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提問!回答!
「你如何證明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沈軒盯著張孝義沉聲問道。
「我師徒二人在西鳳關也算小有薄名,這位少俠只需去街上隨便找個人打聽一番便知真假。」
張孝義答道。
「也好,子瑜你帶著小宛去街上打聽一下,若這兩個道士的確不是與駱恆偉一路的,可免死罪!」
沈軒畢竟不是嗜殺之人,若這兩個道士所言非虛,倒確實不是非殺不可。
「哦!」
「哎等下!」
秋子瑜和小宛轉身欲走,卻是又被沈軒叫住了。
二女回頭,便見沈軒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套女子衣衫。
「換過了再去,免得嚇到人。」
將衣衫扔過去后,沈軒笑道。
二女聞言立刻想起剛剛出去買吃的時,可不就是把小食攤的攤主嚇了一跳嘛。虧這是白天,若是晚上搞不好嚇出人命來也說不定呢。
二女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頭,顯得可愛至極。
接過衣衫后,先是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大小,尺寸大小竟是蠻合身的。
秋子瑜眼眸一轉,輕聲問道。
「平常怎麼會有女人的衣衫?」
「哦!前晚取葯的時候路過成衣鋪,就順手多拿了兩套,給你倆備著的。」
「這樣啊!平常有心了。」
秋子瑜這才想起之前二人在監舍時便已是衣不蔽體,當時也是平常扔進來衣衫,自己和小宛換上才敢走出監舍。
剛剛倒是自己想差了。
秋子瑜神情有些羞澀,拉著小宛就找了間空屋子換衣衫去了。
「有兩位這等堪稱世間絕色的佳人青睞,著實是羨煞旁人啊。」
聽到三人彼此間的稱呼后,老江湖張孝義立刻意識到這一男二女並不是夫妻關係。但觀二女看著那個叫平常的小子時,眼波之中流轉的款款深情,明顯是郎有情妾有意的狀態。
於是立刻拍起了馬屁。
不過平常這個名字卻是有些耳熟。再一細想,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似平常這等平常的名字,聽過也不算奇怪。
沈軒聞言卻只是冷哼一聲,絲毫沒有作為被恭維者的覺悟,倒是讓張孝義有些失望。
這小子不好糊弄啊!
過不多時,二女換好衣衫走了出來,恢復了本來的俏麗模樣,著實讓張孝義和張清風師徒在心中感嘆了一番。
剛剛拍馬屁時順口胡謅的世間絕色,倒也算歪打正著。
「我們去了,平常自己小心些。」
秋子瑜說道。
「放心吧!憑他們兩個掀不起什麼風浪來。額…對了,老道士你叫什麼名字,還有小道士你。」
沈軒突然想起來問道。
「西鳳關百姓皆稱貧道張真人!」
張孝義捋須自豪道。
嘭!
沈軒一記拳風擦著張孝義臉龐打出,將老道士身後的牆壁打穿。
「老道士我叫張孝義,忠孝節義的孝義。這是我的徒兒叫張清風,清風拂面的清風。」
張孝義連忙點頭哈腰道。
「哦!知道了,那我們去了。」
秋子瑜拉起小宛就朝圍牆走去。駱府大門外還聚集著駱家的人呢,來回出入只能是跳牆。好在只有一丈多高的圍牆,對此時的二女來說,完全不是障礙。
「等一下!」
誰知沈軒再一次將二女叫住。
秋子瑜轉身不解的看向沈軒,難道老道士又沒說實話?
卻見沈軒盯著兩個道士,眉頭緊鎖,口中不停的低聲呢喃。
「張孝義?張清風?好耳熟啊!在哪裡聽過呢?怎地就是想不起來了。」
察覺沈軒好似遇到了難題,秋子瑜輕輕拽了一下想要發問的小宛,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打擾平常。
過了好一會,沈軒突然抬起頭來,朝著一臉不甘、不忿的張清風叫道。
「書獃子!」
「我承認打不過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可罵人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你叫我什麼?」
張清風話說到一半,突然身體一震,雙目之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上上下下將沈軒仔細打量一遍,顫聲問道。
「書獃子!」
沈軒又叫了一遍,不過這次音調卻是與之前不同,聽起來就好像稚童在說話一般。
張清風身體又是一震,目光出現了剎那間的迷茫,而後立刻轉為清明,且爆射出灼灼精光。
「你…你是…小三?」
張清風指著沈軒,不敢置信的喊道。
「這一次我原諒你,若以後再敢這般叫我,定把你打成豬頭!」
沈軒瞪眼威脅道。
什麼小三小四的,平常和小道士在打什麼機鋒?看樣子他倆似乎認識。
秋子瑜和小宛在一旁好奇的看著,心中如是想到。
「你是…沈三?」
張孝義最開始也被二人的胡言亂語搞得有些懵逼,可隨後腦中就是靈光一現,十幾年的一段往事自記憶深處湧現了出來。
「提問!」
張清風突然踏前一步喝道。
「回答!」
沈軒毫不示弱,亦是踏前一步站定,高聲回應。
「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
張清風揚臂作慷慨激昂狀朗聲詠道。
「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沈軒亦是做出同樣的動作振聲相合。
「書獃子!真的是你!」
沈軒疾步上前,對著張清風的肩膀錘了一拳。
「沒想到竟是在這裡遇到你,咱倆有十三年未見了吧,小三!」
張清風則是張開雙臂來了個熊抱,頗有些激動的拍打著沈軒的後背。
「交情歸交情,你再叫一聲小三試試!」
「小時候不都是這麼叫的嗎?」
「今時不同往日。」
「哎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這兩位姑娘是…?」
張清風放開沈軒后問道。
「我這邊說來話長,還是先說說你們師徒為何在這裡吧。還有,當年為何不告而別,害得我失落了好些時日,這些年你們都去了哪裡?」
沈軒卻是不答反問,將困擾心中多年的疑問全都問了出來。
「做人做事講究個先來後到,是我先提問的,自然該你回答后再提問。」
說道這裡,二人均是一愣。
這句話貌似不久前沈軒剛剛說過的。
楞了一下,二人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就說嘛,剛剛你說這句話時,為何覺得有些彆扭,你小子竟是學我。哈哈哈!」
張清風滿臉欣慰的笑道。
「滾蛋吧你,其實我早就認出你來了,故意給你提示呢。結果書獃子就是書獃子,這麼明顯的提示都沒聽出來,我鄙視你!」
沈軒自是不肯承認,反唇相譏道。
「嘖嘖!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沒變,死鴨子嘴硬。」
「哦豁!看來某人許久沒有嘗過被打成豬頭是什麼滋味了吧,我幫你回憶回憶!」
「好啦好啦!你們既然是舊識,等一會再拌嘴也不遲。平常你還是先換身衣服,洗漱一下吧。」
兩個多年未見的老友互不相讓的打著嘴炮,秋子瑜笑著走上前來打斷二人後說道。
「這位…是弟妹吧,那位一定是二弟妹了。嘖嘖!你小子真是好福氣啊。」
張清風當然看得出來沈軒與二女並非夫妻關係,但絕對也不是普通相識,便藉機打趣沈軒。同時也有幫著捅破窗戶紙,為童年好友姻緣助力的想法。
「呵呵!憑你這眼力給人算命,能活到今天也是不易啊。」
沈軒冷笑一聲,轉身找空屋子換衣服洗漱去了。
之前他被三道雲霆紫雷劈中,身上扮鬼的白袍早就破損的不成樣子了,臉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的,披散的長發蓬鬆炸裂,形象十分的新潮。
待沈軒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出來后,張孝義、張清風、秋子瑜和小宛四人,已經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張清風正不住的給秋子瑜和小宛賠禮道歉呢。
「我和師傅行走江湖多年,自知世道險惡,人心難測。江湖已是如此,修行界則是更甚。這些年來所見所聞,修行者自恃身份,視常人如螻蟻,動則便是滅戶屠村,官府軍隊亦不敢過問,否則便會遭遇同樣下場。之前發現床底板貼著符篆,便以為是修行者所為,為了自保,出手有些狠辣,差一點誤傷了二位姑娘,所幸沒有鑄成大錯,著實抱歉!張清風給二位姑娘賠禮了!」
說罷,張清風站起身來,對著二女拱手彎腰。
小宛之前還恨張清風恨的牙痒痒,待解除了誤會後,心中立刻就沒了恨意。
此時被張清風的舉動嚇了一跳,立刻就想站起身來閃開,卻是被秋子瑜拉住。
秋子瑜起身與小宛並肩而站,落落大方,十分坦然的受了張清風這一禮。
待張清風直起身後,秋子瑜笑道。
「清風大哥的賠禮道歉,小妹這邊已然接受,之前的事情便算徹底了結,清風大哥也就不必心有芥蒂了,可好!」
「哈哈哈!子瑜姑娘有大家風範,宰相氣度。在下佩服!」
張清風拱手笑道。
「開什麼玩笑,彎個腰再說幾句便宜話,就算賠禮道歉了?不愧是行走江湖靠嘴吃飯的啊,這無本買賣做的賊溜!我告訴你書獃子,你差點傷到子瑜這事,沒有個十幾二十張你剛剛用過的那種靈符做賠償,這事就不算完。」
走過來的沈軒陰陽怪氣的說道。
「沈小三這有你什麼事啊,人家子瑜姑娘和小宛姑娘都不追究了,你算幹什麼吃的揪著不放。再說了,十幾二十張靈符你也敢說出口,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那是四品靈符!知道什麼是四品靈符嗎?你以為是街邊的大白菜嗎?一兩銀子買一車!」
張清風指著沈軒的鼻子訓斥道。
「不追究?我怎麼不知道。小宛你說了不追究嗎?」
沈軒側頭避開差點戳進鼻孔里的手指頭,朝小宛問道。
「沒有!小宛沒說過。」
小宛十分乖巧的搖頭道。
「你看,就運算元瑜大度,不跟你這宵小一般見識,可做了錯事總要有個認錯的態度,不然以後殺人放火,賠個禮道個歉就沒事了,那還要我們靖平司幹嘛?」
「靖平司?你是靖平司的人?」
「別在這跟我打岔啊,不好使!」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遇到你一次就算倒了八輩子血霉,還日後好相見,不要太自我感覺良好哦!」
「小三子你不要逼人太甚!」
「記得提醒過你,不要再叫我小三,我打你哦!」
「小三小三小三…來呀!打死我呀!靖平司打人啦!靖平司殺人啦!」
「哎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
秋子瑜和小宛無奈的扶額搖頭嘆息,張孝義自想起沈軒是誰后,便恢復了風輕雲淡的世外高人形象,端坐如山,撫須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