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怪道(下)
道士手捏一張黃紙,在碧琪頭上來迴繞了幾下。
在幾聲含糊不清的念咒聲中,黃紙呼的一聲迎風燒了起來。
「喝,」道士大喊了一聲,將符扔到天空,迅速從後面的桌上拿出了一個小碗。燒著的黃紙輕飄飄的落進碗里,浮在了碗里的那層水面上。
看著那還在燃燒的紙條,我不禁要懷疑,那碗里裝的該不會是油吧?不然怎麼會遇到水還不熄滅?
看到這時候,我的心不由有些輕鬆起來,這個道士還真的有幾分本事,看來碧琪這次是真的有救了。
「來,把你的手指頭伸出來!」在我看的入神的時候,道士忽然向我走了過來,把碗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奇怪的問道:「把手指頭伸出來?」
「貧道讓你幹嘛你就幹嘛,有什麼好羅嗦的?你還想不想讓你的女朋友快點好起來啊?」道士白眼一瞪,我馬上乖乖的將手指頭伸了出來。
誰叫人家是專家,現在碧琪的生死大權可是掌握在人家的手心裡。
只見道士用手指在我的指頭上一劃,我頓時感到手上一麻,一道傷口出現在食指上。道士立即捏住我的食指這麼一壓,我眼睜睜的看著一滴鮮紅的血液滴進了那個飄著一層黑乎乎的符水的碗裡面。
說來也奇怪,我地那滴血液滴進符水裡。整個碗里的符水竟然沸騰了起來。
「嗯,」道士滿意的點了點頭,將符水端到了碧琪的身前說:「把它喝了吧。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總是亂搞什麼三角、四角戀愛。一旦感情不順利,有些人就會弄什麼小偏門之類的。不過不用怕,喝了我為你們調的永心符,不管什麼愛情降、絕情降之類地葯降通通都沒效了。那你們兩個就可以百年好合。永結同心了。對了,你們有沒有考慮要辦個中國式婚禮。我也可以兼職司儀哦,收費算你們三折好了。」
碧琪大概也是厭煩了這個怪道士的胡言亂語,連忙閉上眼睛端起碗將符水一口氣灌了下去,就準備站起來走人。
聽到道士後面那些話,連我都要臉紅起來。這都什麼人啊,我和碧琪地關係都還沒確定呢,他倒好。直接要給我們舉辦婚禮了。等等,這時,我忽然回過味來,那個道士剛才說什麼?
我連忙喊住說得不亦樂乎的怪道士,顫聲問道:「請問,您剛才說,碧琪她中的是什麼降頭?」
道士頗為不滿我打斷了他的說話,皺眉揮了揮手。「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還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葯降,放心,只要喝了我的符水,保證解降,百試百靈!」
道士話音未落,碧琪剛剛站起來的身體忽然軟軟倒了下去。捂著胸口慘叫了一聲。
同時,我地心口猛的一疼,就好像受了一隻鐵鎚重重的一擊般,幾乎無法喘過氣來。
「噗」幾乎是同時,我和碧琪齊齊吐出了一口鮮血,癱倒在地。
「怎麼會這樣?」道士的臉上滿是我噴出的鮮血,一時間也慌了神,連忙將我和碧琪扶了起來。
只知道這世界上有庸醫,沒想到竟然還有庸道。我狠狠的咬著牙,不停錘著自己的胸口。好讓自己好受一點。一邊向著那道士大喊道:「你這庸道!碧琪中的是血降。而且,為什麼我現在也成了這個樣子?」
「血降?」道士張大了嘴巴。臉色煞時慘白。他忽然連滾帶爬地跑到了供桌邊,拿起了一隻對講機大聲喊道:「老二、老三,快過來,出大事了!」
「砰……砰……」幾乎是同時,三清神像的兩邊突然開出了兩扇小門,兩個同樣古怪打扮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理著光頭烙著戒疤,身上卻穿著一件道袍。另一個披頭散髮,身上穿著一件黑衣,脖子上卻掛著正宗佛珠手拿道家的拂塵。
雖然他們形象是那樣的可笑,可是我現在卻哪裡有空去取笑他們。被這怪道士這麼一害,我幾乎已經要窒息過去了。
「怎麼回事?」其中那個穿著黑衣披頭散髮的看到我,臉色頓時一變:「降頭髮作?」
黑衣人連忙從懷裡拿出兩根長長地好像蜈蚣的東西飛快的塞進了我和碧琪的嘴裡,慌忙喊道:「快吞下去。」
我瞪大了眼睛,眼珠不停轉動著。這麼噁心的東西,又哪裡能讓人放心下肚。可是那條僵直的可疑物體在我嘴邊忽然蠕動起來,竟一下子鑽進了我的肚子里。
「嘔……」我連忙扣著嗓子,想要把那個鬼東西扣出來。誒?我乾嘔了幾下才發覺,我的胸悶竟然消失了?
我轉頭向碧琪看去,碧琪也正捂著嘴巴,臉色卻稍微回復了正常,正要從地上爬起來。
恢復了精神,第一件事當然是要找那怪道興師問罪了:「你!」
我抬起頭,卻發現早已有人為我做了正義之舉。只見那兩個光頭和黑衣正一左一右將怪道夾在了中間,黑衣猛的用手指戳著怪道士的胸脯,瞪眼喊道:「好啊,大師兄。難怪我一直就奇怪,泰國可是號稱降頭之國,怎麼會找我來解降頭地人越來越少,卻原來都是被你給獨吞了啊!」
「亞米豆腐!」光頭也豎掌宣了聲佛號,一手拽住道士地衣服:「難怪老衲最近發現,超度念經之類的人是越來越少,原來都是你在搞鬼啊!我們當初可是說好地,凡是接待到其他類別地客人。要將他們轉到各自的專屬區域里。老衲主理佛事,二師兄負責解決降頭之類的巫術,而大師兄你則是驅魔趕鬼。你怎麼可以黑自己的師兄弟呢?」
道士連連擺手,慌忙解釋著:「兩位師弟不要誤會啊,其實,主要是因為最近真的沒有客人,所以師兄心急了點。以為那兩個只是中了普通的愛情降,所以就……」
「哼!」我冷哼了一聲。徑自拿起了電話:「喂,是曼谷警察局嗎?我要報警,有人……」
「別!」三個怪人如同被火燒了屁股一樣,一起蹦到了我的面前。道士幫我撫胸順氣,光頭笑得如同彌勒佛一樣地急忙合上我的電話,黑衣人則是從供桌後面搬出椅子,將我按在了椅子上。
「這個。這位貴客。您別生氣,千萬不要報警啊!我們三兄弟就指望著這點營生了,如果您報了警,這地方被封了不說,我們師傅回來非把我們殺了不可。」三個怪人可憐巴巴地向我連連拱手。
我強忍心中的不悅,向他們冷冷看了眼,「好,不報警可以。不過你們要負責把我們身上的降頭完全除去。」
「當然當然!」道士連連點頭,將黑衣推到了我的面前:「他是我的二師弟,盡得我師傅的降頭術真傳,要論實力,怎麼說也算得上是泰國頂尖的降頭師。有他解降,保證手到降除。」
黑衣忙不迭地湊到我身邊。一邊拉起我的手把脈,一邊自誇道:「請你放心,整個泰國,除了我師傅以外,我可就是第二號……」說到這裡,他忽然瞪大了眼睛,訝異的看著我。又連忙將我的手抬起,硬是從我的手指上擠出了一滴鮮血,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你中的是本命血降?」黑衣慌張的向我問道。
難道又是個庸巫?我笑著指了指碧琪說:「中了本命血降的不是我,是她。」等一下。他這麼一說。難道,我也中了降頭。
黑衣似乎明白了什麼。連忙沖著道士喊道:「師兄,你到底做了什麼?」
道士臉色有些不自然地退了幾步,出聲辯解道:「沒,沒做什麼啊!我以為那個女孩中的是愛情降,所以就用她情人的血液調和同心符,做了個符水,原想這麼就能解掉的。以前這可是百試不爽的啊,就算是別的什麼降頭,也對他們沒什麼傷害,到時再……」
「哼,到時再讓給我讓我解是不是?師兄,你真地是想錢想瘋了!你知不知道那個女孩中的是什麼降?是降頭師用自己的魂靈所化的本命血降啊!現在,你倒好,又弄了一個同心符,這下好了,他們現在等於齊齊中降,變成同心血降了。一人喪命,兩人皆亡。」
聽到這句話,碧琪的身體猛的搖晃了下,竟然要昏過去似的。
我連忙搶身而過,一把將她扶住。在我懷中的碧琪,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一片死灰,一滴眼淚滴在了我的手上:「凌雲,對不起,是我,是我連累了你……」
「說什麼傻話!」我勉強笑了下,轉頭向那三個怪人喊道:「這事是你們搞出來的,快點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然,我馬上報警。」
三個怪人齊齊對了下眼,齊聲回道:「現在,只能找我們地師傅來解降了,相信這世界上,也只剩我們地師傅能夠幫你了。」
「你們師傅?」
三個怪人頹喪的點了點頭:「是地,我們的師傅,林正雲。」
靠,我狠狠瞪著那個道士:「原來你不是林正雲?」
道士苦著臉,縮了下脖子。
黑衣尷尬的笑了笑,連忙答話道:「我們師傅現在在普吉島閉關修行,我們馬上帶你去,不過,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什麼?看黑衣那吞吞吐吐的樣子,我總覺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降臨在我們的身上。
「由於……由於大師兄激發了你們身上的血降,你們……你們大概只剩下三天,三天的壽命了……」
我的臉徹底僵硬了,我,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