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卷 第三十七章 驅虎吞狼
「為師現在的異能等級是四十七級，也就是說，在滿打滿算的情況下，大約能瞬移出……」太乙真人頓了一頓，掐指一算，「讓我算算啊，有了，大約五千九百米，接近六公里。」
哪吒嚇了一跳：「竟然有六公里。」
「但是你猜怎麼著？」太乙真人提了提音量，「每道關卡之間就相差著五公里。也就是說，假如我們從城牆根出發，最多也只能瞬移到第二道關卡，而不能直接出城。」
哪吒有些心動：「即便如此，不也省去了很多麻煩么？」
「能穿過自然是好。」太乙真人聳聳肩，「但問題是，這裡的城牆根本無法穿透。」
「為什麼？」
「你可知道什麼叫異能絕緣材料，準確的說法應該是異能排斥性材料。」太乙真人面對書架，背身而立。
哪吒此時就像一個老老實實的學生：「不知道。」
「所謂的異能絕緣材料，其實就是大災變時期，遠古異能者留下來的血肉與骨骼。這些遠古異能者在接受了最初那股強大的異能輻射之後，自身的輻射程度已經接近飽和，這導致他們因為不堪重負，甚至基因突變而死亡。」
「所謂物極必反，正因為他們的血肉和骨骼中，異能輻射接近飽和，所以在遇到其他人的異能時，便出現極強的排斥性。」
「你的意思是說？」哪吒有些明白了。
太乙真人轉過身：「沒錯，這裡的城牆看似是鈦合金打造而成，其實內部填充的都是遠古異能者的血肉和骨骼，這些血肉韌性極強，千年不腐，骨骼更是堪比高密度合金。」
「竟然將血肉砌成城牆？」哪吒大概理解了，但是大為震撼，「如此說來，想要靠縱地金光瞬移出城，原理上來講是不可能了？」
「原理上不可能，實際上更不可能。」
金霞補充道：「我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沒有一處城牆能夠穿過。可想而知，這些城牆當中，埋葬了多少遠古異能者。」
太乙真人似乎是有感而發，嘆了一口氣道：「這裡就是一座圍城，外面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想出來，但是進去容易，出來卻何等艱難。」
「外面的人只看到城王朝的富裕和繁華，卻不知道在那五道關卡的夾縫之中，生活著不少下民，賤民，以及奴隸。他們世世代代都受到上等人的剝削，而即便僥倖放得自由，出城之後同樣也是死路一條。若不能找到強大的地下勢力依附，下場不過是淪為異獸的盤中餐而已。」
「師傅，你跑偏了。」金霞糾正道。
太乙真人將他的那副悲天憫人收了收，咳嗽道：「總而言之，想要靠縱地金光出城，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
哪吒追問道：「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辦法是有，但是要冒點風險。本來你按照我的辦法，假扮費仲，這是風險係數最低，成功幾率最高的辦法，但是現在嘛……」太乙真人搖了搖頭。
「還有什麼辦法？」
「四個字。」
哪吒和金霞齊齊注視著他。
「驅虎吞狼。」太乙真人轉過目光，彷彿透過了牆壁，看到隔壁的那間暗手術室。
「驅虎吞狼？哪只虎？」金霞還在那裡納悶，哪吒卻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什麼，你打算利用黃飛虎？」
太乙真人誇張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小聲點，他萬一醒了呢？」
「這怎麼能算是利用，我們不過是告訴他實情罷了，他的夫人既然是被紂王所害，那他自然有權知道實情。」
「這個我自然明白，但是他在知道實情之後，會不會一時衝動，行刺紂王？」或
太乙真人毫不猶豫的搖頭道：「不會的，武成王乃是七代忠良，對於王權向來最為倚重，他絕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與紂王拚命，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坐在王位上的不是紂王。」
金霞歪著腦袋問道：「什麼意思？坐在王位上的怎麼可能不是紂王。」
太乙真人也不賣關子：「除非殷商王權被別人推翻。」
話音剛落，哪吒和金霞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麼驚訝做什麼？」太乙真人眉毛一跳，「哪吒，你可記得西岐？你在生前曾是西岐麾下七員大將之一，官階並不在你父親之下。只不過礙於年紀太輕，未曾授予軍權。這幾年來，西岐城暗中蓄勢，整體實力早已今非昔比，只待時機成熟，便可一聲令下，舉兵伐紂！」
西岐？就是那個才發展出蒸汽文明的地下城？這個名字可以在哪吒的資料庫中搜到。
但是，想要靠西岐推翻商王朝，未免有些太異想天開了吧？
畢竟一個是裝備著先進科技的龐然大物，另一個卻還在使用落後的火藥炮彈，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誠然，西伯侯姬昌的兒子們，號稱西岐百子，在各個領域都做出了顯要貢獻，但想短時間內追上商朝的科技水平，無疑是白日做夢。
哪吒對此並不樂觀，斟酌道：「你想勸黃飛虎歸順西岐？」
太乙真人點頭道：「紂王麾下最尖銳的先頭部隊，便是黃飛虎統率的飛虎騎，一旦這支部隊倒戈，伐紂勢必多了幾分把握。」
「本來我也並不想牽扯到武成王，他素來受人敬重，我也不想敗壞了他的名聲，但現在機會難得，紂王害死了賈夫人，等於說他現在已經是我們和武成王共同的敵人。」
哪吒皺眉：「但即便如此，也未必能構成黃飛虎歸順的契機？」
「這我當然也想到了，所以我才把他帶回這裡。你想想，如果紂王帶人回到摘星樓，卻發現武成王並不在此處，而是與我們這些反賊在一起，依照他多疑的性子，他會怎麼想？」
哪吒不禁一愣。
「再加上，賈夫人本就是他親手所害，他做賊心虛之下，會不會搶先一步，給武成王安上謀反的帽子？」
哪吒沉吟不語，許久才道：「這樣我們豈不是陷他於不義？」
「我們？你錯了，陷他不義的是紂王！若非紂王昏庸，黃飛虎又豈會毀了一世英名？」太乙真人嚴肅道。
哪吒一怔，隨即緩慢的點了點頭。
「別多想了，世道動蕩，又有誰能全身而退呢。」太乙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不打擾你休息了，對了，趁你昏睡的功夫，金霞已經用那張信用卡，去銀行取了一些晶玉回來。你看看，這些夠不夠讓你突破一級。」
太乙真人從口袋裡掏出幾顆晶瑩剔透的玉石，內部散布著絲絲紅紋，隱約有火系異能流轉。
「這就是晶玉？」
說實話，乍看之下，晶玉並不起眼，但是接觸之後，才感受到裡面蘊含能量的恐怖，哪吒不過是指尖輕輕一碰，晶玉上便漾起波紋，絲絲異能順著紅色紋路，湧進哪吒的手指。
「小心點，我沒有火系異能，所以晶玉對我不會起反應，但你就不一樣了。這玩意兒勁頭可大了，弄好了是絕佳的補品，一個不好，那就是威力十足的炸藥。」
哪吒立即縮回手指。一般情況下，觸碰晶玉必須穿戴絕緣手套，即便是銀行的專業人員，也不敢徒手觸碰晶玉。
「吸收晶玉是一個拔河的過程，你需要異能升級，晶玉同樣也需要異能來完善自己，每一塊純度百分之九十八的極品晶玉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成為純度百分之九十九的終極晶玉，別小看了這百分之一的純度，只有當純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晶玉之內才能孕育出玉髓。」
「至於這玉髓？嘿嘿，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太乙真人又在那裡滿嘴跑火車了。
哪吒神情一陣抽動，吸收個晶玉而已，還和它談夢想？
「總之，切勿掉以輕心。」太乙真人叮囑幾句，便帶著金霞離開了，昏暗的房間內只剩下哪吒一人。
哪吒看著散落在床單上的晶玉，沒有輕舉妄動。
在吸收晶玉之前，他要先將自己體內的異能修復完善。
哪吒閉上眼睛，用心感受，發現自己的體內有大大小小十幾個漩渦，這些漩渦起初並不明顯，但漸漸的，哪吒能夠感受出漩渦的旋臂，有如星雲一般緩緩旋轉，又好像一個袋子，在緩緩吞吐著能量。
哪吒明白，這是異能潰亂的結果，正常情況下，異能者只需要一個漩渦就足夠了，雙系異能除外。
漩渦太多，會令異能的流通路線受阻，而且相互之間還是進行傾軋和吞噬，影響修鍊進度。
這也是為什麼，多數雙系異能者，到了五十級就止步不前的原因，因為異能漩渦，只有到了五十級之後，才會真正顯現。
哪吒暗暗驅動氣海中的漩渦，也就是本源之力，伸出旋臂，將其他的漩渦逐一吞噬。
這個過程說起來容易，但是耗費的時間卻十分漫長，驅動漩渦不難，難得是控制漩渦的旋轉速度。吞噬漩渦有一個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旋轉速度保持一致，否則即便是同系異能，也會產生不必要的損耗。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昏黑，房內靜悄悄的毫無人聲，只有老舊的擺臂時鐘傳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布穀，布穀……」
突然一隻機械鳥從時鐘內飛出來，一連叫了八聲。
時鐘上的時針指向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