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與時間交易

這人什麼毛病，一來就讓自己跟他走，看著男人一臉陰冷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氣息姜小星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難道是人販子？可這人販子長這麼好看也不用拐騙了啊自然有人願意跟著走，況且這裡是醫院哪個人販子敢來醫院明目張胆拐賣。

精神患者？

綜合男人奇怪的言行舉止姜小星只能在心裡默默承認這點。

「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你走吧我不用你賠償了。」姜小星努力扭動著自己的手腕試圖從他手裡掙脫。

澤生有些不可置信，竟然這樣就輕鬆找到了姜小星，可是他的眼中卻有些滿是驚愕。

因為眼前的姜小星竟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明明那天他在自己的銅鏡中看到了她的名字。

為了防止自己再次失誤澤生暫時性的鬆開了姜小星的手腕，從褲兜里掏出了一面精緻的雙面銅鏡。

左手執鏡右手像是在翻書一般快速預覽著什麼，沒錯，樣貌看了對的上，名字也是一字不差對的上，是她丟失的靈，沒錯。

但為什麼····就在澤生不明白時，他的右手忽然頓在了銅鏡之上，雖然那天他只顧著另外一個靈沒有注意，但他記得那天銅鏡上顯示的名字和年紀，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26歲。

也就是說他生命時間只有26年，可現在····八十年。

澤生立刻收起銅鏡用看新生物種的眼神看著姜小星，不禁看的她後背發毛。

「本以為人模人樣沒想到腦子有些問題。」姜小星柔著自己被握的發紅的手腕心裡白眼說道。

惹不起就躲，姜小星趁男人不注意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穿著拖鞋一路跑到病房內。

這醫院還真是什麼病人都收啊，精神病人不應該去單獨的治療醫院嗎，怎麼跑這裡來了，真是倒霉被她遇上。

什麼說她已經死了，不可能會活著的，帶她走，這牛頭馬面來勾魂都還要自曝個家門呢。

法制社會啊大哥。

姜小星不放心怕男人追上來，為了預防萬一她將房門牢牢鎖上，長舒一口氣。

「我叫澤生，你躲不了得姜小星。」

誰？

姜小星猛然回頭，這一眼嚇得她魂飛魄散，「啊，鬼啊。」

是剛剛那個男人，他竟然手裡把玩著蘋果橋翹個二郎腿笑著等候她多時，那笑在姜小星看來猶如勾魂鎖命的無常。

走廊外的護士聽到尖叫聲前來敲門查看，「姜小姐，你沒事吧。」

隔著一小塊透明玻璃姜小星看見了屋外來的兩名護士，幾乎是本能逃跑般的打開了門鎖，一頭鑽進來為首的護士，指著窗戶邊的沙發說：「有鬼。」

兩名護士一臉懵看著那空無一人的沙發，別說沙發了，在他們進來之前這病房恐怕也只有姜小星病患本人了。

抱著姜小星的那名護士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用溫柔的語氣說道：「姜小星，這世上可沒有什麼鬼，你是不看花眼了啊，這房裡只有您一個人呀。」

什麼？絕不可能，剛剛明明···咦？人呢？

護士們被姜小星此舉弄得哭笑不得，但知道她情況特殊，畢竟經歷了那場事故心態本就不容易恢復，況且別的病人小病住院父母家人都時刻陪伴，而她經歷了一場生死卻始終不見她父母親人來探望。

也許是感到孤獨了吧，好在明天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一場「鬧鬼」事件讓姜小星成為了隔壁病房甚至是護士站們的笑話，原來人真的是可以被活活逼瘋的，現在的姜小星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瘋子」。

好在在護士的帶領下她再次去做了全身檢查，額角的傷口裂開的程度不大不影響明天的出院。

但為了讓自己放心，在強烈堅持下姜小星讓醫生給自己做了個詳細的腦部檢查和視力檢查，結果顯示均為正常。

也就是說自己並沒有產生幻覺或是幻想，十月份姜小星第一次覺得從頭到腳的冷。

回到病房吃過林默默點的清粥外賣姜小星打開了電視將音量稍稍調大，病房內所有的燈光全部打開后她才覺得有了些安全感。

電視里正在播放著江城的大小新聞從市政民生到經濟發展，姜小星看著那一楨楨宛如走馬燈的畫面心思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她細細回想著那個男人白天對自己說的一句句話，繼而又想到了自己昏迷時的那個夢，一瞬間她覺得無比的害怕，害怕自己眼前的一切也是一場夢，害怕她真的死了，那個男人就是來勾自己魂魄的牛頭馬面。

正想著電視突然一黑，整個房間瞬間一片安靜，她沒有按到關機鍵啊。

「咚咚咚。」病房外有人在敲門，姜小星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沫，剛剛護士已經查過房了啊。

最終大著膽子姜小星輕手輕腳的走到房門出，剛要準備掀開玻璃上的窗帘看是誰，鬼魅一般的聲音忽然飄進了耳朵里。

「我說過，你躲不掉的。」

鬼又來了···姜小星剛伸出去拉門帘的手瞬間縮回，鳥獸散狀驚慌失措的跑到病床上一把掀開被子躲了進去。

姜小星曾是個無神論者，可經歷這次生死後心境全部改變，敲門聲還在催命一般的敲著，無奈之她像毛蟲一般縮緊了身子，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心裡默念，「神啊，救救我。」

不對，比起祈求神靈，還是先打電話求救來的更快吧。

摸到床頭的手機瞬間撈進被子里，打開通訊錄按下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那頭林默默的手機在茶几上瘋狂震動著，浴室里流淌著嘩嘩的水聲。

無人接聽···這丫頭在搞什麼啊？

門外的澤生聽見了裡面的動靜嘴角始終擒著一抹迷人卻又危險的笑意，有長得像他這麼好看的鬼嗎？真是無知。

「姜小星，你不開門我可就進來了。」澤生毫不見外的說著，白的幾乎沒有什麼血色的手放在門把上。

姜小星捂著被子捏著手機摒住呼吸，仔細留意門外的響動但好像沒動靜了，難道走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澤生看著眼前的老熟人笑著問道，只是剛剛還搭著姜小星病房門把手，現在卻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你不能帶走她。」

「時光，我當你一直是講道理的，沒想到神也能如此任性妄為，姜小星是本該死去的靈，我必須帶走她。」

澤生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光毫不退讓，交情歸交情可在這件事上他堅持。

「她不是靈，你也看到了她現在是人。」時光站在那裡醫院走廊的燈光照在他的身後，澤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卻從他冰冷的聲音中聽到不容人反抗。

原來如此。

「是你吧，姜小星的八十年壽命。」原來還一頭霧水不知道原因的澤生在看到時光瞬間明白了，「時光你這樣做違背世間常法，就算你可以控制世上一切事物的時間，但是人的生死你不能逆轉。」

醫院昏暗的光線落在時光的臉上，他的眉間略有皺起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華，「我沒有逆轉她的生命，是她為了重生將自己獻祭給了時間，與我交易。」

「什麼？可是。」澤生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姜小星竟然···

「所以你不能帶走她，」時光突然開口打斷了澤生要說的話。

一時間走廊上一片寂靜，微風穿過帶起時光襯衫的下擺在空中綻開一抹好看的弧度。

澤生不可置信的看著時光眼中升出一抹冷冽，「你可以給她時間但是人生無常誰又能知道下一秒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你要做什麼？她現在是我的神仆你動不了她。」見狀時光覺得有必要再次提醒他一次。

時光掌控世間萬物的時間，連澤生都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而起又為什麼而存在，也許是神創造出人類的那一天又或者說是人開始對時間有了祈禱期盼的那一天開始。

時間是可以珍惜還是可以揮霍對於人類來說最多不過區區幾十年光陰，而時光卻像是被下了詛咒孤獨一人的活在這世上，困在漫長的時間中不知何去何從。

然而現在姜小星竟然能打破他的時間，在沒有弄清楚這一切之前他絕不會讓澤生帶走她。

「哼，看來今日我確實帶不了，但是下一次讓我看見她可就不一定了。」

感應到銅鏡有提示來，澤生轉身瀟洒的揮手與時光道別，只是那隻揮動在空中的手在時光看來似在說，「姜小星危險了。」

「奇怪，我明明聽到剛剛有人說話啊。」

姜小星還是不信什麼鬼神，最終拿著手機穿著拖鞋在走廊中晃來晃去，本來是試圖找個護士陪自己聊會天，畢竟她的神經今天可能的確太緊繃了。

但有些路痴的她在走出病房後有些迷路，這是哪裡怎麼都沒人值班呢？

「嗒嗒嗒···」皮鞋踩出的清脆的聲音在走廊那頭忽然想起，聽著聲音似在慢慢走近。

空無一人的安靜走廊微風穿過，那一腳一腳踩在姜小星心跳上的腳步聲讓她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整個人的後背有些發涼。

「誰，誰在那裡裝神弄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