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非不為也，是不能也

「湯姆，你覺得是為什麼。」赫敏思考了幾分鐘，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結論。但她現在已經不是那麼自信了，她需要湯姆的左證。「我的寶貝，原因很簡單啊，非不為也，是不能也。鄧布利多有釋放所有家養小精靈的權力嗎？他當然有，但他可以釋放它們嗎？當然不行。」「因為它們獲得自由后，沒人給霍格沃茨的學生們洗衣服、做飯、收拾衛生了？」赫敏的聲音又有些哽咽。因為她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在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奴隸的供奉。自己晚上安睡時，家養小精靈在清洗她白天弄髒的衣服，為她寢室的壁爐里添上一把木柴，還將走廊打掃的一塵不染。自己享用那些美食的時候，有無數家養小精靈正在暗無天日的廚房裡餓著肚子為她提供各式菜品，直到自己吃飽喝足后才能吃上兩口殘羹冷炙……一想到這些，赫敏感覺自己就像被人捏住了喉嚨一樣，痛苦的喘不過氣來。「當然不是，鄧布利多教授可以選擇雇傭它們——如果可行的話。」赫敏心裡好受了一點，因為湯姆說家養小精靈被奴役與自己的關係不大。「事實上，我承認巫師對家養小精靈的行為就是奴役，但貿然解除主僕關係，給予小精靈以自由也是不靠譜的。」「為什麼？」赫敏有些好奇。「因為家養小精靈們不想得到自由，它們真的需要一個主人，這是烙印在它們靈魂里的東西。」見赫敏陷入了沉思，湯姆有些無奈的說道：「很多時候要結合現實行動啊，從前有個皇帝，他覺得豪強家裡的那些奴僕實在是太可憐了，於是他希望豪強們可以釋放家裡的奴僕——你看他的命令和你的想法是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廢奴？赫敏一下子來了興趣，這個皇帝的思想真的很對她的胃口。在她看來這個皇帝可是做了一件偉大的事，他一定能創造一個偉大的王朝！「接下來呢？」「皇帝的威望是極高的，所以很多豪強都把自家的奴僕釋放了，可那些除了伺候人外就沒有任何生存技能的奴僕即使獲得了自由，又能做什麼呢？他們中不少人餓死在街頭，更多的人選擇再度把自己賣掉。」赫敏：！這是她根本想不到的展開。「可家養小精靈們法力高超……」「這也不妨礙它們把自己賣給別的巫師家庭。」「所以啊，你明白了沒有？」湯姆用食指點了點赫敏潔白的額頭，「事情可不能操之過急，不然真的會好心辦壞事的，就像我給你說的那位皇帝，他還頒布了不少荒唐的命令，最終讓他的國家分崩離析。」聽著湯姆的說教，赫敏都起了嘴巴，表示：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可過了一小會兒，她還是扭扭捏捏的看著湯姆，想從他這裡聽取一點有用的建議。「其實鄧布利多教授早已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已經在改善家養小精靈和巫師間的關係了。」湯姆沒撒謊，鄧布利多肯定是察覺到了家養小精靈和巫師之間那扭曲的關係。作為一個善良的人，他也不願意見到一群擁有著不亞於人類智慧的生命被這樣奴役，但他也明白改革的艱難與風險。一個弄不好，家養小精靈的危害可比格林德沃要大多了。所以他沒有貿然解放所有的家養小精靈，而是給它們提供了力所能及範圍內的最好的待遇。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沒有衣服，但它們身上的茶巾是最接近衣服的東西，比其他家養小精靈那可憐兮兮的布片要好了太多。在這裡，家養小精靈雖然沒有假期，但暑假、聖誕節期間，學生們都會返回自己家中，家養小精靈們也將獲得實質上的休假——它們的工作量將大大減少，只需要對城堡進行日常的維護即可。就算在平時上學期間，家養小精靈們也是有休息的機會的。因為霍格沃茨校方不希望它們被小巫師們發現。於是乎，在小巫師們經常出來活動的白天，家養小精靈們是要留在廚房內待命的。這段時間，它們沒有什麼其他的工作，只需要準備早中晚三餐即可。等夜深人靜，它們再出來打掃城堡衛生。這使得它們並不是處於全天無休的狀態。可以說，霍格沃茨通過合理的運用規則，讓學校的家養小精靈們處於一個較為放鬆的狀態，幾乎是目前魔法界的最優解。聽湯姆講完鄧布利多的對策后，赫敏有種「原來還能這樣做」的驚奇感。「我們將來可以推動立法，通過魔法部的法律條文來保障家養小精靈們的基本權利。」湯姆沒說的是，他認為家養小精靈問題估計在未來的幾十年裡就會水到渠成的被解決，因為等他和赫敏長大時，魔法界還有多少巫師家庭擁有家養小精靈都是個未知數。那時，可能全魔法界巫師家庭的家養小精靈數量加起來，都沒有霍格沃茨廚房裡家養小精靈數目的零頭多。這和純血家庭的沒落是有直接關係的。目前已知擁有家養小精靈的巫師家庭是：布來克家、克勞奇家和馬爾福家。這三家有嫡系繼承人的只有馬爾福家。布來克家的克利切年事已高，可能活不過小天狼星。克勞奇家的閃閃倒是年輕，但克勞奇家已經沒有繼承人了，等老克勞奇死後，她應該也會加入霍格沃茨。也就是說，未來很可能只有馬爾福家族有家養小精靈。考慮到馬爾福家三代單傳的生育率，將來這個問題很可能也會自己消失。所以其實只要管好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那問題就不大。「有法律做保障的話，估計小天狼星和克利切之間的關係也能得到緩和吧？」赫敏樂觀的說道。最終話題又回到了小天狼星和克利切這對主僕身上。「小天狼星還是善良，換成手狠一點的，估計就直接讓克利切陪著它的列祖列宗一起下去侍奉老主人去了。」湯姆有些感慨，要是反派，怎麼可能讓克利切這種知道了太多事情的僕人活著？看著湯姆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樣，赫敏愣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如果你是小天狼星，你會殺掉克利切嗎？」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她很期待著從湯姆這裡得到答桉，但她又害怕得到她不想聽到的那個答桉。她害怕她喜歡的男孩變了模樣。問題問出口后，她就有點後悔了。她甚至在想：湯姆，哪怕你騙騙我……「我啊，我個人來講的話應該會選擇殺掉克利切。」湯姆權衡了一下利弊，他認為留那麼一個隱患殊為不智。赫敏眼睛里的光逐漸熄滅了，她聽見了她最不想聽到的回答。她理解湯姆，這樣做確實有他的道理，可……「不過我肯定會和你商量的，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換個法子，辦法總是有的。」湯姆接下來的一句話吸引了赫敏的注意，她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展開。「你會和我商量？」「當然嘍，家養小精靈應該也算夫妻的共同財產吧，怎麼處理財產肯定要聽取另一半的意見的。」湯姆一本正經的說道。赫敏：？！兩抹飛霞飛快的爬上赫敏的臉頰，她沒想到湯姆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她腦子有些斷片，甚至沒有糾正湯姆把克利切視為財產的想法。「我、我，，我們——」她幾乎失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要突然說這樣奇怪的話啊，我們只是、我們只是……」「只是什麼？」湯姆看著赫敏的眼睛，然後這個可愛的姑娘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你想的美，想娶我你還需要好好努力——我還要好好觀察一下你才行！」赫敏嘴上說的很硬氣，但內里心跳的卻格外的快。結婚？她只是想到這個單詞都會面色發燙。這好像是件很遙遠的事，但似乎又不是那麼遠。等他們兩個成年後，是不是就可以把這件事提上日程了？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和湯姆過一輩子……嘿嘿。赫敏想到這裡，自己彷彿被幸福的甜蜜感灌滿了。她按下心頭的思緒，強行把話題扭了回來。「那我要是不在，你會怎麼做？」「等你回來再做定奪。」「那我要是回不來呢——假如，我是說假如，你就當我死了。」赫敏窮追不捨，想從湯姆這裡得到一個回答。湯姆摸了摸赫敏的頭，沒有回復赫敏。「到站了。」他挽著赫敏的胳膊，兩人就像普通的一對兒小情侶那樣手挽手走出了地鐵站，來到了破釜酒吧前。破釜酒吧還是老樣子，不過在這裡，湯姆和赫敏碰見了一個熟人：盧多·巴格曼。此時他身邊圍著好幾個妖精。看得出來，這位魔法部司長的臉色可不太好。「約德爾？」盧多看見湯姆后吃了一驚，然後他以矯健的動作掙脫了妖精們的包圍，來到了湯姆身邊。「我沒記錯的話，霍格沃茨可還沒放假吧？」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語速飛快的說道：「這可不行啊，逃學可不是好孩子，讓我帶你倆回學校！」他一邊說話，一邊抓住了湯姆的胳膊，活像個夜裡去小樹林抓人的教導主任。被突然襲擊的湯姆一臉懵逼，赫敏更是在一旁語速飛快的解釋道：「巴格曼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有向鄧布利多校長請假的……」巴格曼搖了搖頭，堅定的表示他要送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回學校。這是他的義務，如果不能完成，他的良心會受到譴責。盧多·巴格曼變得如此認真負責，並不是他突然良心發現，而是因為他身後那群妖精。他遇上債主了！巴格曼也是倒霉，他本以為自己的債務會因為古靈閣高層被逮捕而消除，結果那位妖精高管在獄中為了獲得寬大處理，儘早重獲自由，果斷吐出了不少財富，其中就包括這筆債務。它以一個幾乎是白送的價格，將這筆債務賣給了一位魔法部官員，這位官員小有名氣，也有一定的地位，他就是現任魔法部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皮爾斯·辛克尼斯。在他面前，盧多·巴格曼真不算什麼，而且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於是，在他的授意下，妖精們重新開啟了對巴格曼債務的追繳。這下子巴格曼可有苦頭吃了。他為了躲債，甚至不敢回家，只能躲在破釜酒吧里。可即使是這樣，最終還是被妖精們堵到了，然後就發生了湯姆見到的那一幕。此時妖精們正打算把巴格曼押到古靈閣去，將他最後的存款給榨出來。巴格曼當然不願意。他那些存款可填不上債務窟窿。要是選擇還錢，他會破產，可要是做老賴，他倒是能過得很滋潤。那怎麼選還用想嗎？巴格曼當然選擇賴掉這筆債務。見到湯姆的巴格曼打算以此為借口，先跑到霍格沃茨，然後甩掉這群妖精，可沒成想湯姆和赫敏不想配合。見妖精們似乎要反應過來，巴格曼大急，他搖晃著湯姆的胳膊，瘋狂的給兩人使眼色，用幾乎是哀求的語氣請求兩人和他一起回霍格沃茨。面對巴格曼的請求，湯姆當然是……拒絕了！拜託，賭狗不得House！他憑什麼拉巴格曼一把呢？因為他很會開賭局么？於是他站在原地裝傻充愣，直到巴格曼重新被回過味兒來的妖精們控制。在這個時間點，妖精們不敢得罪巫師，所以見到巴格曼和湯姆「攀談」，它們也不敢貿然打斷。可看出湯姆對巴格曼沒啥興趣后，它們立馬換上了一副嘴臉。「尊敬的先生、小姐，真是抱歉打擾你們了，我們這就走。」為首的妖精給湯姆畢恭畢敬的鞠躬，然後一揮手就簇擁著巴格曼離開了破釜酒吧。在巴格曼絕望的呼喊聲中，這個奇怪的組合消失在酒吧後院里，湯姆和赫敏也由破釜酒吧返回了霍格沃茨。————四千字二合一大章奉上，晚安~—月票—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