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對決（二）
「呸，你丫才是銀樣鑞槍頭.....」
張小滿慢慢撐起身子，重新坐在駕駛艙里，摸著下巴思索著剛才那個工裝男子的身形和聲音，似乎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忽地傳來一陣手機鈴聲，張小滿從衣服兜里摸出手機，接通電話，「怎麼樣？有沒有被發現？」
「我辦事，你放心.....」電話里傳來司馬北弔兒郎當的聲音，「車子剛開進罐頭廠，估摸著在裡面卸貨呢，你快點過來吧，擱那裝半天，屁用沒有。」
「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他們還有人在附近觀察我的情況，太快起身就露了馬腳。這事兒關乎著蕭雅的生死，謹慎些好....」張小滿戴上藍牙耳機，發動汽車，「我這就過來，不過單憑咱倆有點勢單力薄，我這就通知馬胖子，你那邊也想辦法多叫些人，馬胖子調動警局的人需要走一些程序，咱們得拖到他趕過來....」
「這點不用你說，我已經叫了幫手，」司馬北得意洋洋地說道，「可能都不需要等馬良，我的人就能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先掛了，我的人到了.....」
張小滿掛斷了司馬北的電話，又撥通了馬良的電話，正欲開口說明情況，馬良卻先開了口。
「滿小子，老子終於撬開光頭的嘴了，哈哈哈.....有一個重磅消息，你絕對猜不到.....」
「王淼是洗浴中心的老闆，」張小滿雲淡風輕地說道，「行了，現在沒時間閑扯這些，趕緊去辦手續，出動警局的人馬到東湖罐頭廠，等下要有大事發生了。」
「你怎麼知道....」馬良眼睛一突，有一種蹲在茅坑裡半天只憋出一個屁的鬱悶之感，「到東湖罐頭廠幹什麼，有什麼大事？」
「有人要用蕭雅去釣那隻頭狼，」張小滿快速地說明了一下情況，「兩邊很可能要展開最終的對決了，現在正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馬良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好傢夥，你又在兵行險著.....我這就去辦手續調人，你千萬耐住性子，別再亂來了.....」
「知道了，趕緊的。」說完，張小滿十分乾脆地掐斷和馬良的通話，雙眼放光地盯著擋風玻璃前方，心潮澎拜。
十多分鐘前，在張小滿帶著蕭雅走出那棟老破小居民樓的時候，忽地發現五菱周圍地面上有其他人的足跡，張小滿隨即想到有人藏匿在附近，檢查完音響后，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蕭雅家裡這個改裝過的音響，除了有一個按鈕開關外，張小滿還發現內部有個隱藏的遙控裝置，是通過藍牙晶元進行信號傳輸的，有效距離範圍是五十米左右。
張小滿坐進五菱車內，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目視前方，低聲對蕭雅說道，「有人在附近跟蹤我們，音響也不簡單，裡面還有一個遙控開關，也就是說有人可以趁我們不注意開啟音響，震暈我們.....」
蕭雅眼睛左瞟又瞟，頓時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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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不快點把音響扔出去.....」
「不，我有個更好的主意，我等下會將裡面的遙控設置調一下，讓音響即便開啟了也不會發出次聲波，」張小滿嘴角微微上揚，「咱們給他來個將計就計，順藤摸瓜....你別東瞧西看的了，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只是，這個計劃需要你冒一點險，但很可能趁此機會抓住那個藏在王淼身後的人。做與不做，就看你的選擇了……」
「死我都不怕，還怕什麼冒不冒險的，」蕭雅深吸一口氣，鄭重道，「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但有一點……請你一定不要讓那個混蛋溜了。」
張小滿從後視鏡里深深地看了蕭雅一眼，一臉認真地說道，「必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十多分鐘之後，張小滿將五菱停靠在離罐頭廠100米左右的一個小巷子里，推門下車，快步繞到罐頭廠背後，翻過圍牆，四下掃視一眼，瞧見工廠正中央的廠房門口的大貨車。
面色一喜，張小滿正要貓著腰走向貨車，卻聽見一陣「噗呲噗呲」的聲音。張小滿循聲望去，只見司馬北從一堆爛木箱後面探出腦袋，不斷地朝著自己招手。
張小滿當即轉向，像一隻闖入別人家裡偷魚吃的野貓一般，鬼鬼祟祟地來到司馬北旁邊，壓低音量說道，「你怎麼躲在這裡，從這能看到個屁，找個視野好一點的地方才能觀察裡面的情況啊，要是蕭雅出了意外，那麻煩可就大了....」
司馬北擺擺手，故作一副高深的模樣，昂首挺胸道，「咱上頭有人。」
張小滿翻了一個白眼，「你上頭有人這時候也不好使，用一個還沒定罪的嫌犯做餌，什麼手續也沒辦，最後這個嫌犯還死翹翹了，這罪過太大，馬良都兜不住.....」
「我不是這個意思，」司馬北打斷張小滿的話，朝著廠房房頂努努嘴，「我是說那上頭有咱們的人，不用咱倆費勁去查看裡面的情況。」
張小滿仰起頭望了一眼廠房房頂，卻沒有看到什麼人，納悶道，「哪有什麼人啊.....」
司馬北遞給張小滿一個藍牙耳機，「戴上，有什麼事可以通過這個吩咐他們，現在咱倆就是大腦，他們是我們的手腳，」見張小滿戴好藍牙耳機，司馬北輕咳一聲，「兄弟們，都露個臉吧，給你們的社長吃顆定心丸。」
話音剛落，張小滿便看見廠房房頂上一塊和房頂顏色一樣的膠布被人揭開，一個身穿清潔工作服的人滿臉堆笑地對張小滿揮了揮手。
「今天來這的你之前也見過，就是那天在東湖的那幾個人，除了兩個老傢伙腿腳不方便不適合到場，其他的都在這，正式給你介紹一下，」司馬北收起臉上的嬉笑，正兒八經地說道，「在廠房房頂跟你打招呼的這位叫流星趕月，一鳴社偵探排行榜第五，是個跑酷愛好者，飛牆走壁於他不過等閑事耳。」
張小滿眨了眨眼睛，也對房頂的那位揮了揮手，見流星趕月又蓋上布藏起來，扭頭看向司馬北，「還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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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司馬北伸出食指，指了指廠房東北方向的一棵大樹，「那邊還有一位，就是那天在湖邊畫畫的學生。」
張小滿定睛看去，果然瞧見一張冷酷的臉從一簇樹葉后露出來，而後又快速地縮回去。
「他叫明察秋毫，一鳴社偵探排行榜第三位，一雙眼睛如同放大鏡一般，任何微末細節或者別人的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有他和流星趕月一起監視廠房內的情況，萬事無憂。」
「那邊那位，」司馬北又指了指躲在廠房背後的一個大鐵桶，正巧從大鐵桶里伸出一隻手，豎起一根大拇指，「就是那天在東湖邊賣水果的那個人，當時和他爭吵的是他的助手，他叫力拔山河，一鳴社偵探排行榜第四，力氣大得驚人，如果以後五菱在路上出故障了，不用叫拖車，給他一根繩子，他能給你拉走，省錢。」
張小滿摸摸鼻子，「那倒是不用，拖車錢我還是付得起的....只是當偵探不應該是腦子好使就可以了嗎，力氣大有什麼用？」
藍牙耳機里傳來一聲冷哼，張小滿有些尷尬地咧咧嘴巴，立刻補充道，「不過這位兄弟既然能排到第四位，比房頂那位還要高一丟丟，說明智力也是超絕的。」
話音未落，藍牙耳機里傳來另一個人的輕呸聲，司馬北見房頂的布動了一下，訓斥道，「給老子藏好了，不要忘了你還在房頂上。不服氣的話，等事情辦完，你跟力拔山河再較量一番，現在給老子老老實實地趴好，不要誤了大事。」
張小滿輕咳一聲，岔開話題，「排名第二的是哪位？」
「你現在看不到他，但他就在這家工廠裡面，」司馬北輕聲道，「他就是那天在東湖邊賣煎餅的，名字叫如影隨形，擅長隱匿，身形敏捷，頭腦靈活，隨機應變的能力是社裡公認最好的。」
張小滿歪著腦袋，抽抽鼻子，盯著司馬北，「你該不會說你是排行榜第一吧？」
「事實確是如此，」司馬北攤開雙手，傲然地說道，「鄙人不才，正是一鳴社偵探排行榜第一，而且在這個位置上一待就是好幾年，從未被超越。」
張小滿癟了癟嘴，「那你們這個排行榜水分太大了，你多半是仗著自己是長弓難鳴那老頭兒的徒弟才坐上第一寶座的，關係戶而已....」
司馬北梗著脖子，正欲強辯幾句，卻聽藍牙耳機里傳來明察秋毫冷冷的一句，「有人來了」，當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屏息凝氣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張小滿也繃緊了渾身的肌肉，全神貫注地感受著廠房內的風吹草動。
「三輛車，兩輛5座黑色小轎車，一輛7座的黑色商務車。小轎車的人都下來了，黑色商務車下來了5個人，圍著一個胖子，看上去像是個老闆....等等，商務車裡還有人沒下來，我看到了一根拐杖....」
張小滿聽完明察秋毫彙報的情況，眼底流轉著剋制不住的興奮，「成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