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午夜K歌
本故事純屬虛構
在繁華的鬧市一角,白天喧囂鬧騰的嘈雜聲,經過黑夜短暫的平息后,又已是人聲鼎沸。角落的集市,到處充斥著小商小販的大聲吆喝:「剛到的新鮮有機蔬菜,快來買啰!」
市場的旁邊,有一棟古董式的老房座立在那裡,牆體的外表已經是斑駁陸離。牆體上滿是被雨水浸染的痕迹,潮濕的位置長滿了青苔。牆上爬著的攀藤,遮蓋著帶有污跡的牆體,由於已是多年沒有修葺,像是年代已經很久。
遲明月回到家中,家就在這棟房子的二層。房子是小叔從單位分的,前幾年因為小叔買了新房,自己才暫時能夠免費住著,小兩口在菜市場的邊上,擺一個地攤賣菜。
房子的周圍是一個菜市場,市場的叫賣聲不斷,明月就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天又一天地過著極其簡單的日子。
明月從菜市場買來一個豬肚,因為她知道大哥肇鳴最喜歡雲片豬肚湯。她把豬肚用鹽使勁在那裡揉搓,一遍又一遍,把豬肚裡面的垃圾全部清理乾淨,直到豬肚在清水裡放著的時候,沒有一點點的渾濁,才開始加工。
在加熱的鍋里,明月把豬肚用生薑和和料酒爆炒,去掉豬肚的腥味,然後放進一個瓦罐里小火煲湯。在湯都準備完畢以後,明月下樓去找丈夫,告訴丈夫要去一趟醫院,並說起是自己大哥和嫂子手術的事情。丈夫在那裡一個勁點頭,「你放心去,把大哥和嫂子都照顧周全。家裡的事情有我。」
明月的丈夫叫司徒空。他的皮膚黝黑,中等的個頭,總是留著寸長短髮。額頭有點偏窄,所以看上去他的臉部的下面要比額頭稍微顯得要寬。飽滿的面部肌肉,是他平時吃東西細嚼慢咽習慣形成。他的頭髮看上去很堅硬,有的時候,特別是睡覺起床后一根根像刺蝟的刺一樣立在那裡。
司徒的眼睛有點明亮,眼珠的那個亮點總是像黑暗裡的一點光。仔細地觀察,發現他的眼睛是黑多白少,普通人的眼睛,眼白一般要多,但是他的眼睛有些與眾不同,瞳孔的黑色佔據著他眼睛的大部分。
司徒早年好不容易考上了醫學院,不幸的是在上學期間,醫學院附屬醫院的藥房里一次藥品丟失,他講義氣為他的好朋友背了黑鍋,為此被勸退學。和明月結婚後,一直找不到好的事情去維持生計。
當武正哲再次返回到賓館的時候,開門進屋,只見明月站在床邊,哭成一個淚人。遲肇鳴坐在床的一角,止不住眼淚在他的臉上流淌,也不語,傻傻的呆坐在那裡,任憑明月的雙手在他的肩上使勁地捶打。
「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在你第一次犯錯的時候我就要你住手,只要不再伸手,家裡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個局面,我也不會被你害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受了十年的牢獄之苦不說,你連累了你身邊所有的人,你活在這個世界上,簡直就是老天有眼無珠,我早知道會成這樣,我也不會那麼傾盡所有來挽救你這樣一個根本不值得挽救的人。」明月邊哭邊繼續捶打著遲肇鳴。
武正哲見明月情緒有些失控,慌忙上前安慰明月,「過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現在十年的牢也坐完了,他該受的罪也都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嫂子的手術問題,你要讓你哥好好調養一下身體,以確保在進行腎移植手術前他的健康。至於錢的問題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放心!」
聽完武正哲的講話,明月那捶打的雙手停了下來,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望著武正哲不語。
明月起身,從提藍里拿出她在家裡煲的雲豆肚片湯。
「你起來吧!我煲了你最愛喝的肚片湯。在你蹬監獄的十年,我曾經煲過無數次湯,但每次從家裡出發準備探望你的時候,我就想到那兩年你做的一些事情,好幾次我走到半道又回家,改變了去監獄探望你的念頭。所以,過去十年以來,我只去監獄看過你一次,要不是在醫院遇到武正哲,我還真的已經忘記了你出獄的時間。說句良心話,我有時還真希望你死在牢里算了,出來了又能怎樣,出來了還會不會再帶給你身邊的人帶來痛苦和傷害?因為一見到你,我的心中已又滿是傷痕,未來的日子裡,我真的不知道那曾經的創傷會在心中停留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把不堪回首的往事忘掉!」說完明月又咽咽哭起來,那哭聲就象一把利劍,刺痛著遲肇鳴的心。
武正哲拍著遲肇鳴的肩膀,安慰道:「明月說的這些話你不要太在意,因為過去你帶來的傷痛實在是太大,那傷痛是人都不會在一時半刻地忘掉,你要想開一些!」
遲肇鳴聽著武正哲的話,不停地點頭。
「來吧,湯還是熱的!」明月將湯盛上一碗。
武正哲扶起肇鳴坐到茶几旁的沙發上,接過明月為他盛好的湯,「趁熱喝吧!」
肇鳴接過湯碗,拿起湯勺,眼眶裡已滿是淚水,那淚水滴進湯碗,擊起一個小小的漣漪,在湯麵上逐漸擴大,隨著那濃香的飄逸漸漸消失。
他舀起一小勺湯,慢慢送進嘴裡,不知那湯是被淚水浸染的原因,還是他口裡無味,感覺一陣陣苦澀,想到妹妹這麼多年還沒有忘記自己喜歡的湯,他感覺那湯又帶一絲絲的甜意,接連喝下幾口,臉上泛起一股紅暈。
肇鳴放下手中的湯勺,對明月顫抖地說道,「你們都受苦了。這十年,你們為我做的一切我都清楚,你們受的煎熬我也明白能夠感受到,並會永遠銘記於心。現在你嫂子的病情很嚴重,一些情況你比我還清楚,腎移植手術馬上就要進行,時間也不允許我再過多的考慮些什麼,我這兩天到醫院進行一些必要的術前檢查,可以的話立刻進行手術,但是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是我來捐腎,這恐怕也是我能為你嫂子唯一能做的事了!」
「我會尊重你個人的意見,只是我在擔心,你坐了十年的牢,不知道你的身體可不可以做這樣的手術,身體是否能夠吃的消,萬一……」
「沒有萬一,即使有一千個、一萬個萬一,也請你不要有什麼憂慮,她的病是我直接造成。捐出我的腎,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我應該做的,這是我挽回你嫂子她生命的唯一辦法了,除此以外,我別無選擇!」肇鳴打斷明月的話說道。
「那你好好調整一下你的身體,我還要到醫院去看看嫂子,你的岳父、岳母近來身體也不是很好,他們要來我沒有讓他們來,我總是告訴他們,有我的照顧,讓他們放心!希宇這兩天的工作安排也很緊張,他會抽時間去醫院的,我已經電話告訴他們。」明月說完輕輕關上門離開。
武正哲和肇鳴兩人坐在那裡,房間里一片寂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慢慢地黑沉下來。
武正哲撩開那綠色的窗帘,天黑了,附近聳立的高樓已是燈火闌珊,淡藍色的夜空里繁星點點,像是對他眨著眼睛,他回頭望著遲肇鳴問道:「今晚我們去K歌怎樣?」
「K歌?肇鳴猶豫了片刻,應了一聲「好哇!你為我定一間帶錄音功能的包間,我要把我在獄中寫的一首歌錄製下來。」肇鳴吩咐道。
武正哲明白肇鳴的意圖,唱歌、寫詞、譜曲,他無所不會,吉他更是他的拿手好戲。
武正哲拿出手機,翻著電話本的通訊錄,然後撥打了一家KTV的電話,預定了KTV的錄音室。
肇鳴穿起武正哲為他買來的那套新外衣,神采奕奕。
他把放在茶磯上的那墨鏡戴在臉上,不覺讓人心頭一震:「哇,好酷!」
「晚上你還戴墨鏡幹什麼呀?對眼睛不好!」武正哲想讓他把眼鏡摘掉。
「我不想讓別人能夠認出我,戴墨鏡會方便點!」遲肇鳴一本正經地說道。
「連我都不認識你了,這十年你比以前已經老了很多!」武正哲開玩笑說。
聽完武正哲這說話,他摘下墨鏡,在鏡子前面望了望,用手撫摸著額頭那兩道深深的皺紋,眼中又增添了幾許的感傷。
遲肇鳴武正哲一同出門,室外的空氣有些寒冷的感覺,肇鳴打了個寒顫,說道「哇,天氣還真冷!」
「現在的氣候就是這樣,時冷時熱,讓人琢磨不透,不過今天我的心情倒挺好,因為我們已經十年沒有去K歌了,今天能和你一起,我心裡是暖呼呼的。」遲肇鳴朝武正哲笑道:「K吧,出發!」
他們來到KTV,服務員見他們到來,引兩人到KTV的錄音室,送來了幾瓶紅葡萄酒,一些點心,把那小小的茶几上都擺得滿滿的。
兩個男人在那間錄音室,把那高腳的酒杯都倒滿紅酒。當肇鳴準備喝酒的時候,突然想到要進行手術前的身體檢查,他放下了到口邊的紅酒。重新向服務員要了瓶VC飲料。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聊著天,肇鳴只顧不停地喝著飲料,對於武正哲說的什麼,完全沒有在意,只是無精打采地端起杯,啜上一口,一口一口地喝著。
KTV全部採用丹麥進口的音響設備,極是先進,音響效果在大河來說是最為頂級。見肇鳴不語,武正哲說道:「肇鳴啊,不要再難過了,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出來,那樣或許你的心裡會好受一些,你如果想哭,你就大聲地哭吧!這裡除我以外,別人聽不到!」
聽完武正哲的話,肇鳴竟嚎啕大哭起來,武正哲一把將肇鳴擁住,讓他的頭埋在武正哲的肩膀,武正哲在聽得到他「哇哇哇」的哭聲外,感覺到的只是他的整個身體不停地在顫動,在抽泣,電視的屏幕上放著MV,傳來劉德華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武正哲拿起麥克風,跟隨那音樂唱了起來……
聽完武正哲為他唱的歌,肇鳴似乎被那首歌的意境所感染,那讓人痛哭的歌把他的心裡所有的不愉快全部釋放了出來。
肇鳴抹去臉上的臉水,順手拿起掛在牆上的吉它,坐在演播椅子上,撥了撥吉他的琴弦,發出清脆的聲音,對武正哲說道:「你給我把錄音準備好。」。
肇鳴對著麥克風,開始了一段自白:「老婆,當你聽見這首歌的時候,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夠在你的身邊,十年來,我不停地懺悔,懺悔我過去的所作所為,一首《原諒我》,獻給你。
武正哲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當起了二哥肇鳴的唯一聽眾。
錄音室里一片靜寂,隨那婉轉如訴如泣的吉他音樂唱著《原諒我》
在茫茫人海
我遇見了你
你像花一樣美麗
銘刻在我的記憶
過往的日子
蜜一樣甜蜜
那份愜意自在
世間無與倫比
不知何時開始
我迷失了自己
一路跌跌撞撞
行走在不見天日的夜裡
一張無形的網啊
裹住行屍走肉的軀體
我想掙脫它的束縛
無奈卻被越捆越緊
被貪慾佔據的靈魂
在固執下沉睡不起
眼見前路萬丈深淵
淚眼迷離不懂覺醒
懵懂的我啊
害了他人害了自己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
那虛無縹緲的世界
不過是南柯的泡影
此刻的我啊
訴不完我無盡的懺悔
想給你一個的承諾
不再成你傷心的累贅
希望你怎能原諒我
原諒我犯下的原罪
不再讓你傷心受累
不再讓你傷心受累
原諒我吧,原諒我,原諒我吧,原諒我.........
希望你能原諒我啊
原諒我的彌天大罪
不再讓你傷心受累
不再讓你傷心受累
原諒我吧,原諒我,原諒我吧,原諒我.........(連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