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嬌嬌,嬌嬌
長街上可熱鬧了,全街的百姓都看見一個紫衣姑娘追打著一個道士打扮的男人。兩人所及之處可謂是一片狼藉。
「唉,小侯爺感謝您今兒個來捧場!」
春來樓的店小二跟在一位手持白扇身著華貴的一位小官人身後,笑的那叫一個殷切。
「小侯爺,您以後一定常來哈!」店小二朝已經走遠的那位小官人吆喝著,站在酒樓門口看了好半天才又樂呵呵地跑進去招呼起其他客人。
其實店小二嘴裡的小侯爺不是別人,正是陵澤國所有人口中最會吃喝玩樂的男人——江雲逸,江從之。
他是承襲了父親安平侯江真的爵位,故而陵澤的百姓們都會尊稱他一聲小侯爺。
「小侯爺,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府吧。」隨從侍衛長夏無奈的催促著這位難纏的小主。
「急什麼。」他搖著扇子悠哉悠哉地踱步於長街上。「本侯昨兒個就聽人說嬌嬌回來了,我得挑幾件好東西送到定原王府上。」
長夏嘆了口氣,道:「永寧郡主自皇宮裡長大,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您就別操那份心了。再說了,這麼多年您送哪次送郡主禮物沒被她扔出來過。」
江雲逸的嘴角狠狠一抽,他專門停下腳步當頭給了他一扇子。
「好你個長夏竟敢打趣本侯,這個月俸祿……」
「其實您要送也不是不行。」
長夏一聽要罰他俸祿忙改了口,滿臉賠笑。
江雲逸是了解他的,這小子別的不怕就怕自己扣他俸祿。這個借口真是百試不爽。
「侯爺您儘管送,屬下一定幫您挑最好看的東西送給郡主,保證讓郡主滿意。」
江雲逸才不接他的話頭,「你一個連喜歡的姑娘都沒有的單身漢能挑出什麼好東西。」
長夏鬱悶了——這怎麼聊著聊著還人身攻擊了呢?他委屈。
主僕二人互相打趣之際前方掀起一陣嘈雜,遠遠的江雲逸就看見一個紫衣女孩像只靈活的小兔子穿梭在人群中。
他瞪圓了雙眼——
「嬌嬌,是嬌嬌!」
「永寧郡主!」長夏也認了出來。「永寧郡主好像在追一個道士。」他接著說。可話音剛落他口中的那個道士便從他們二人眼前飛快地竄了過去。
林嬌嬌撞開人群直奔江雲逸這邊而來。
江雲逸欣喜不已,一下將摺扇扔給長夏幾步衝進人群猛地將林嬌嬌扯住,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
「嬌嬌!」江雲逸憨笑著。
林嬌嬌本來心裡就窩著火,現在看清攔下她的人是江雲逸更氣了。
「江雲逸!你有病吧,拉我幹什麼!」她怒吼道。
「嬌嬌你終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啊?」江雲逸自動忽略掉她的怒氣,繼續喊著:「嬌嬌,嬌嬌!「
哎呀!煩死了!
「江雲逸,你給我鬆手!」林嬌嬌快被他氣死了。
「我不,嬌嬌!」江雲逸扭捏著還害羞上了。
大巫師已經跑得快沒影了,可她還被江雲逸這個討厭鬼纏著無法脫身。
不行,她實在忍不了下去了。
林嬌嬌狠下一股勁一腳剁下去,江雲逸吃痛本能撒開她的手。然而他還來不及痛呼又挨了一巴掌,直打得他連轉了一個圈。
林嬌嬌當即推開他又衝進人群中。
江雲逸捂著臉愣了好久。
長夏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試探著問道:「侯,侯爺,您沒事吧。」
他湊過去扒拉開他的手,結果被嚇得原地後退。然而江雲逸卻笑了。
他吸了吸鼻血,「就是這個力道,是我的嬌嬌沒錯了。」
被打了還能這麼高興?長夏一度以為他家侯爺被打傻了。
江雲逸捂住紅腫的臉擺出一副痴漢樣,沖著林嬌嬌閃身而去的方向喊道:「嬌嬌,等等我!嬌嬌!」
陵澤皇宮,伽印殿。
祝尋隱著身里裡外外察看了一圈,方才突然出現的一股妖氣就是在此座宮殿里又消失掉的。
他又仔細轉了好幾圈仍未發現有何異常,好似剛才那股妖氣只是個錯覺。正要離開時迎面撞見從林嬌嬌手中死裡逃生回來的大巫師。
殿前正在焚香打掃的小徒弟趕忙上前扶住他,祝尋雖隱著身但也不喜與旁人接觸,很警惕地閃身到一旁。
「師父,您這是怎麼了?」小徒弟焦急地問。
「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大巫師狠狠呸了一口,「沒想到那個快要死的公主竟然還有一位郡主護著!」他越想越氣。
「沈千簪不是妖怪嘛!皇宮裡居然還有人敢管她的閑事!」小徒弟有些驚訝。
「你懂什麼!」大巫師扶著腰小心地坐在地上的團蒲上,他唉呦一聲換了口氣又繼續說:「那沈千簪不過是個凡人,只是皇后想讓她死罷了,我們的那場法事也不過就是個幌子。」
小徒弟瞪圓了眼睛,努力消化大巫師的話。
「皇宮裡的人沒一個是好惹的,師父也不想平白無故背上一條人命,要怪就只能怪那個沈千簪命不好。」
「師父,公主真的會死嗎?」
大巫師伸了伸腰才稍微緩過勁來,「八成是活不了了,看她那樣子應該已經中毒頗深,運氣要是不好也就這幾天的事。」他拍了拍小徒弟的手說:「你是我徒弟我才告訴你的,此事萬萬不能和旁人說,這種事情要是被抖落出去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不管其他人怎麼問,咱們就一口咬死公主被龍妖附體是個不祥之人。」「好,徒兒明白。」小徒養知曉事情的嚴重性自然滿口答應。
「師父,徒兒扶您進去休息。」
休息?怎麼可能!
祝尋已經被他們的一番話氣到了。
這些凡人真是好膽量,當著他的面侃侃而談如何欺辱他的人!
他略施法術,原本被他坐住的團蒲猛得從他屁股底下被抽掉飛在半空。大巫師反應過來后像活見鬼似的盯著那隻團蒲直叫喚。
「快,快,快抓住它!」大巫師推了小徒弟一把,自己后怕地站出老遠。可憐的小徒弟竄上蹦下地就是抓不住那隻團蒲。
祝尋沒那麼多閑功夫陪他們玩,加重了留在團蒲上的法術力道,「嗖」地一下迎面朝大巫師的腦門砸去,當即便砸得他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祝尋很滿意這種結果,也不再多做停留,振袖一揮只管瞬行離去。
「今日焚的香甚是好聞吶。」
「如此雅興是那沈千暫死了?」
一隻黑貓優雅地走進鳳鳴宮輕巧地跳上花架故意打碎花架上一盆開得正旺的吊蘭。
「你又來做什麼?」皇後端正周庄地坐直在梳妝台前輕瞥一眼它。
黑貓跳下花架悠哉向她走去,一個助跳又竄上了梳妝台。
「想你了來看看,不行嗎?」它不咸不淡的說。
「哼。」她一聲冷哼。「無事不登三寶殿。」
「當了皇後果然是不一樣了,也不記得當初是誰求著我除掉林嫣和那隻狐妖的。」
皇后眼眸一沉,」你今日來該不會是與我翻舊賬的吧,這可不像你。」
黑貓跳下梳妝台轉身就化成了一個異常俊美的少年。
他將雙手搭在皇后肩頭,貼耳,「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蒼梧淵的那隻龍妖來了,眼下已經守在沈千簪身旁,你的願望要落空了。」
皇后深吸一口氣,「那本宮就快刀斬斷亂麻,直接弄死她好了。」
「有那隻龍妖在,你覺得你一個凡人能有機會下手嗎?」
「哦?聽你這麼說是有辦法了?」皇后不喜他碰自己趁機起身坐到床榻邊。
他撣撣衣袖負手而立,道:「起初我認為沈千簪本是個凡人,可如今祝尋那隻龍妖竟然出現在她身邊,這不得不讓我對她的身份存疑。」他頓了頓,「另外,藏在皇宮裡的那篇天書需快些找到,若祝尋保護沈千簪是假,目的是來收集天書的那可不好辦了。」
皇后看著他,想聽他接著往下說。
「在我沒有查清沈千簪和祝尋兩人的關係前你不能輕舉妄動。」她抬手撫了撫翠玉耳墜,「好,在你沒查清楚前我不會動她,但也別讓我等太久。你可別忘了咱們兩個之間的交易還不算完。」
他輕笑,不再多言,轉身化作一道黑霧消失在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