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籌錢

思來想去，陸阡陌決定，還得先從自己的老爸入手。

雖然這些年父子二人相依為命，靠著父親一個人掙錢，還要供自己上大學，家裡生活一直拮据。

不過，重生后的陸阡陌知道，父親為他結婚娶媳婦，攢了十萬元錢。

十萬雖然距離三十萬還有些距離，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強。

可如何跟自己的父親提及此事，陸阡陌卻猶豫起來。

他很清楚，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如果自己跟他說是用錢收計程車手續的話，父親一定向身邊的熟人打聽一遍。

父親身邊的人，大多都是老實本分的人。這種冒險的買賣，是不會有人贊同的。

即便父親最終答應把錢借給自己，天海鹽場那種地方，親戚套著親戚，一個知道這件事，用不上一個星期，大半個家屬樓就都知道了。

這就與陸阡陌不想讓外人知道此事的初衷，相背離了。

這該怎麼辦？陸阡陌一時沒了辦法。

……

不知不覺間，到了下班的時候。

走到門口，正看見葉婉也往外走，陸阡陌說道：「小葉，你才走啊。」

「是啊，陸哥，你這不也是才走嘛。」

「我離得近，早走晚走都一個樣。你家離那麼遠，沒必要那麼晚走的。」

「這不是剛上班嘛，我爸說了，上班就要像個樣，不能遲到早退。」

「那你，一會兒打計程車回去？」

「我一個月不到三百塊錢的工資，哪能總打車啊。早上要不是沒趕上單位通勤車，我才不打車呢。

陸哥，單位通勤車要到了，就不跟你聊了，明天見。」說著，葉婉甩著馬尾辮奔向了通勤車站點。

望著葉婉的背影，陸阡陌越來越覺得葉婉這個女孩的可愛，這份發自內心的質樸和純原生的美麗是裝不出來的。

上輩子的自己真是有眼無珠，守著這塊璞玉不去追求，反而迷戀上孫曉紅那種給自己帶了帽子的物質女，自己簡直太可悲了。

想到孫曉紅，本來沉浸在美好之中的陸阡陌，頃刻間又怒火中燒起來。

不行，自己一定儘快把錢掙到手，到時候好好羞辱一下孫曉紅。

想到這裡，一個有些冒險的想法，湧上了他的心頭。

……

回到家中，陸阡陌開始做起晚飯。

與前世笨手笨腳相比，多了二十年生活閱歷的陸阡陌做起飯菜簡直是駕輕就熟。

半個小時功夫，一葷一素一碗湯便做好了。

他知道，父親吃過晚飯後，就會到不遠的麻將館打上幾圈麻將。早做好，他就能早走。

那個年代，麻將似乎就是業餘生活的全部，自己的父親也不例外。

不多時，家裡門開了，父親拎著手提包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陸阡陌已經把飯菜做好，嘗了一口說道：

「千百，你上班就兩天，怎麼進步這麼大？說話辦事也穩重了，飯菜做得也比以前強多了。」

「爸，上學的時候身邊都是同齡人。

上班了，身邊都是叔叔嬸嬸，進步自然大了。」陸阡陌為父親盛了一碗米飯，說道。

「那也不至於兩天就進步成這樣啊，要是能這樣，還上什麼學，直接上班得了。

對了，今天你劉姨給我回話了，說後天晚上，讓你去她家，到時候孫曉紅也到。」

「爸，我覺得剛上班兩天，就去『打對面』有些太急，一個月後再見孫曉紅吧。」

「你這個孩子，我剛說你進步了，你就這個樣子。

早上，你特意跟我說想跟人家見面，越早越好。這一白天過去了，怎麼又變卦了？

我不管，你自己去跟你劉姨說去。」陸長安道。

「行，爸，我現在就打電話，跟我劉姨說去。」說著，陸阡陌離開飯廳進到父親的房間，撥通了劉姨家的電話。

幾分鐘后，陸阡陌又回到了飯廳。

陸長安見狀，說道：「這麼快就完事了？」

「是啊。」

「你劉姨沒說你什麼？」

「沒有。」

「沒有？你劉姨心直口快的，怎麼會沒數叨你幾句？」

「爸，是這樣。

我跟劉姨說，我剛畢業，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如果現在處了女朋友，出門太寒酸了。

我劉姨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就答應我拖一拖，下個月這個時候再見面了。」陸阡陌解釋道。

「你這孩子，你要是沒錢，我給拿不就完了。」

「爸，我要是談戀愛都用你掏錢，我還找什麼，單身得了。」

「行，我也不跟你磨牙了，你愛找不找。

我也吃飽了，出去打麻將了。你自己在家，愛幹嘛就幹嘛吧。」說著，陸長安站起身來，摸了摸兜里的錢包后，便離開了家門。

見父親離開，陸阡陌連忙進到父親的房間，掀起床頭櫃，在床頭櫃的隔板處，摸出了一個布包。

打開布包，布包裡面是一沓存摺，是這些年來父親的全部積蓄。

重生前，原身的陸阡陌要和孫曉紅成親的時候，父親就在這裡，取出了一共十萬元的存摺，並且把存摺密碼告訴了他。

當年這十萬元——

五萬元在鹽場宿舍樓買了一個兩居室，兩萬元用來裝修和購買家電，兩萬元給孫曉紅做彩禮，剩下一萬元用來辦了酒席。

陸阡陌知道，即便是親生父子，動自己父親的錢也是不應該的，甚至是違法的。

不過，想到這筆錢本來就是父親留給自己娶媳婦用的，現在只不過有急用，提前預支罷了。

等到一個月之後，十萬要變成二十萬，還給自己的父親，給他一個驚喜。

將存摺取出后，陸阡陌回到自己的房間。

現在十萬有了，剩下二十萬到哪裡去搞。

這個年代雖然民間借貸也很盛行，不過，自己一個剛畢業學生，沒人敢借自己錢的。

思來想去，他想到了一個人，也許這個人能幫自己籌到錢。

這個人名叫崔曉明，是自己小學、初中都在一個班的發小。

中考的時候，崔曉明差了幾分沒有上高中，讀了天海財專的中專。

沒想到因禍得福，95年中專畢業是包分配的，三年前財專畢業的他，分進了天海銀行。

九十年代，在天海有個順口溜——一稅務、二工商、三法院、四銀行，可見他的銀行工作有多好了。

上大學這三年，雖然不像以往聯繫那麼多了，不過每次見面崔曉明都很熱情。

就在他上班前一天，崔曉明知道了信，還請他喝了頓酒。

酒桌上，崔曉明說，如果有人急著用錢，人要是把握的話，可以介紹給他，他幫著解決。

「現在自己急著用錢了，也許，這個發小會有辦法。」陸阡陌暗忖道。

想到這裡，陸阡陌又來到父親的房間，撥通了崔曉明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