朝歌城，找你那位老父親，報殺身之仇。」
蓮花心裡的不安終於得到了驗證：「申公豹，你閉嘴！」
申公豹卻不以為意，他直直的盯著哪吒：「哪吒，你知道那天你的死狀有多麼凄慘嗎？」
蓮花像是被勾起慘痛的回憶，顫抖的直不起腰：「別再說了！」
「在你死後，你的血肉被人剮去，骨頭也被人一根一根折斷，而你的眼睛，還在眨眼呢，流著血淚不甘的望著你的父親。但是你那位父親呢？卻一口一句的罵你是一個畜生。」
哪吒心頭狂震，他想起自己沉睡時耳邊回蕩的那句話，和申公豹說的如出一轍。
蓮花抓住哪吒的手，搖頭道：「哪吒，你別信他，你父親他……他是有苦衷的。」
哪吒一片混亂，千萬種情緒一齊湧上心頭，腦海幾乎快要爆炸。
他面目扭曲，嘴裡不停地發出低吼，在他身體里，彷彿有一股能量要迸發出來。
蓮花望著申公豹，淚眼朦朧：「算我求求你，他才剛剛蘇醒，請別這樣對他。」
申公豹故作驚訝道：「我只不過是在告訴他事情的真相而已。」
「還是說他現在得到了新的軀體，就能將過往的恩怨一刀兩斷了？」
「那我倒是要佩服你了，哪吒。」
哪吒嘶吼道：「你給我閉嘴！」
申公豹皺著眉頭捂住耳朵：「別這麼暴躁，害你的人又不是我。」
哪吒捏緊雙拳，忽然感覺手臂上的脈絡被一股能量沖開，拳頭冒出一層熾紅的火焰。
「哦？想不到你還能使用三昧真火。」申公豹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異色，「你不是想在這裡開打吧？」
哪吒大喝一聲：「閉嘴！」
頃刻間一團火焰洶湧而至。
申公豹瞳孔一縮，隨手揮出一團閃電。
轟得一聲巨響，地板微微搖晃。
哪吒喘了一口氣，初用異能令他有種脫力的感覺。
然而申公豹並不打算罷手，手指翻動之間，實驗室中充滿了雷鳴電閃，電光擊打在哪吒的身上，卻沒有將他擊倒，只是微微冒著白煙。
申公豹眼中驚訝更甚：「這確實是一副好軀體，竟能抗住我的異能。」
哪吒一邊扛著申公豹的異能閃電，一邊後退。
他退到蓮花身旁，蓮花用唇語說道：「跟緊我。」
她將一隻手藏在背後，調出面板，按下了自爆按鈕。
下一刻，實驗室開始猛烈晃動，頭上的天花板迅速坍塌，而在這之前，哪吒與蓮花二人已經退到了角落處。
申公豹被天花板砸了個正著，生死不知，趁此機會，二人迅速的逃出了實驗室。
在實驗室外頭，是一條狹窄的走廊，走廊四周的監控已經被申公豹盡數毀去。
紅光閃爍，警報聲持續迴響：「警告，實驗室將在三分鐘后爆炸，所有人員立即撤離。」
「在這裡。」蓮花打開左側的一個逃生通道，裡面是僅容二人並肩站立的升降梯。
升降梯直達實驗室底部，那裡靜靜地陳列著一個銀白色的金屬球。
蓮花輸入指紋，金屬球立即打開艙門，裡面是一副座椅和氧氣面罩，以及一整套維生裝置。
原來這是一個球形逃生艙。
逃生艙很小，只能容納一人，蓮花將哪吒推進去，說道：「你不用管我，快走！」
申公豹氣急敗壞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們竟然弄髒了我的衣服！你知道做一套衣服要多少錢嗎！」
哪吒心中一緊，將蓮花拉入艙中：「我們一起。」
艙門在她身後緩緩關閉，蓮花即便想要拒絕也已經來不及了，她依偎在哪吒胸前，心裡砰砰直跳。
「靈珠逃生艙已啟動。」
一股失重感從腳下傳來，逃生艙迅速墜落。
「警告，逃生艙已超載。請立即打開降落傘。」
哪吒心頭一陣無語，這是誰設計的逃生艙，多載一個人都不行？
「降落傘呢，降落傘在哪？」
蓮花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逃生艙從內往外看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地面的建築物正在不斷放大。
他們像是困在一個透明的氣泡中，只可惜這個氣泡並不能漂浮，只會加速墜落。
哪吒將控制台的按鈕全都試了一遍，這才打開了降落傘。
下落的速度驟然一緩，但地面已經近在眼前！
「沒用的，降落速度太快了！」
情急之中，哪吒將蓮花緊緊抱在懷裡。
隨後砰的一聲巨響，逃生艙重重的砸向街道一旁的花壇，強大的衝擊力令蓮花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
不過好在哪吒的身體十分結實，在經過降落傘的緩衝之後，衝擊力已經不足以致命。
但是哪吒的感覺依舊不好受，全身酸痛，耳內嗡嗡直響。
艙門打開，他抱著蓮花，搖搖晃晃的走出來。
蓮花的鼻間滲出一絲鮮血，哪吒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在呼吸尚存。
街上的路人開始圍了上來，他詢問左右：「請問，哪裡有診所？」
然而誰也沒有理會他，反而投來怪異的目光，彷彿見到了怪物，避之唯恐不及。
哪吒這才注意自己身上穿著一件大號的條紋病服。光從外表上看，很難不將他和逃出來的精神病人產生聯想。
他舉目四望，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光怪陸離的都市中，四周高樓林立，燈光極其炫目，巨大的霓虹招牌上浮現出宮裝女子的全息投影，沖著行人盈盈下拜。到處都是令人眼花繚亂的廣告和指示牌。
還有奇裝異服的人群，形形色色的面孔，來自天南地北的口音。
哪吒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他徹底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