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軒轅門外

一道之隔的小巷，卻早已是寶輦塞途，綾羅障目，粉黛相染。春風十里，吹不盡的是河岸翠綠的柳枝，是滿城飄香的酒。

今日的茶樓與往日好像又有些許不同，茶館里的人好像都帶著書，不對，那不是書，那是本子，好像是筆記本。

看著這些模樣端莊，帶紙筆來茶樓的人們，倒是讓人想到清·歸庄《靜觀樓講義序》：「今也名賢秀士；濟濟一堂；大義正言；洋洋盈耳。」

往看台上面看去，那說書人清了清嗓子又握住摺扇踱了幾圈，待飯館里吃客許多目光皆投過來時，才吐一口氣悠悠然開講：「今個我給大家講一個妲己在軒轅門外的故事。」

啪！案板一拍，聲音響高昂中帶著戲腔：「話說在那……」

「先生先生！」這說書先生還沒開講便被打斷了。

「咳咳，這位姑娘你說？」說書先生只好停了下來。

「昨日，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呢？這帝辛到底是昏君還是暴君呢？」女孩悅耳動聽的聲音再次傳入大家的耳畔。

「是啊是啊，我也想知道。」

「先生，你就說說吧！」

大家一聽這話，馬上按捺不住了，連忙起鬨讓先生說，是有先生不說就不讓講的架勢。

「那我就給大傢伙說說吧！」那位說書先生服了他那鬍鬚，其實是粘上去的罷了。

下面的人紛紛側耳傾聽，把本子翻開，拿著筆等著說書先生下一步的說法。

「話說，這帝辛也夠狠，也夠殘暴，但是他也並不是完全殘暴，殘暴之中還是有些人性的。」

「大王，難不成真當要把這伯邑考烹煮了不成？」蘇妲己看著紂王準備的大鍋，下面堆放的足有一丈多粗的木柴。

「美人，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我貴為天子。」

一間密封的屋子，潮濕，陰暗，不對，有光亮，那是火，可是火的上面是鍋，巨大的鍋，煮飯的鍋嗎？不，不是煮飯的鍋怎麼可能這麼大？

「把姬髮帶上來。」這紂王一聲令下一身破破爛爛沾染著血跡，帶著刺鼻味道的伯邑考，就這樣被小兵抬了了上來，與其說是抬倒不如說是脫。

說書人此時神情激動，慷慨激昂，聲音忽高忽低，說到姬發的樣子，聲音更是低沉，看官們也因此沉寂了下來，氣氛實在是太緊張了，姬發被折磨的太慘了，聽起來都那麼的讓人毛骨悚然，渾身起雞皮疙瘩。

「把他潑醒。」紂王看著昏迷不醒打攏著腦袋的姬發。

「你……」一盆透徹心涼的冷水破在了伯邑考的身上。

「你這個暴君，你這個不，唔唔唔……」伯邑考話還沒說完便被堵住了嘴巴。

「啪！」一聲響，姬發的臉腫了起來。

「誰讓你冒犯大王的？」身旁的官兵配合的打了他。

「好了，水怎麼樣了？」紂王微皺眉頭，看著那口大鍋。

「回大王，已經差不多了。」小兵看了眼那口大鍋，鍋裡面的水，在沸騰，浪花一次又一次的在翻滾，在咆哮，像海浪，可是，它好像又比海浪來的更加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