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詭異的瞳孔
戰火紛飛，雪羽放下好奇，繼續觀察著戰場，雙方的火箭和石球一個偶然之下相互撞擊，零星和火焰和砂石向四周蹦散，一股充沛的氣流湧向戰場。
雪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氣流中順帶過來一種濃烈熱血的咸腥氣味，令人沉醉。
雙方士兵每次拼殺的動作，兵器刺破身體時的軌跡，人們的臉上充斥各種表情，或殘暴、或嗜血、或猙獰、或絕望、或麻木……
彷彿這是世界上最令人平靜的畫卷。
雪羽的眼中，圓形的瞳孔漸漸收縮，在他瞳孔的反射中可以看到，那許許多多廝殺著的人們，動作漸漸變得緩慢，甚至依然不停浮現在空中的火箭和石球也不例外。
瞳孔依舊在收縮，最後雪羽的雙眼竟然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那是一雙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那豎形的瞳孔彷彿是正在逼近獵物的毒蛇。
豎瞳之中充斥著渴望，那一幕幕殘暴殺戮的畫面，那一聲聲歇斯底里的嘶吼……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羅德帝國方面又飛出數百隻嗜血蝙蝠，而克諾帝國只有這二百獅鷲騎士，轉眼間，獅鷲騎士們就陷入了以少打多的苦戰中。
雪羽不禁為克諾的獅鷲騎士暗暗擔心，如果他們落於下風，自己所在的魔法陣就是那些大蝙蝠的活靶子。
又看了看周遭的隊友，他們都在怒目圓睜地死命向魔法陣灌輸著魔力，也許他們不能像自己一樣分心二用，但是，他們都渴望活下去。
不斷有嗜血蝙蝠和獅鷲墜落下來。獅鷲落下之後失去大部分戰力，只能靠爪牙之利進行攻擊。
而那些獅鷲黑甲騎士卻依然生猛，強悍的武士修為盡展無疑，肆意搏殺著地面的敵人，同時儘力保護一同墜下的獅鷲獸。
獅鷲是帝國珍貴的飛行魔獸，獅鷲落地之處四周的將士自動匯聚，掩護著獅鷲撤退。
即使是有嗜血蝙蝠同樣墜落在周邊，也不去圍殺，以拯救己方獅鷲為主。
羅德聯國的嗜血蝙蝠數倍於克諾帝國，獅鷲獸一定要盡全力拯救，甚至其珍貴程度超過了普通的士兵。
這就是普通士兵的悲哀，活生生的衷心報國的戰士，卻是不如茹毛飲血的魔獸。
雪羽有些悲哀地看著那些死去的人們，暗自嘆息：「那就是弱者的下場，他們永遠地離開了自己的親人，成為敵人腳下的基石。」
雪羽的心中從沒有如此渴望強大，渴望力量。
他望向前方，那是一場數萬人的戰爭，沒有退後，沒有迂迴，只有依靠意志，依靠團結，依靠力量，才能在這片猩紅的土地上獲得勝利。
第三法師團的魔法陣不斷瞄準著有些低空飛行的嗜血蝙蝠，給予它們致命的火箭，羅德魔法陣也是不斷用石球攻擊獅鷲騎士們。
火箭速度比之石球要快許多，獅鷲騎士們可以輕易躲避石球，蝙蝠卻難以躲避火箭。
不過嗜血蝙蝠的數量大大多於獅鷲，所以這些蝙蝠除了圍攻獅鷲騎士外，還不斷向第三法師團飛行攻擊。
隨著嗜血蝙蝠的逼近，雪羽掌心露出絲絲汗滴，暗自發狠：「這群該死的畜生，我要殺光你們！」
法師團是戰爭中強大的遠程進攻火力，所以必是敵人攻擊的首要目標，在戰爭進行到中段的時刻，敵人已然突破防線。
此時就是進攻法師團的最佳時機。
雪羽看見不斷有強大勇猛的武士衝破保護魔法陣營的防線，嗜血蝙蝠就在頭頂盤旋，也不斷發出紅光射向法師團。
雪羽心跳加速，口乾舌燥，那盡在咫尺的嗜血蝙蝠，雪羽甚至看見他們爪子上的破碎血肉。
每個法師團都有一部分守護武士，他們都是修鍊防禦和力量武技的武士，手持巨大的盾牌，盾牌上刻畫著抗魔的陣紋。
為專心維繫魔法陣的魔法師們提供安全的保障。
隨著戰爭的進行，方陣隊列全部亂掉，著眼一看，巨大的平原上一片亂戰，雙方將士發泄著心中無限的戾氣。
雪羽緊張地觀察著戰場，守護第三法師團的武士出現了傷亡，此消彼長，越來越多的敵人衝到了魔法陣的眼前。
五百多人的魔法陣不會因為缺失了一部分魔法師就無法運行，只是會削弱整個魔法陣的力量。
此時，就需要外圍的魔法師不再需要維繫魔法陣，而是配合守護武士攻擊來犯之敵。
雪羽就處在五芒星魔法陣的邊緣，一個滿身鮮血的羅德武士衝到了跟前，他揮起長劍劈頭蓋臉砍了過來。
雪羽緊繃的心弦幾乎斷裂，無法忍受心中的渴望，他瞬間便脫離了魔法陣，不再繼續輸送魔力，此時他忘記了自己已然是共鳴境的魔法師。
他的豎瞳之中，那羅德武士的動作變得有些緩慢，他一個探步，便來到那長劍的側面，一把抓住了那武士的手腕。
臉上毫無表情，只是雙眼迸發出奪目的光彩，長劍揮舞，彷彿一道閃電，雪羽奪過長劍，一下便劈開了羅德武士的身體。
鮮血噴射出來，灑了雪羽滿臉滿身，雪羽最近剛剛長出來的眉毛，彷彿就是為了此刻的鮮血，蜿蜒著眉毛橫流。
血液劃過雪羽的嘴角，他輕輕舔舐，目中豎瞳閃過一絲猩茫。
新長出來的頭髮隨著雪羽的動作肆意飛舞，猶如空中獅鷲獸的鬃毛，一樣的洒脫不羈，肆無忌憚。
雪羽拿著長劍緩慢地圍繞著魔法陣動了起來。
周圍的克諾守護武士終於發現了這個身著法師袍的傢伙，他比這些克諾的守護武士更加勇猛犀利，一把長劍短短時間內便卷了劍刃。
雪羽隨手撿起一把大刀，依然霸道勇悍。
羅德帝國此刻能夠衝到近前的武士都是一些精銳將士，只是他們在來到此處之前，已經經過了重重廝殺，所以在這出現的身疲力竭的羅德武士，大部分被雪羽斬於刀下。
雪羽如此勇猛，身邊自然匯聚起了那些守護武士，也極大的保護了那些魔法陣邊緣的魔法師。
這些魔法師第一次登上戰場就面臨如此境況，當真是手忙腳亂。
只是他們看到那個「豬玀法師」廝殺得異常兇狠，彷彿一個人形暴龍，每次都是以最慘烈的方式殺死對面的敵人。
雪羽殺死敵人幾乎不出第二刀，將快、准、狠，發揮到了極致。
空中獅鷲騎士們被嗜血蝙蝠糾纏不清，騎士團團長瘋狂地揮舞手中的長槍，下面就是法師團，他想要儘快擺脫這些扁毛畜生的糾纏前去營救。
望向法師團，那裡出現一個強大的武士，卻穿著法師袍，屠殺著進犯的羅德武士，身法矯捷利落，出刀狠辣決絕，幾乎一一人之力扭轉乾坤。
雪羽經過最初的廝殺，此時漸漸熟悉了這種殺戮的滋味，感覺自己如魚得水，彷彿自己就是天生的戰神，理所應當如此。
體會著身體中無窮無盡的力量，當切開敵人的脖子，砍下敵人的頭顱，雪羽體會到自己生命中前所未有的亢奮。
外圍的魔法師們眼看雪羽如此，也漸漸平復下心情，圍繞著雪羽周遭的守護武士，拉開距離，以各種魔法據敵。
獅鷲騎士們和嗜血蝙蝠的爭鬥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大部分嗜血蝙蝠糾纏住了獅鷲騎士，偶爾一兩隻攻擊地面的克諾士兵。
更多的則是向著第三法師團飛來。
眼看數十隻嗜血蝙蝠飛撲而來，這些畜生不斷地向著魔法陣吐出血色的紅光。
魔法陣不得不停止向遠處發射火箭，而是先行射擊這些已經逼近的大蝙蝠，並且激發魔法陣本身的護盾，抵禦紅光。
雪羽手中拿著長刀，縱身起跳竟然到達二十多米，擺身扭腰，一刀便劈死了一隻嗜血蝙蝠。
這時候，那些外圍的魔法師們可真是驚呆了，這「豬玀法師」竟然會他么飛呀！
你見過會飛的豬玀嗎？
顯然克諾帝國對此早有準備，兩名守護武士拿出長弓，射出手中的刻畫著魔法陣紋的利箭，大蝙蝠身形巨大，難以躲過迅疾的利箭。
頃刻間便是被射下來四隻。
無奈嗜血蝙蝠過多，這些蝙蝠是有智慧的三階魔獸，它們分散自己的方位，無數的紅光照向那兩名守護武士。
他倆背靠背舉起巨盾抵抗紅光，瞬間便飛下來七八隻大蝙蝠，以巨大的爪子撕扯盾牌，盾牌露出的縫隙中，被數道紅光侵入。
二人渾身血管鼓起，不斷噴血，雪羽目眥欲裂，飛身上前，一刀便劈死三隻蝙蝠，其餘蝙蝠落荒而逃，紅光則是聚焦在雪羽身上。
外圍的魔法師驚訝地看著這一幕，雪羽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兒呀！這貨比那些武士靠譜多了。
雪羽全身布滿紅光，他看著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那些紅光對自己毫無作用。
雪羽咧嘴發出「嘿嘿」的笑聲，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似乎要擇人而噬。迅速拿起已然身死的武士手中的長弓。
好一個彎弓立馬！俊俏極了，只聽「嗖」，「嗖」，倏然間兩隻利箭飛射而出。
卻是漫天數十隻蝙蝠，一個有事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