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5章 聖賢之死(二)

第1935章 聖賢之死(二)

第1935章聖賢之死(二)

古尋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坦然的喝了口粥后回道,「這是早飯!」

「誰中午喝稀粥啊!」

「那你這早飯吃的有點久,足足吃了……兩三個時辰啊。」紫女又調侃了一句。

「吸溜溜……」古尋一口把剩下的粥喝盡,一邊拿著碗朝廚房去,一邊回了一句,「一日三餐應該隨著人,而不是人隨著餐走。」

「誰規定早餐一定要早上吃?我覺得起床后一個時辰內吃的就是早餐。」

「歪理恁多!」紫女不由笑罵了一句。

片刻之後,古尋走了回來,紫女則坐著等他。

見古尋回來,她立刻說起了正事,「韓非去桑海了。」

古尋動作頓了一下,旋即也坐下,點頭回道,「理所當然的……誰都可以不去,唯獨他不能。」

荀子一生收過的學生很多,其中出名的也不少,但要說誰最為他鐘愛,那莫過於韓非了。

二人之間,是真正的如父如子的關係,對於出身王族,並未感受過多少父愛的韓非而言,這份關係更是彌足珍貴。

小聖賢庄覆滅,荀子殉葬而亡,他恐怕才是最為悲痛的一個人,這一點恐怕張良和顏路都比不上。

對他們來說,是失去了師門,失去了師長,而對韓非來說,他不止是失去了師門和師長,還有自己的『父親』。

「你不怕他有什麼過激的動作?」紫女輕聲問道。

「無所謂什麼過激不過激。」古尋對此並不在意,「我無權干涉他的行為……你安排玄翦去救人我不也沒幹涉嗎?」

紫女聞言先是笑了一聲,旋即又露出感慨之色道,「韓非恐怕要和趙高不死不休了。」

命令是皇帝下的,但執行的是趙高,前者韓非大概率不會像之前韓國滅亡那般輕描淡寫的揭過去,後者就更是百分百不會放過的。

「有什麼大不了的。」古尋依舊渾不在意,「一頭陰險的毒蛇罷了,遲早會捏在手裡,誰想殺都可以。」

「那嬴政呢?」紫女見狀給古尋提了一個她認為的難題。

趙高的死活古尋不在乎,韓非想殺,那到了合適的時候讓他殺便是。

但嬴政的呢?

他也能完全不在乎?

「嬴政……韓非若是能辦到,也隨他便吧。」

出乎紫女的預料,古尋對此依舊不怎麼在意。

因為嬴政會死的比所有人預料的都早,韓非就是想找他報仇,恐怕也來不及。

「你……真的和他鬧翻了?」紫女頗為詫異的問了一句。

「談不上鬧翻。」古尋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只是放下助人情節,尊重個人命運。」

「就像韓非,就像張良一樣,區別只是他們倆作的死我還能救,但嬴政作的死我救不了。」

「那你以後就一直這麼混吃等死?」紫女又問道。

「首先,我這不叫混吃等死,叫享受人生。」古尋先為自己辯駁道,「我也是個不惑之年的人了,正常來說該安享晚年了。」

以先秦的人均壽命來算,四十歲不算低,五十歲就已經稱之為知天命了。

不過人均壽命低是因為嬰幼兒夭折率過高,倒不是說人都二三十歲死了,四十歲也談不上是老人。

但四十歲離安享晚年也確實不遠了。

普通百姓,一生平安的話四十歲差不多當爺爺了,孫輩再長大一些,自己差不多五十歲,就該歇著了。

紫女白了他一眼,抬手朝古尋臉上摸去,手指輕撫過愛人依舊白嫩的臉龐,笑著喃喃道:

「說你不惑之年,怕是沒幾個人能相信。」

古尋伸手抓住紫女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苦笑著回道,「別人信不信我也這個歲數了啊!」

哪怕不算在七劍世界的時光,古尋也有這個歲數了,畢竟他已經在秦時世界生活二十餘年了。

「那你也沒到安享晚年的時候。」紫女笑著回道,「你看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有幾個比你小年輕的?」

古尋翻了個白眼,「那能一樣嗎?」

「他們恨不得九十歲了還能為帝國『發光發熱』,我可比不了。」

「不過……」說到這裡古尋微微嘆氣,「我也確實沒到能清閑下來的時候,再過幾天又該動身去桑海了。」

「又是桑海……」紫女聽到這兩個字就是一臉晦氣的模樣,「真是沒完沒了!」

「也快完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嘛。」古尋反倒安慰了她一句。

「對了,黑麒麟你怎麼安排?」紫女懶得了桑海的爛賬,轉移話題問道。

古尋一愣,不解其意的反問道,「什麼怎麼安排?他現在不是正忙活著呢?」

「你就打算讓他一直在府里假扮言兒!?」紫女看著古尋,同樣很不理解。

「有什麼不妥嗎?他的易容術可是天下第一。」古尋笑呵呵的回道。

「浪費啊。」紫女聳了聳肩,「這種小事何必讓他來,隨便找個會易容的也就夠了。」

作為國師的長女,國師府的大小姐,在外人看來阿言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沒幾個人有膽子跑進國師府里監視古尋的家眷。

所以找人假扮阿言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並不需要多麼專業的人士。

之前假扮她的鸚歌其實就不怎麼擅長這種事,但也一直沒出紕漏。

黑麒麟作為天下第一易容高手,在很多時候都有大用,為了這點小事一直困在國師府確實很浪費。

古尋卻擺了擺手,「我當然知道沒必要用他,但是黑麒麟的狀況不對,之前出現了一點脫離控制的情況。」

「失控?」聽到這話,紫女的眉頭立刻皺起,「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誰知道?」古尋聳了聳肩,「你也知道,那傢伙的誕生本就奇奇怪怪的,連人都算不上。」

「真要想找解決隱患的辦法,估計還是問韓非更靠譜,不過暫時顧不上……而且我覺得他大概率也是一頭霧水。」

「所以你乾脆就把它留在國師府,以免出意外?」

古尋點點頭,「我走之後,你讓玄翦盯著點他,免得鬧出亂子。」

「行吧……」紫女頗為無語的點了點頭。

………………

深夜,東海,蜃樓正平穩的行駛在漆黑的海洋之上。

借著天上月亮灑下的清光,心情鬱結的星魂靠在甲板邊緣,遠望著幽邃黑暗的前方。

他什麼也看不見,甚至連海水都只能看見零星的反光波動。

不過他也不是來看風景的,而是在思考該怎麼做。

及時退返,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這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好在很快他就不用繼續糾結了。

在思索之中,星魂突然發現,清亮的月光似乎不見了,自己陷入了迷霧之中。

他猛然驚醒,張目四處望去,卻發現蜃樓正在迅速被濃密的大霧吞噬。海上起霧很正常,但這霧來的似乎有些過分突兀,而且……能見度也太低了!

星魂總感覺不對勁,沒敢耽擱片刻,迅速朝著蜃樓的總控駕駛艙而去。

他感覺不是船被霧包圍了,而是船正在駛進一團固定的迷霧區域。

情形不明,他得讓操船的人暫且停下,不能就這麼直接一頭扎進去。

………………

蜃樓出航整十日之後。

重新出發的東巡車隊已經進入琅琊郡的地界。

小聖賢庄的覆滅是個威懾,但真正被嚇住的人似乎不多。

諸子百家的人依舊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對抗帝國的焚書令。

儒家有一部分人被嚇住了,但並不是全部,佔比也不算太多,其餘的人則開始更加猛烈的抨擊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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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也毫不手軟,敢有發聲的全都收拾了。

不過手段就沒有對小聖賢庄那麼狠辣了,一般不會殺人,除非有過激行為。

這一行為雖然暫且壓制住了儒家,但終究不能令人信服,也解決不了問題。

不過嬴政不在乎,對他來說能壓制一時就夠了。

隨著時間推移,隨著他的東巡完成,這些噪音遲早會徹底消失的。

嬴政的想法不能算錯,他的出巡確實能有效壓制帝國的一切亂象。

只不過這種行為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罷了,不說是飲鴆止渴,也算是保守治療了。

不過這些都和重歸平靜的桑海關係不大。

小聖賢庄的滅亡使得這裡的焚書令推進的無比順利,幾乎毫無阻力。

書這種金貴的玩意和普通百姓關係也不大——當然,還是有少部分尋常百姓被波及到,對此其他人也只能表示默哀。

而被蓋聶安排留在桑海的天明則快閑出鳥了。

「少羽,你最近有什麼事在忙嗎?」

端木蓉的醫館外,天明正跟自己的好兄弟閑聊。

少羽捻著一根狗尾巴草,隨口回道,「有啊。」

「啊?」天明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少羽還真有事忙活,這讓他挺意外的,急忙追問道,「你能有什麼事?」

「我項家的事啊!」少羽理所當然的回道,「我可是項氏一族的少主,很多事我得都過問的。」

「最近梁叔他們開始嘗試拉攏一些膠東郡本地的地方豪強,人手調動,物資調配之類的事情我都得幫襯著。」

「小龍他們在南邊發展的很不錯,我也得經常關注著。」

「事情不算繁重,不過每天也得花我不少時間。」

「我說你最近不怎麼來找我……」天明先是恍然的喃喃自語,接著頗為不忿的說道,「可惡啊!」

「你才只是個少主,上面還壓著個叔叔都能有事干,我堂堂巨子卻只能躺著等發霉。」

「你最近很閑?」少羽這才知道天明為什麼打一見面就一直苦著臉,不由幸災樂禍的問道。

「唯一能幹的事就是跟班老頭學學機關術……我現在主攻機關獸的操縱駕駛。」提到機關術,天明稍微起了點興緻。

少羽聞言點點頭,「這不挺好?學好了以後咱們就不用老是趕鴨子上架了。」

「唉……」天明翻著白眼嘆了口氣,「關鍵是班老頭手上現在沒有機關獸,干學理論能學個鎚子頭緒!」

「不應該啊,至少也應該有一架朱雀留給你們用啊?」少羽不解問道。

天明喪氣的回道,「是有一架朱雀,不過班老頭說那是用來應急的,不能給我練手用,萬一壞了容易耽誤事。」

「這倒也是……」

少羽微微頷首,對此倒是很認可。

天明看見他這樣卻很不忿的捶了自己的好兄弟一拳,用危險的眼神盯著他道,「你也信不過我的技術?」

少羽瞪大眼睛,「這跟信不信得過有什麼關係?你一個還處於學習過程的人,當然會讓人不放心啊!」

「那就是不信任我。」

天明嚴格貫徹信任不絕對,就是絕對不信任的原則。

少羽也不慣著他,一翻白眼,冷笑著回到,「你覺得是就是吧。」

兩人說話間,石蘭從醫館里走了出來。

二人聽見腳步聲,立刻起身迎上前。

今天是天明實在無聊,所以主動找少羽和石蘭,想去城裡找點樂子,轉悠轉悠。

不過來了醫館這邊后,因為兩人都不是很願意接觸端木蓉,所以讓留在這裡幫忙的墨家弟子幫忙進去給石蘭傳了個口信通知,他們在外面等著。

「少羽,天明!」

見到兩個好友,石蘭露出一抹淺笑,開口打了個招呼。

「石蘭!」天明大剌剌的回了一句。

少羽則問道,「石蘭,你哥哥怎麼樣了?」

「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基本能自己行動了。」

「那就好。」

「你們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石蘭接著直接問道。

天明一拍少羽的肩頭,先開口回道,「沒啥正事,就是找你去玩……」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石蘭的目光突然看向了他們身後。

天明和少羽立刻回身望去,卻見一隻小型機關鳥朝他們這邊飛了過來。

天明臉色一變,直接抬手隔空把機關鳥吸了過來,「這是傳信用的微型朱雀……據點那邊出事了?」

一邊跟少羽石蘭解釋著,他一邊利索的打開微型朱雀的機括,取出其中的密函,攤開一看。

隨著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天明緊張的神色立刻舒緩下來,旋即露出了很難形容的複雜表情。

少羽見狀急忙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了?」

天明隨手把紙條搓成碎渣,然後似笑非笑跟兩人說道:

「告訴你們一個有趣的消息,蜃樓回來了。」

「啊!???」

兩人聞言先是一愣,旋即異口同聲的發出了一串拖長音,腦袋上恨不得冒出幾個問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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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之七劍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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