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在座的都是辣雞
「你、想幹什麼?」人群中,話最多、人最帥的儒生也向前一步,質問道。
讀書人的事,他門兒清。
不管對方是誰、地位如何,氣勢上不能輸於人,這是一個儒生的日常修養。
口頭交流、還是往對方臉上吐口水,大唐讀書人,從來不慫。
「何長安,想背兩首順口溜,還是想辯論經典精微?劃下道來,小生奉陪到底!」那儒生傲然說道。
「我跟你、講講道理。」何長安淡然說道。
「講、講道理?哈哈哈,跟我講道理……哎喲!」那儒生話還沒說完,眼窩子就挨了重重一拳,緊接著,小腹處挨了一腳。
儒生被打懵了,一屁股跌倒在地,一手捂住眼窩,一手抱住肚子,疼的直哆嗦。
「粗鄙武夫,君子動口不動手!」
「住手,何長安,你想犯眾怒嗎?」
「唉,果然是讀書人之恥,粗鄙,太粗鄙了……」
……
旁邊儒生們也有些懵圈,這個何長安說動手就動手,根本就不給人發揮的機會……
太不講儒德了!
挨打的儒生也算入品,實力比李義山還要略高一二,不料,在何長安這個粗鄙武夫的拳腳之下,竟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力都沒有。
他抽空摸出一本聖人之作,剛撕下一頁,只念半句『君子懷德』,便被何長安劈頭蓋臉一頓拳頭。
順便,還照著軟肋、小腹等處,陰了幾膝蓋……
不到十個呼吸,儒生就被打倒在地,猶如一灘爛泥,哼哼唧唧的半天爬不起來。
「還有誰、想讓我講講道理的?」何長安拍拍手,彈去捕快皂衣上沾染的些許灰塵,笑吟吟的問道。
「何長安,你……太粗鄙了!」一名儒生忍無可忍,「來來來,打我試試?」
那儒生揮手間,散放出濃郁的浩然正氣,步履堅定的向何長安逼近。
何長安笑了笑,問道:「不知、如何稱呼?」
「小生沈……哎喲!」
儒生剛開口,鼻子上就挨了重重一拳,登時鮮血長流,順手一抹,滿臉滿手都是血……
「你……」
嘭的一聲,何長安一個弓步出拳,再補一上一腳,那儒生就像一片秋風中的落葉,翻轉的飛出去。
撲通一聲,掉進泮池去了。
「何長安,狗日的你等著,老子跟你拼了!」那儒生倒也有點血性,顧不得灌了幾口池水,一躍而出。
「來來來,姓何的,讓我沈岩掂量掂量、看你個狗東西到底有幾斤幾兩!」
沈岩一邊向何長安撲過來,一邊從懷中取出一本『聖人之作』,撕下厚厚一疊,輕斥一聲: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窩草,上來就是大招,不錯不錯。』何長安微微冷笑,卻沒有立馬出手。
他打倒眼前這個沈岩,自是舉手之勞,但……他是要人前顯聖的,不是打架鬥毆的,這一點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眼前這個沈岩……就是機會。
儒生沈岩在殺氣加成下,翻手取出一根戒尺,一個瞬移就來到何長安身前五尺距離,揮手便打,毫不容情。
何長安始終微笑著,默運食氣決,搬運的卻是浩然正氣,在身周形成一個青色光罩,牢牢護住自身三尺以內。
他想試試、浩然正氣的威力。
沈岩手中的戒尺兜頭砸下,裹挾一陣疾風,不啻武夫手中刀劍,重重砸在光罩之上。
光罩只是輕微蕩漾數下,便輕鬆化解了戒尺的攻擊之力。
沈岩一呆,怒喝一聲,再一戒尺砸下,恨不得將何長安砸進泥土裡……
光罩蕩漾,旋即恢復。
「就這?辣雞!」何長安搖頭苦笑,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看書皮、似乎是李義山的《大唐名人傳妓》……
……
於是、半個時辰后。
沈岩暴喝一聲,周身清光大放,鬚髮皆張,怒氣將一頂儒生軟巾都吹了起來;他渾身的骨骼叭叭爆響,整個人的氣質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如果、之前還是一名怒髮衝冠的儒生,此刻,便是一個臉色鐵青的屠夫。
「何長安,你欺人太甚,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沈岩惡狠狠的怒吼一聲,蹂身而上。
他手中的筆墨紙硯等法器,盡數被扔掉,赤手空拳,咬牙切齒的撲了上去。
『嗯,這個狀態還差不多,不過,力量還是有些弱雞。』
何長安繼續翻看手中『大唐名人傳妓』,隨手一劃,身周浩然正氣形成的防禦光罩再次加厚,足足有一尺左右……
周圍觀戰的儒生們面面相覷,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心中均想:『窩草,這還怎麼打?根本就破不了防啊。
這個何長安,臉皮太厚了!』
沈岩對此卻渾不理會,兩眼充血,撲上去一陣拳打腳踢,甚至開始用指甲摳、膝蓋撞、牙齒撕咬……
嗯,差不多就是發狂了。
旁邊儒生看不下去了,他們開始勸解沈岩,擔心好好的一個讀書人,會被何長安這個混蛋給逼的走火入魔……
「你們、學學沈岩。」何長安淡淡一笑,說道:「我何長安,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大儒,是如何教育門人弟子的。
你們、這群弱雞。
哦對了,也包括躲在內堂喝茶的馬代先生……你們、都是辣雞。」
儒生們個個懵逼。
這特么的還有沒有天理了,一個粗鄙武夫,對儒生又打又罵,開口吐芬芳、諷刺挖苦,到頭來還說是教育門人弟子?
不就是仗著體內有浩然正氣嗎?不就是防禦高打不動嗎?不就是拳頭特么的比我們儒生的硬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何長安,你休要猖狂,看我們今日清理門戶!」
「大家併肩子上,打死這個混球!」
「對對對,打死這個人渣、文盲……」
……
於是,儒生們可能第一次如此團結一致、勠力同心的,將矛頭對準了何長安。
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
各種儒家聖人之言,混雜著書頁、毛筆、硯台、墨盒、戒尺等法器,在一片聲討筆伐下,紛紛攻向何長安。
何長安身周的青色光罩,第一次出現劇烈顫動,肉眼可見的、變得稀薄下去……
「使點勁兒,給大爺我搓澡呢?」何長安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原本想著你們這群辣雞弱,想不到竟然如此孱弱!
你們、還算不算男人啊?
特么的還動不動跑勾欄去聽曲兒,那地方是你們能去的?
對對對,其實你們、也能去的;
你們這些弱雞去勾欄,不但能極大增強不讀書人的信心,更能加速銀子的流通速度,正乃為國為民、彈盡糧絕……」
何長安隨手又散放出一團浩然正氣,乾脆一屁股坐下來,津津有味的翻閱手中《大唐名人傳妓》,時不時的,還搖頭晃腦、品咂一番……
「你這個小……師弟,欺人太甚!」
終於,馬代先生忍無可忍,只好不忍,一腳踹開講堂大門,手持戒尺,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