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憶

劉雲扶著昏昏沉沉的格萊恩，有些艱難的在漆黑的馬路上行走，兩旁的路燈沒有打開，伸手不見五指。

「咳咳咳！」

格萊恩咳嗽了幾聲，咽下一口唾沫，有些艱難的抬頭說道：「上車！左邊那輛黑色的車！」

兩人走到車旁，只見格萊恩摸出一個金屬條狀物捅入鑰匙孔，扭動了幾下，車門喀的一聲開了。

呼呼呼！

車輛緩緩開動，格萊恩已經清醒了不少，在駕駛位上緩緩扭動著方向盤。

劉雲癱軟在副駕駛上，原本強行鎮定的心神，在此刻終於開始逐漸出現一些正常的慌張，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他的眼神有些驚慌，想起自己剛才在樓上的所作所為，一絲荒謬感爬上了心頭。

天啊！我剛剛做了什麼？

我剛剛殺了人嗎？

警察不會來抓我吧？

我不想被槍斃啊啊啊！

他有些崩潰的想著，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促的對格萊恩說：「格……格萊恩，我們報警吧！快報警吧！」

半晌后，格萊恩才堅定地說：「不能報警！」

「為什麼？他們有槍啊！真槍啊！還有手榴彈，會爆炸的那種你知道嗎？！！」劉雲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猛地在座位上彈起，雙手晃動著格萊恩，幾乎是大聲吼著說出了這些話。

「我知道！你冷靜點！」格萊恩把他推回座椅，補充了一句：「況且，我們也有槍，而且我們還殺了人。」

一陣死一般的沉寂，劉雲怔怔的望著前方，喃喃自語：「對啊！我殺了人，我殺了人啊……」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說道：「我們可以說槍是他們的！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格萊恩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將那把救了他們一命的手槍放在車座上，幽幽地說道：「這把槍上有我的指紋，也有你的指紋，唯獨沒有他們的，你說警察信誰？」

「可是——」

「夠了！你冷靜一下，先聽我說。」

劉雲還想說什麼，被格萊恩揮手打斷，只聽見他緩緩地說道：「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弄清楚發生了什麼，這樣下次面臨追殺時，才不會手足無措。」

而就在這時，馬路的另一條車道上，三輛警車排成一列緊貼著他們呼嘯而過，警鈴嗡嗡作響。

格萊恩深深地看了窗外一眼，沒有說什麼。

「我們先分析一下當下的狀況。那就按照時間順序來吧！第一，我脖子後面的那個圖案，跟你父母的箱子上的一模一樣，這說明了我跟你父母之前應該是有一定接觸的——儘管我完全沒有印象。」

格萊恩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摸脖子后的那個圖案。

「第二，我和你可以一起打開箱子，而且那把手槍上錄入了我的掌紋——對此我也沒有任何記憶，但也可以增強我們第一條推論的準確性。」

「第三，」他看了劉雲一眼，接著說道：「剛才的那場沒有任何先兆的追殺。」

「他們還帶著槍！」

劉雲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不滿的咕隆了一句。

「沒錯，他們還帶著槍，目的是來殺我們——」

「不對！你搞錯了。」劉雲突然插嘴，堅定地說道：「他們不是來殺我們的，是來殺你的。他們想活抓我。」

確實，劉雲觀察發現，殺手對自己極少開槍，對於格萊恩卻是拚命的追殺，兩者是不太一樣的。他感到背後升起一陣寒意，自己居然還活著，而且擁有自由，真是幸運！

格萊恩沉默了好一會兒，正想點頭應是，卻突然感覺腦內傳來一陣刺痛，下意識里捂住了頭！

轎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停了下來。

劉雲看著似乎無比痛苦的格萊恩，不知道該怎麼辦。

此刻的格萊恩只感覺頭顱里傳來陣陣鑽心的刺痛，疼的他眼淚都流了出來。

而且更讓他感到無比驚恐的是，他發現記憶中那些他自認為的過去，居然伴隨著痛苦開始逐漸破碎，煙消雲散！

只不過是剎那間，他的大腦就已經變得一片空白，只留下了加入反恐部后的記憶！

「哈！哈！」

他喘著氣，出了一身冷汗，大腦皮層感受到的刺痛慢慢消失。

「你沒事吧？」劉雲關切地問道。

格萊恩沒有回答，他感覺到了一絲恐懼，來自失憶和未知的恐懼！

「假的，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口齒不清的說著，彷彿是一個被黑暗嚇哭了的無助小孩，而不是那個沉穩鎮定的合眾國特工。

而且，除了記憶消失，他似乎還看到了什麼更為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