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1章眼見為實!
葉青勸說族長:
「部落的茅屋,被大風吹倒了幾次?」
「有幾次不知道……不過,年年都有茅屋被大風吹到……有時候吧,一座茅屋一年都不止被吹到一次……」
「重新搭建茅屋,要花多長時間?」
「總得一個月吧……」
「茅屋倒了,會有多少損失?」
「唉,罈罈罐罐的損失可大了……倒霉的時候,還有人會被砸到,砸死,唉……」
「那有沒有想過,怎麼樣茅屋才能不被大風吹到呢?」
「這能怎麼想,祖祖輩輩、世世代代都是這樣過來的……這是神靈對我們的懲罰,是我們侍奉、祭祀神靈的誠意還不夠啊……」
似乎是對牛彈琴!
葉青決定換一個思路解釋。
「陶器珍貴,在於製造和燒制的困難,導致成品很少,是不是?」
「是呀!」
「你看,現在有了磚模,製造出來的磚胚全都一模一樣,又快又好,而且基本沒有損壞的,這製造方面的困難是不是沒有了?」
「誒……是啊!」
「燒制的陶器,經常會開裂碎掉,是因為火的溫度不夠,就是火燒得不夠旺。現在我們有了煤,溫度不夠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你看啊,煉銅時,石頭都能燒成水!」
其實葉青在這裡含糊了,陶器開裂不僅僅是溫度的問題。
跟原始人解釋道理,只能盡量簡化再簡化。
族長不明白,陶器開裂和火旺不旺為什麼有關係,但他隨即被葉青提到的煉銅引開了注意力。
煉銅,族長可是觀摩了很久了。
石頭砸成粉末,放在火里燒,能變成紅通通的水。
而水冷卻后,又能變成鋒利、堅固的金色斧子。
太神奇了!
他想不明白,只有將之歸為神靈。
神靈的技藝,人,怎麼能想明白?
既然銅都能煉出來,想來燒陶器也是沒有問題的吧。
於是,他對葉青的話贊成地點點頭。
「所以,按我的方法去做,磚,根本就不貴重……我準備建造幾個窯,一個窯一次便能燒制5萬磚!」
5萬是多少?
族長沒有這個數學概念,他的數學知識還只停留在個十百,能清楚地計算部落的人口,便是這個時代了不起的人了。
但他看葉青的神情,知道這是……很多很多!
「用磚造的房子,不怕大風,再大的風也吹不倒,部落也就不用浪費精力去反覆地造房子。」
「用磚造的房子,幾百年不會壞,可以住十幾代人。」
「用磚造的房子,不怕火,部落以後不會有房子被火燒了。」
「用磚造的房子……」
「……」
葉青不停地列舉用磚造房子的好處。
葉青每說一項好處,族長的眉毛就跳動一下。
這樣的好處,每一項都令他心裡大動。
他遲疑了。
「我們也能住上神靈才能住上的房子?」
「能!」
「真噠?」
「真的!」
「那就……造吧!」
族長心動了,他決定支持葉青。
至於要花多長時間造好磚房,不在他考慮的範圍。
他依然是從燒陶器的角度,看待燒磚。
在他的思想中,有著這麼多好處的磚房,用一輩子的努力造好,那也是賺了。
時間,原始時代最不用在意的就是時間。
他們的耐心、毅力也是極其強大的。
一件能傳承後人的祭祀用的玉石禮器,往往需要一個人用一生的時間去雕琢打磨。
他專用的那根權杖,不知道傳承了多少代人了!
那上面的石器,不對,是玉器,漢白玉,那都是歷代先輩們一件件添加上去的。
兩人回到族人集聚的地方,族長特意拿出了他極其珍貴的權杖。
這個玩意一出,族人們立即肅穆、恭謹地站好。
無數年的習慣,這根權杖在他們的心中,地位是無上的。
這根權杖,代表神。
持有這根權杖的人,是能夠溝通神靈的人。
族長高舉著權杖,高聲宣布:
「聽青的安排……造磚房!」
他沒有向族人解釋的意思,他也解釋不清其中的道理。
這個權杖就是解釋。
這個權杖的作用,就是在族人心中疑惑,思想混亂的時候,統一族人思想和行動用的。
族長宣布完之後,族人們再也不議論紛紛了。
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該幹什麼了。
有疑惑,也只是壓在心底,不會說出來了,時間一長,便自己消失了。
葉青一個月來的所作所為,對族人的影響力,在這根權杖的面前,還是不夠份量。
葉青望著這根權杖,很是眼熱。
如果自己持有這根權杖的話……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即便傳到自己手上,也不知道要多久之後了。
同時,他心裡也開始計較,以後做事的方法,需要改變。
每次做一些族人沒見過、不理解的事情,都要詳細地解釋一番,勸導一番,那樣很是影響做事的效率。
並且,有些事情,還是自己沒有辦法解釋清楚、讓族人能夠理解的。
為了消除族人對造磚房的疑慮,他決定畫大餅。
他要做一個部落的「新村」沙盤模型!
眼見為實!
有了這個模型,相信勝過萬般言語。
他有切身體會啊,前世,每每看著售樓處的沙盤模型,他口水都流出來了。
只是可惜,他買不起……
房子,永遠是農耕民族心中最深的情結!
說干就干,他用竹子搭建了一個一人腰高的平台,然後在平台上用泥塑了一個四米x三米大小的「新村」模型。
這個模型,對族人來說很是龐大,有他們居住的茅屋面積一半大小了。
大就對了!
大,才有視覺衝擊力。
大,才能徹底誘發族人心底的渴望。
模型中,房屋青磚黛瓦,果樹林立,枝頭碩果累累,道路平坦寬闊……
模型中,有圍牆,有祭祀祖先的祠堂,有煉銅作坊,有木工作坊……
為了更直觀,他在模型旁,精心製作了一個一米x兩米的微觀房屋。
那是一個四合院,主房,廂房,倒座房。
前院,平坦寬敞,鋪了地磚,這裡可以晾曬稻穀、乾菜。
後院,豬圈、牛欄、雞欄、廁所、倉庫、柴火房、乾草房……圍成一圈,中間留出一畝大小的空地,這是菜園。
菜園一角,還挖了一口井,飲用,梳洗,澆菜……
圍繞住房外一圈圍牆,栽種著枇杷樹,桃子樹,棗子樹,柿子樹……
葉青將族人叫到模型邊,給他們解說:
「這是部落的圍牆,比人高,狼跳不進來,有了這個圍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小孩被狼叼走了!」
「這是房子……老人、老大住主房,其他人住廂房,有東廂、西廂,老二、老三、女兒、孫兒……每個人都有一個單獨的房子!」
「這是耳房,做廚房……什麼是廚房?廚房就是專門做吃食的房子!」
「這是菜園,將野外的野菜移植到菜園裡,以後吃菜,不用再外出了,什麼時候想吃、想吃什麼菜,隨時到菜園裡摘就好了!」
「這些是果樹,一年四季,伸伸手就能摘到果子吃,春天摘枇杷,夏天摘桃子,秋天摘棗子,冬天摘柿子!」
「這是井,吃水也不用外出挑水了,還可以澆菜園……」
「……」
隨著他的解說,族人早已陷入了想象的天堂,人人獃滯,口水流了一地。
「這樣的房子,家家都將擁有一套!」
解說完,看著全體陷入獃滯的族人,葉青露出迷之微笑。
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