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雨後早晨
本故事純屬虛構
床頭的鬧鐘不停地響著,武正哲揉揉自己的雙眼,睜開一看,已是早晨六點半鐘。
武正哲,年約五十,身高一米八開外,留著短髮,皮膚黝黑,一副俊冷的面孔,帶著剛毅,眼睛炯炯有神。
武正哲天生就愛動。小的時候,大家都說武正哲有多動症。也正因為如此,武正哲的運動神經超乎常人。到部隊當兵后,武正哲和他兒時的三個玩伴,一起當兵。武正哲的二哥遲肇鳴,有藝術方面的天賦,上的是解放軍藝術學院。武正哲的小弟曲文凱,因為喜歡醫學,上了軍醫大學。而武正哲,因為喜歡動手動腳,就報考了陸軍的一所軍官學校。
四個夥伴,還有一個呢?差一點忘記介紹,老大名字大成,當年到了老山前線,為國捐軀,光榮犧牲了。
到後來,遇到第二次大裁軍,武正哲被轉業到地方。到地方以後,憑藉在部隊學到的那些擒拿格鬥的本事,武正哲幸運地被安排在大河的公安機關,從事警察的職業。兩年不到的時間,順利地通過了司法考試。
武正哲知道自己有些自信,自信得有人說是過度的自信,可以說是自負,但武正哲很不以為然。說實在的,武正哲的眼睛真的如鷹眼一般,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來到公安機關,武正哲屢建奇功,在大河的重案組當著一名組長。
別小看這個組長,是一個科級的職務,這在當時的情況下,也算是不錯的結果。
因為單身,加之沒有時間去收拾,屋子有些邋遢。
武正哲的屋子不大,七十平方左右,是一個兩居室的小房子,單位分的,據說是最後的一次福利分房,你也許在羨慕他了,羨慕他趕上了好光景。
卧室的牆上,掛著在警校集訓的寬幅照片。床邊的衣帽架上,掛著一頂警察大檐帽。床頭有些亂,幾瓶被喝空的金屬啤酒罐歪倒在床頭柜上和地上,這是武正哲遭到奸人的誣陷離開警隊后養成的一個壞毛病,每天晚上要喝上兩三灌的啤酒才能倒在床上安然睡覺。
武正哲的二哥,在監獄里蹲了十年,武正哲真的是和他一樣,度日如年。他入獄的那年,武正哲遭到誣陷,被迫離開警察隊伍。之後,在一家拳擊館當拳擊教練。人嘛,總是要生存,飯碗被打掉,當然得找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來維持生計。
白天武正哲在拳擊館上班,晚上還要抓緊時間完成二哥的心愿。這個心愿對於武正哲來說有點為難。但是,二哥的心愿就是武正哲的心愿,武正哲要根據二哥給他的那本日記本的記錄,替他把他的心路歷程全部整理出來。
二哥也快從監獄里出來,雖然稿子是差不多要完成了,但是武正哲還得抓緊。為了趕時間的進度,武正哲不分白天黑夜地趕著寫稿,每天都要熬到深夜。
因為睡得晚的緣故,武正哲感覺似乎沒有睡醒。
身體有些疲睏,武正哲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伸了個懶腰走到陽台。
推開陽台上的玻璃窗,天才微微亮。早上的清爽空氣里,夾帶著被晚上那場雨淋后的土腥味,不遠處公園的花澗林叢時而傳來陣陣鳥啼的聲音,像是唱著歡快的歌,聲音極是悅耳動聽。
好不容易熬過十年漫長的時光。過去的十年裡,武正哲每天都如坐針氈,時間每過一天,都像是過了N年;時鐘每跳過一秒,都像是在承受著生命的極限。壓抑的情緒讓武正哲的生活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武正哲有些激動,握緊雙拳,向上振臂,啊啊啊地大聲叫吼,好像所有的苦痛和孤獨經過一夜的不眠后,都隨著這個早晨的到來消失得無影無蹤,迸發的吼聲像是要穿透晨曦中的厚厚雲層,直至九霄天外……
今天是武正哲的二哥遲肇鳴刑滿釋放的日子。武正哲收拾起在商店裡為他買來的幾件新內衣內褲和二套外衣,一把菲利浦的電動剃鬚刀,一個鋼製直徑約20厘米的盤子,裝進一個輕便的旅行包,驅車來到大河市第一監獄。
十年的時間裡,這監獄武正哲不知來了多少趟,每來一次,都要和二哥聊上足夠的時間,一直到看守說時間已到,才戀戀不捨地分開。每次離開,當武正哲回頭看他的時候,發現他總是雙眼通紅,止不住的熱淚直往下流淌。因為在這十年的時間裡,家裡的人極少能來看他。但當武正哲在一個月前來看他並告訴他一件事的時候,二哥沒有再流淚,只告訴武正哲一句話,要武正哲不要跟他的家人和老婆說他出獄日期。
因為什麼原因不再流淚,自然是因為他即將告別那漫長十年的牢獄之苦,心存的一種喜悅所致吧!至於說不告訴家人出獄的時間,武正哲猜測也只能是經歷那麼多的事情后,暫時還沒有見家人的心理準備。
當看守打開關押遲肇鳴已足足十年時間的那倉鐵門的時候,發出的「哐當」聲音直讓武正哲心頭髮寒,遲肇鳴朝武正哲瞥了一眼,有氣無力地說道:「辛苦你啦,兄弟!」
「兄弟說這話就有點見外了,今天我為你接風洗塵!」武正哲安慰他說。
二個兄弟手牽手,來到辦理出獄手續的那間辦公室,很快辦妥了一切。
走出監獄,遲肇鳴站在那裡,一副眼鏡下,眼睛顯得黯然無神,臉有些蠟黃,眼角的魚尾紋爬上了他那俊俏的臉龐,昔日的那股書生俊氣已蕩然無存。
遲肇鳴站在那裡,回頭望著那青色的高牆不語。因為瘦顯得很高挑,給人的感覺仍是昔日那般俊朗、挺拔。
「還愣在那幹嘛,還不趕快離開這傷心地帶?」武正哲朝二哥笑著說。
見武正哲笑,二哥也勉強地笑,笑容之下仍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悲哀。
武正哲為他打開悍馬吉普車的車門,二哥鑽進車內,放下車內的內視鏡,瞧了瞧他的臉,「喔,鬍子一天不刮就這麼長了!」聽完他的話,武正哲從旅行袋裡拿出那把菲利浦剃鬚刀遞給他。
「這你也給我準備了?」遲肇鳴驚喜道:「是啊,自從你有鬍子以來,你每天都不要刮它二次,早晚各一次,我說的沒錯吧。」
遲肇鳴拿起那剃鬚刀,摸了摸,「哇!是三頭的,讓你破費了,這個剃鬚刀真棒!」遲肇鳴一臉笑意。
「沒多少錢。」武正哲回答。
「在獄中的十年,你知道我受的是什麼罪,那幫傢伙還專門安排人在牢里盯著我,動不動就對我使壞,打我那是常事。我連刮個鬍子的自由都沒有,刮鬍子的時候,都有人在一旁看著呢!說是怕犯人自殺。你想想,我要想自殺,也不至於等到坐牢再想到自殺,割腕?我沒勇氣也不甘心,因為在我心中,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還有很多的心愿未了,就這樣去死,我心不甘啦!」
聽完遲肇鳴的話,武正哲開心笑道:"搞成這樣,你也不能死啊,要不然也枉和你一起長大做這麼多年的朋友!"
按照遲肇鳴的要求,武正哲預先訂好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當遲肇鳴和武正哲到達那家酒店的時候,武正哲從旅行袋中拿出那鋼製盤,對遲肇鳴說,「你稍等一下!」武正哲讓遲肇鳴停住腳步。隨後把盤子放在那客房的門口,繼續從武正哲的衣袋裡掏出一個塑料袋包裝的一團棉花球,一股酒精的味道撲面而來。
「你要幹嘛?」遲肇鳴滿臉疑惑地望著武正哲問。
「咱們家鄉有一種說法,就是剛從牢子里出來的人在進門的時候,要跨過火盆,這樣可以為今後擋災,日子也吉祥!」武正哲一邊跟遲肇鳴解釋,一邊掏出打火機點燃那棉花球,燃燒的火焰發出紅色的紫光,把那客房門口的過道照得透亮。
武正哲把客房的門打開,「你先進去吧!」
武正哲快速地跨過那火盆,走進亮堂的套房,重重地往沙發上一坐,「唉,今天的感覺真好,和監獄那窄小的空間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話間,遲肇鳴的眼睛盯著天花板若有所思,臉上仍然是掛著一臉的苦笑,看得出心事重重。
酒店的客房甚是寬敞,遲肇鳴和武正哲兩個男人坐在一起,也許是久別後的壓抑,也許是遲肇鳴十年的牢獄,已經把他的性格徹底的改變,他已經不像往日那麼健談。有的時候講起話都沒有像十年前有條有理,甚至有些口齒不清。
武正哲一邊聊著嫂子近日的病情,一邊打了一壺水,將電水壺的電源插好按下開關。不一會功夫,水開了,武正哲泡了一杯遲肇鳴平時最喜歡的綠茶遞給他。
武正哲順便從旅行袋裡拿出為他準備的新衣物,往床上一放,「你先洗個澡,洗去這十年你沾上的霉氣!
遲肇鳴拿起一套新的內衣,「那我洗澡去!」然後走進浴室。(連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