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后壽宴
九月十五。這天正是太后七十大壽的生辰壽宴。大楚朝上到四品,下到八品官員都要進宮賀壽。候府也不例外。
「小姐,快些,大小姐和老夫人他們都已經上馬車啦!」
蘇婉君聽罷,火急火燎得往大門處趕,主僕二人走到大門處,一溜煙就鑽進了馬車。
今日不知為何,候府的眾人都願意等她,而且素日討厭她的大姐既然主動提議與她同坐一輛馬車。蘇婉君覺得奇怪極了。但她也未多想。想著太後生辰可能是不能怠慢了。
蘇婉君今日穿的格外好看,淡紫色色的長裙襯得她格外嬌俏,不似她平常穿的素色衣服,襯得她柔弱淡雅,這淡紫色更配得她小臉更加嬌艷。這衣裳是老夫人送來的,昨日送來的下人說:「明日是去宮裡,四小姐可不能再穿的樸素了,要不然會丟了候府的臉面。」
是啊,今日是去面聖,定是要穿的不一樣的。想到這裡,蘇婉君小臉逐漸明朗起來,一改往日的陰霾。女子為悅己者容。誰不喜歡穿上漂亮的衣裳呢。
馬車一路行駛到皇宮。蘇婉君畢恭畢敬得跟在姐姐們後面,不敢做聲也不敢抬頭,腳下踩著的琉璃地磚是皇宮特有。紅磚綠瓦,莊嚴肅穆,不愧為王宮。
到了壽喜宮,宮內站滿了前來賀壽的官員王爺,世家公子小姐數不勝數。當真是熱鬧。主殿內歌姬們在跳舞,整齊劃一。主位上坐著的是大楚國的皇上楚天澤。他十歲繼位,現在三十左右正值壯年,意氣風發,充滿了帝王的的威嚴與肅穆。
旁邊分別坐這太后與太子,太子的正對面坐著殷王。
蘇婉君對太子了解不深,只知道父親一向與太子走的親近些。至於殷王,民間傳聞可多了,殷王仁心寬厚,非常體恤老百姓,深的民心。朝中也有傳聞讓殷王接替太子。太子雖長相平平,但那深邃的眉眼倒是跟之前那為公子有些像似。蘇婉君邊想邊坐下。她只能坐到最角落裡。成為了一個最不起眼的小人兒。
過了一會兒,官員到齊,百官輪流為太后壽宴,獻上賀禮。那賀禮真是「千奇百怪」有奇珍異寶,有名人書畫,有百年滋補品,可謂是琳琅滿目,叫人移不開眼。蘇婉君雖然是候府的小姐,可她還真沒見過這麼多寶貝呢。今天還有機會一飽眼福了。
「本王來晚了,母后可莫要見怪。」
突然一個溫柔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進來的男子一身絳紅色底色的金絲鑲邊長袍邊角囂張的隨風盪起,腰間配著的世間少有的純正血玉在陽光下倒映出一道光斑。一雙冷靜,清澈,看穿世情的眼。
長袍攏著那身軀,隱約的勾勒著飄渺的線條,若隱若現中恍惚著,看不清,道不明,眼前彷彿是山谷中升騰的朝霧,有形無質。黑色的雙瞳中,透明的看不到一點情緒,象看穿了人間所有的滄桑,融進了萬載的清秋,不屑人間情事,冷眼旁觀滄海桑田。
蘇婉君認出來了,他就是之前借她傘的公子!他怎麼會在這裡?本王?他是王爺嗎?王爺為何會住驛館?朝中有這麼年輕的王爺嗎?
蘇婉君大腦飛速運轉,小臉上寫滿了疑惑。
寒月看出了蘇婉君臉上的不對勁,急忙問道:「小姐,怎麼啦」
「他就是上次借我傘的公子啊。」
「啊,不會吧小姐,這麼巧?」
主僕二人小聲輕語這,卻沒注意到一旁的蘇盈盈已經看呆了眼,在場的女子無不為他的盛世美顏而震驚,他的光芒甚至連皇上都被他壓過幾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遲到的,這次沒有好的賀禮給我你別想走了。」太后打趣得說道。
「皇弟,母後跟您開玩笑呢,皇弟鎮守邊關多年,戰功赫赫,勞苦用心。母后才不敢責怪你呢。」
皇上開口說到,語氣充滿尊敬。但又讓人覺得話裡有話。實屬高明。在場的眾人也都起身給楚湘王行禮。
原來他就是楚湘王,那個傳說中鎮守邊關戰無不勝的王爺。果真是威武不凡。蘇婉君看著那個大殿上矚目的男人。想的入神既然忘記了跟隨著姐姐們像太后賀壽。後知後覺得跑過去跟在最後面。
「南郡候府眾人像太后請安,祝太后鴻福齊天壽比南山。」
蘇婉君跟在後面附和道,可她卻沒注意到一旁的眼神。是楚若瑜的眼神,他認出來了,是之前那個落雨的小姑娘,她竟然是南郡候府的小姐。候府小姐又怎會深夜淋雨走回候府,連馬車都沒有。
他再看向楚婉君,她獨自站在最一排,她父親,祖母姐姐都離得她遠遠的。再看她與前面姐姐的裝扮想比,那真是一個天上地下,楚若瑜瞬間就明白了,原來是一個不受待見的小姐。
怪不得那天淋雨……也是個可憐人。
賀完壽,蘇婉君跟隨眾人一起回到席位上,她突然覺得肩膀滑溜溜的,「嗖」得一下肩膀上的衣裳便破裂往下掉落,蘇婉君瞬間覺得上身一涼,她「啊」的一身抱緊身體蹲在地上。
現場眾人全部看懵了,一個候府小姐居然在太后壽宴上衣衫不整。只見她嬌小的身影蹲在大殿上。上身露得只剩下肚兜。
蘇婉君蹲在地上,羞恥心與害怕的心理讓她渾身發抖,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還是在太后的生辰壽宴上……
突然一件長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抬頭一看,是楚若瑜!楚若瑜在第一時間把身上長袍披在了她身上。暫且保住了她的名聲。
「大膽!」皇上拍了拍桌子。大聲呵斥到。
在場眾人全部跪下,天子發怒可不是誰都惹得起的。
「大膽蕩婦,在大殿之上裸露衣裳,成何體統。給朕拉下去砍了!」
砍了……蘇婉君頓時懵了,她要死了嗎?
也對,她在大殿之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糗,敗壞了女子的貞操,更加敗壞了候府的臉面。她惹怒了皇上,褻瀆了太后,她現在根本沒有一絲存活的機會。
可她就這麼死了嗎,一件被人冤枉陷害的事……是她!是蘇婉寧,蘇婉君看向候府眾人,此時她多麼希望,多麼希望有人可以替她說說話。哪怕是一句……
可是她看到的,只是眾人冷漠地目光。蘇婉君臉上充滿了絕望,淚水從臉蛋上滑下,在王爺寬大的衣袍中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唉,皇上,今天是哀家生辰,何必見血呢,我看這小丫頭天生狐媚性子,乾脆把她送來宮中當歌姬,剛好與她浪蕩的性子相符。」太后在一旁冷冷的說到,搞砸了她生辰,她當然不高興。可是今日不能見血,倒便宜那丫頭了。
「皇上皇嫂何必動氣,我看這小丫頭也不是故意的,正好我軍中並無歌姬,把這小丫頭送入我軍中可好?」
身後傳來楚若瑜低沉聲音,還是一貫的溫柔,一貫的那麼有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