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煉體第一，不服來碰

李牧一手扛著面旗子，上書「清茗學府，煉體第一人，不服來碰。」，一手背負在腰后，鼻孔向天，眼睛乜著，以極其囂張的姿勢在清茗學府的演武場的周邊踱步。饒是他頂著那張俊朗好看的陽光少年的面龐，也完全壓制不住他身上傳來的那一陣陣名為欠收拾的風騷氣質。

這等欠抽的行事作風，自然會引來極多的不滿，這兒又是在演武場，人均一堆暴力細菌，想跟人過過手的莽子到處都是，鼻孔看人，眼睛乜人的李牧便宛如黑夜中的螢火蟲那般吸引仇恨。

「這傢伙誰啊，這麼囂張，晚上走夜路不怕被人打啊？」

「這小子看年紀應該是早幾天入學的新生吧？若是之前咱們學府有這麼囂張的人，怕是早就出名了。」

「瞅著有點眼熟啊，嘶～這人不是這屆新生第一的那個奇葩李牧嗎？」

隨著眾人一陣陣交流，越來越多的人知曉了李牧的身份，大部分人之前那義憤填膺的模樣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的混雜著嫌棄和無語的臉，大概是和將扣了扣一周沒洗的肚臍的手指放在鼻子下聞聞的同款表情。

李牧看著周圍眾人的模樣，心知已經吸引到了足夠的注意力，便縱身一躍跳上一處無人交手的擂台，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很好，看樣子我李某人在學府內也算是小有名氣，那我也就偷個懶，不用再花時間詳細介紹本人的清茗學府第二百二十六屆新生考核第一名，開陽城第一家族李家家主一脈五少爺，玄黃帝國煉丹師協會官方認證三品煉丹師以下略的身份了。」

李牧這一串話宛如機關槍噴射子彈一般，快而清晰，不經過相當時長的練習是肯定來不了這麼一段的。

眾人嘴角抽了抽，如果李牧所言為真的話，那即使李牧這人再欠揍，但至少整個清茗學府九成九的人是招惹不起這麼個玩意的。

「李牧，你不過是靠著下流手段才拿了個第一罷了，有什麼好顯擺的！」

一名少年帶頭斥道，見有人帶頭開噴，剛有些被李牧那一連串貫口給震住的諸人也開始紛紛叫嚷起來。

招惹不起歸招惹不起，但要這群正是血氣方剛年紀的少年們忍氣吞聲那是不可能的，這麼個欠揍玩意在跟前耀武揚威的，噴兩句總還是要的。

李牧見諸人這麼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心中不怒反喜，但面上絲毫不顯，反倒是斜著眼看了下最開始發話的那名少年，道：

「嗯……你是……」

「我名池華，乃是平陽城……」

「哦，我想起來了，第五名是吧？被泠凰兒兩劍給愉悅送走的那個是不？華子啊，說起來你一個第五名擱這說什麼「第一名罷了」，是不是，沒什麼說服力啊。」

池華的話被李牧陰陽怪氣的語調打斷，李牧說的話更是讓他面上青筋直跳，輸給泠凰兒這遠近聞名的天才他雖是心服口服，但被這個以無恥手段竊取第一的小人拿來說嘴，他卻是恨得眼睛直冒火。

「你這第一不過是泠凰兒不願和你這下流潑皮繼續交手失了身份，這才讓與你的，拿著別人不要的東西耀武揚威，倒確實是你們開陽李家的暴發戶們的作風。」

池華深呼吸一口，沉聲斥道，再三告誡自己不要失態。

「是嗎？那怎麼沒見著泠凰兒把第一名讓給你呢？哦對，你也沒有進決賽的資格，泠凰兒就算想讓，也頂多讓給你個第四名。」

李牧根本不接池華關於家族作風的話茬，讓其轉移話題，而是咬死排名這事，氣得池華麵皮都有些僵了。

「李牧，你少在這繼續耍嘴皮子功夫，你要是個男人，咱倆就在這擂台上打一場！」

池華心知自己在新生考核上的名次落了下風，已然不可能在耍嘴皮子方面勝過李牧這新生第一，果斷開口，不給李牧繼續言語羞辱自己的機會，頓了頓又想到了什麼，急忙開口補充道：

「但我們乃是光明正大的對決，你絕不能用吐口水，擤鼻涕這種骯髒下流的手段！」

「你說不許用就不許用啊，那我還說你不許用你們池家的《清靈劍法》呢。」

「混賬！你那下流手段豈能與我家傳的《清靈劍法》相提並論！」

池華差點氣得一口沒緩過來，《清靈劍法》乃是他們家族的家傳劍法，數代先祖便是以之揚名，久而久之也算是他們家族某種意義上的「圖騰」了，被李牧這麼拿來信口侮辱，由不得他不炸毛。

「確實，你用你的清靈劍法被泠凰兒兩劍送走，我用我的吐口水神功大敗泠凰兒，你家的清靈劍法和我自創的吐口水神功孰高孰低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李牧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洋洋地說道。

怕祖上榮耀再被小人玷污的池華果斷地閉上了嘴，也縱身躍上了李牧所站的擂台，解下自己腰間佩劍好生放置在一旁，隨即拿起了一邊兵器架上供人切磋使用的未開刃的長劍，執起長劍直指李牧，不準備再給李牧任何發揮口才的機會。

誰料李牧只是瞄了他一眼，便轉過身去，大喇喇地把後背露給了池華。看著李牧後門大開，毫不防備的模樣，池華恨不得撲上去扎他個三刀六洞，但又不願做出背後忽然出手傷人這種小人行徑，一時間不知該進該退，如同個雕塑一般立在了那裡，氣氛十分尷尬，想了想只能繼續保持姿勢，不說話裝高手。

李牧卻不管他，繼續開口對著台下諸人說道：「我知道，台下的各位對本人這樣的天才充滿著羨慕嫉妒恨，這樣，本人給你們個機會，但凡是淬體境界達到九重，凡俗境界二十重以上的，不管新生老生，都可以上台挑戰，我一次打十個！淬體修行不夠的就別上來了，我還怕一不小心把你們給打壞了」

李牧這目中無人的話可算是將場上本就焦灼的氛圍給點起來了，眾人多少也都聽說了本屆新生第一的奇葩李牧之前在新生賽上的表現，不過是個主修淬體修士，蘊氣養神方面也不見有什麼高妙之處，如何敢一個打十個？

誠然，凡俗三境的淬體，蘊氣，神藏三個大境界和戰力並未有太多掛鉤，這三者與其說是三個有高下之分的境界，不如說是三條道路，只有三個大境界都達到九重，精氣神完滿，才算是堪堪達到較為安全的晉級道基境界的最低要求，至於是否能繼續深造，全看修行者本身的潛力如何。

由於三境並無嚴格的高下之分，因此也並沒有說只有上一境界達到九重后才能開啟下一境界的修鍊，若是有人自報境界，諸如「淬體八重，蘊氣六重，神藏三重」這樣的大雜燴般的境界，也是十分正常，比比皆是。由於這般報菜名般的報境界顯得有些冗餘，通常都是將三個大境界的數目合起來報出去，以圖省事。

至於這三個境界之所以以淬體為第一境，神藏為第三境，那便純屬是根據入門難度來界定的，淬體入門最是容易，門檻也是最低，而且只有身體強度足夠，蘊氣養神方能事半功倍，因此淬體境乃是通天十境中公認的奠基之境。但是單論起戰力來，反倒是在凡俗三境里增幅最大的一境。

這也是李牧敢以一敵十的底氣所在，普通人在凡俗三境所能修行出來的真氣與神念，在攻伐方面要弱於淬體境的體魄血氣不少。只有天賦異稟之人，方能在凡俗三境便能通過真氣和神念獲取相當程度的增幅，不然凡俗三境的修行者的對攻手段，多還是以拳腳兵刃的近戰為主。

「豎子欺我學府無人乎？！」

「干他娘的！今兒非得把這臭屁小子屎都打出來！」

「我來報名！我也用不著十個打一個，我一人就能打爛你這張小白臉！」

即使李牧已然挑起了眾怒，學府中諸多學子也依舊有著幾分自矜，自然不會願意上去以多打少，到時候不管贏了輸了都是極沒有面子，因此雖人人都想上來教訓一頓李牧，卻依舊只有李牧池華二人在台上。

李牧瞄了瞄自己眼前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寫著一串字元的面板，上面寫著：

任務：我要打十個！

任務描述：在一場戰鬥中打敗十名境界不低於自己的對手，最終獎勵將根據勝利時間決定。

任務限時：三個月

基礎任務獎勵：造化之氣（殘)*1

李牧不知道自己這穿越者自帶的金手指里描述的「一場戰鬥」，「境界不低於自己」具體是如何界定的。但在之前的日子裡他絞盡腦汁想找點漏洞減輕任務難度，一旦他具有主觀惡意找漏子的想法並且予以實施，便會被真的很嚴格的面板直接判定違規。

雖然沒有違規懲罰，但平均一年才被動刷新一次的任務直接被判定為失敗，再加之這些年也刷新出一些完全超越他能力限度抑或是道德底線的任務，導致他這轉生型穿越者穿越至今已有十五年，卻依舊還沒能夠成功起飛的慘痛現實。

不過他也不算是完全沒拿到過好處的，之前統共十四次任務，他去年將將完成了一次，獲得了最低限度的基礎任務獎勵，也就是造化之氣（殘)*1，讓他從經典廢柴流開局的穿越者變成了一名修行天才。

不過短短大半年時間，他從一個如果不好好修鍊，成年後就只能繼承家中十幾處酒樓布坊田莊，從此過上收租分紅，混吃等死的墮落生活的富三代，一路勇猛精進，輕鬆突破到淬體九重，而且還大有潛力可挖的小天才。

然而，那一縷殘缺的造化之氣在上個月便已經幾乎消耗殆盡了，在享受過那如同坐火箭一般的修鍊速度之後，李牧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造化之氣的形狀，根本難以忍受自己本身那雖然已經被改造的相當不錯，但相比起造化之氣加持時如同朽木般的根骨資質帶來的緩慢的修行速度。

好在新的任務總算派發了下來，他總算又看到了新外掛的曙光。

李牧雖說是淬體九重，但蘊氣神藏境界都只不過三重，合起來也不過十五重，屬於究極偏科生，理論上找幾個精氣神平衡發展的十五重修士，別說十個了，二十個他都是洒洒水，一下就是一個。

不過之前幾次意圖鑽空子的行為實在是讓他吃了大虧，他寧願任務難度變高，也不願意把任務漏了過去，因此特意在淬體境界的境界做了要求。而且說不定還能觸發獎勵加成機制，到時候任務完成的獎勵想來要比想象中還要更加的豐厚。

想到這，李牧看著台下叫囂的眾人，眼睛中都隱隱冒起了綠光，要說找光有境界，戰鬥經驗卻多有不足，足以讓自己一挑多的工具人們，這方圓千里沒有比清茗學府這資質上乘的學生蛋子扎堆更合適的地方了。

雖然說李牧自己也沒打過幾場實打實的硬仗，戰鬥經驗也就平平無奇，但一來他臉皮是可拆卸式的，不要臉的時候耍起陰招來毫無心理負擔，二來在之前造化之氣的加持修行結合他本身就相當優異的悟性之下，他如今的武技造詣在凡俗三境的範圍里，稱一聲出神入化也毫無誇大之處，因此即使是同時對抗十名紙面綜合實力高於自己的菜雞修行者，便是十人結陣一擁而上，他也有足夠的把握戰而勝之。

「怎麼？我們學府的人不會就嘴巴厲害吧？叫那麼凶，倒是來幾個能打的上來啊。哦，你們不會是打著車輪戰消耗，最後等我體力耗盡來撿便宜的主意吧？嘖嘖嘖，看你們一個個濃眉大眼，一臉正氣的，沒想到想法竟然這麼齷齪。」

李牧繼續挑釁。

台下眾人聽得一陣火大，明明大夥是不想以多欺少，壞了公平公正的規矩，到了李牧嘴裡，好像是他們一個個都是等著最後摘桃子的無恥小人一般，這等賤人，不教訓一番，滅了他的囂張氣焰，日後不得上天！

一時之間，報名者踴躍了起來，然而李牧大致掃了眼，有出手意願且滿足要求的修士也就四五個，還根本湊不齊十人的最低要求。不過這倒也不成問題，他心思一轉，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