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濮陽初遇

封地府庫，歷代公孫氏的儲備，狼牙在李老那裡知道竟然有五千金資財，同時還有不少生鐵，這可高興壞了狼牙。

戰國時期，青銅兵器慢慢退出戰爭舞台，鐵器時代已經來臨。如：此時的第一強國魏國在李鋰變法后，魏國的『魏武卒』也就是重甲步兵都是裝載著精鐵兵器，成為了戰爭中最可怕的戰鬥力量，而戰車的滯留性與局限性也無法發揮大規模不同地形的戰爭，所以現在的戰鬥兵制都以步兵和騎兵為主，而兵器也從青銅兵器換成了強有力的鐵制兵器。

封地的管理，狼牙在半月的琢磨中也逐漸落實，隸農和農戶們都積極響應族長所發出的所有命令，甚至有很多隸農願意將家裡的男丁加入狼牙的私兵中來，當然，狼牙是非常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的。

激勵制度永遠是凝聚力量的最好準則！

當然，這樣大規模的練兵，狼牙還是很擔心會被公子惠抓住把柄，說自己造反，威脅廟堂，那可就麻煩了，所以今日狼牙和李老進入濮陽，不僅僅是購買生鐵，打造兵器，同樣要拜訪太子『姬不逝』，以太子的勢力來對抗公子惠。

當然，此時的公孫牙對太子公子惠等人都不了解，幸虧李老常常和公孫牙出席某些宴會，對他們都基本了解。

太子『姬不逝』性格隨和，好酒色，喜歡談論美女，比拼征伐耐力，同時頗懂國家政務。

聽到這些，狼牙訕笑不止，他在二十一世紀很喜歡看《大秦帝國》這部連續劇，裡面也多少提及到衛國的一些東西，再加上看過的一些古代書籍，姬不逝會承襲衛聲公的大統。當然，這其中君位爭鬥？？呵呵～對於這超遠的歷史，真假難辨，而且衛國曆來發生過很多次貴族與世族爭權的事件，這樣的王位爭奪不發生點權位爭鬥恐怕就不正常了。

公子惠性格倨傲，喜歡收藏名劍，所以非常喜歡與劍士打交道，若論衛國養士之風，公子惠的府邸絕對是都城的第一大家，而連歡無疑是公子惠手中的一名強大武士。

對公子惠的養士及藏劍愛好，狼牙有股說不出的壓抑感覺。

李老駕馭著三尺車蓋的軺車使進了衛國國都——濮陽。

濮陽作為衛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因為黃河曾經大改道流經濮陽，給這裡帶來水利之便，所以農業非常的發達，同時帶動了紡織、皮革、竹木、冶鑄等手工業的進步，促進了商業興旺，湧現出一批城鎮。但是由於濮陽地理位置實屬要衝，屬於戰事頻繁區域，衛國一再被強大的諸侯國侵犯，國力嚴重下降，現在已是日薄西山，苟延殘喘，但是非常奇迹的是在秦始皇統一六國后，衛國才被消滅，不可謂不用『奇迹』來描述。

究其原因，人們都認為這是因為衛國多賢才，就像「燕趙古來多慷慨悲歌之士」一樣，「衛地自古多君子」。孔子曾周遊列國14年，其中在衛國長達10年，也就是因為這裡有很多和他性味相投的「君子」。雖然統治者未看清時局，因循舊制，不思改革，及統治者生活上奢侈腐化，暴虐無道，爭權奪利，且權臣執政，漠視人才外交策略的屢屢失誤，造成國家內亂不止，外患不斷，但是衛國多賢士，再則在趙魏兩國的均勢下維持著，衛國奇迹般的苟延掙扎到天下大統。

衛市，濮陽南門內城的一處農牧貨品交易大市。

李老駕馭軺車進入市場，入口處有一個木柵欄大門，門額中央斗大的兩個黑字——衛市。

進得大門，帳篷羅列，人頭攢動，牲畜、山貨、農具、皮具、陶器、土布、蔬菜五穀等各種破舊商鋪林立。偶有鮮亮的皮帳篷，門口大牌上寫「只賣不換」四個大字，是各國商人的帳店。只有少數衣著整齊的「國人」進出這種大帳，使用銅錢鐵錢或刀幣買貨。

狼牙旨在購買生鐵打造兵器，在李老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一個鐵匠帳篷，十幾名鐵匠正乒乒乓乓地打造各種農具。

這是一家韓國商人開的帳店。

狼牙走下軺車，抬眼一看，就發現在帳店左側足有七八名鐵匠汗如雨下的打造著各型器具，火爐獵獵燃燒。

看他們認真的神色，狼牙暗暗點頭，鐵匠們都盡忠敬業，鐵器肯定不會太差。當然，李老經常出入濮陽，對衛市的大體情況多少了解，他也瞬間明白族長需要干大事，所需事物，肯定需要精品，不然怎可將府庫的五千金全部帶上。

在帳店的侍從引導下，狼牙很快見到了帳店老闆，是一名精幹的中年。

中年店主眸子閃爍著敏銳光芒，知道今天碰上了大買家，臉上洋溢著熱情好客的笑容，將狼牙和李老迎接到內帳中，三名侍女端上茶具，不是爵，竟然是觶，走到了狼牙他們身旁，彬彬有禮地將觶放在了面前的案几上。

戰國時代沿襲著西周的禮儀，對於茶具酒具都有尊卑之分。最尊貴者用爵，盛酒一合；次等用觶，盛酒兩合；三等用觚，盛酒三合；四等用角，盛酒四合；五等用杯，盛酒五合。也就是說，地位越是尊貴，酒具的容量就越小。

顯然，這名大商人從著裝與面相已經揣測出狼牙的身份尊貴，至少是貴族層次，擁有爵位，而且外面的軺車更加顯示著主人的尊貴身份，所以用觶盛裝茶水。爵，是高官權臣世族才用，而且現在是衛市帳店，有觶裝茶已經是對狼牙最高的尊重了。

狼牙和店主客套地聊了兩句，知道這名大商人叫『韓進』，是主導生鐵和打鐵生意的大商家，是衛市有名的販鐵商人。

韓國擁有戰國最大的鐵山，所以戰國其他諸侯國總說韓國乃是『勁韓』，正因為鐵山的存在，將戰士武器配置成一支勁旅，讓其他諸侯國都有些難以下手。

狼牙說出了此行的目的，韓進顯然陷入了沉思，打造兵器乃是官府所為，而且沒有官府的批准，誰敢私造武器，那不是想滅族么？

考慮到衛國的混亂現狀，韓進表面上半推半就，狼牙明白私造武器，風險極大，他承諾只要能夠打造自己需要的武器，價格上絕對比官府的價錢高上許多。

各國商賈都是奔著利益而來，對於狼牙這樣的大賣家，韓進顯然心動了，如果這單生意做成，就利益方面，他足可以收入五百金。

為了給韓進安心，狼牙首先支付了千金以作生鐵周轉，只要武器一到，餘下千金，頃刻奉上。

狼牙走出帳店，心情大好，向李老詢問這衛市還有什麼好地方？李老很詫異，很快心領神會地解說衛市的情況。

在衛市的東面是衛市中最大的人販市場，也就是奴隸市場，這裡的奴隸絕大多數都是戰敗后的俘虜，被烙印了各族的標誌，成為了最低賤的貨物。

東面的人販市場四處都是污穢，臭氣熏天，各大奴隸主將奴隸拴著污濁的帳篷圍欄中，管家肆意呼喊著快來買奴隸。

狼牙的眉頭擰在了一起，踐踏人權的時代，人性善惡在此刻果然是赤｜裸裸的展示著，但他能如何？以一己之力去解救么？那不是天方夜譚，指不定這麼一做，下次這人販市場就有自己的位置了。

狼牙和李老踏著黑糊糊地泥路，穿過了一個個奴隸帳篷，帳篷都是開著，一個個神色低迷地奴隸被困索在圍欄中。

各大管家熱情地招呼著貴族的狼牙，希望他來購買奴隸。

前方有一個很大的奴隸帳篷，好些奴隸毫無生氣的低著失去人權的頭顱，狼牙手指開始發顫了，眉頭更緊，但是為了此行的目的，他依舊走進了帳篷，他蹙眉並不是厭惡這惡劣的污穢之地，而是裡面二十幾名奴隸，有男有女，神色黯淡，找不到一絲人所擁有的尊嚴和神情。

突然，圍欄最後面響起了鎖鏈的刷刷聲，前面的管家神色大變，邁著碎步，呼啦啦地抽出一根鞭子在渾身肌肉隆起的壯青年肆意的招呼著，幾鞭下去，鮮血都流了出來，壯男子不甘地放棄了掙扎，可眼神惡狠狠地瞪著管家。

「還敢瞪，還敢瞪，你這卑賤的奴隸！」管家嚇得退了一步，接著揮動著鞭子，發瘋地抽打著男奴，顯然，在這之前管家被男子的兇惡眼神嚇得不輕。

壯男子終於在血水長流中萎靡地褪去了兇惡的氣焰，失去力量地低下了頭，當然，狼牙看到是男子被管家的鞭子生生打暈了。

看到有客人來，管家肥肉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來到狼牙面前：「不知先生是要買男奴還是女奴呀？」

狼牙看了看這些卑微的奴隸，淡淡地說道：「你先介紹介紹吧！」

「好的，先生。請這邊來。」

管家引領狼牙和李老走到左邊的圍欄中，看得出管家精明獨到，彷彿知道這些貴族喜歡什麼類型的奴隸般，圍欄中拴著一名髮絲凌亂的女奴，說話間，他走到女奴旁邊，一隻手分開了髮絲，另一隻手直接扯下了胸前的白布，揉摸著女人的胸部：「先生請看這母貨！臉蛋又美又白，**又大，識得字，能幹活，還能陪床啦！」說著又掀開女人的粗布短裙，亮出女人豐滿修長的大腿和渾圓雪白的屁股，嘖嘖讚賞：「來，看看，摸摸，有多光滑！前後上下由著主人，保她乖得象一隻母狗啦！」說話間已經氣喘吁吁，口水還滴到了女人的大腿上，伸手一抹，「啪！」的在女人大腿上拍了一掌，笑問著狼牙，「如何？夠味兒啦？」

狼牙不置可否，只覺得膩歪，他撇過腦袋徑直走向了那名昏死的男奴。

那名青年男奴身為奴隸，竟然傲氣十足，不為自己的奴隸身份而竭力反抗，就心性上絕對比那些死氣沉沉的奴隸要好上千百倍。

管家看到狼牙旨在那名男奴，心靈上多少有點畏懼那男奴的兇悍，邁著散亂地步伐，跑到狼牙前面，提醒地說道：「先生，這男奴桀驁不馴，雖然壯得像頭牛，可實在不是你最好的選擇！」

「你也是這麼認為的么？」狼牙沒有看管家，反而詢問起李老來。

從心理上來講，李老確實不希望有這樣的男奴在身邊。

害怕男奴給客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管家急忙忙地解釋著：「這名男奴是東夷一個小部落的戰俘，聽說是小部落的第一勇士，因為戰敗才被當做奴隸來買賣。遺憾的是很多貴族都不希望這樣的桀驁奴隸放在身邊，即使拿去耕田，恐怕也不會安生。」

「不用說了。我就要他和那名女奴，價格隨便。」

這時，一聲爽朗地大笑聲從帳篷外傳來：「管家，我可聽說這裡新進了一名強壯男奴，我正好需要一名死士，那名男奴我要了。」

說話間，一名衣著華麗勁衣，腰挎長劍的俊逸劍士走入了帳店。

李老面色一震，拉著狼牙，在他耳旁低聲說：「他就是連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