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間
「我來看爹爹呀。」沈明軒揚起笑臉。
早上醒來，想到昨天爹爹回來了，他總覺得是真的又不是真的，就來等著了。
沈淵失笑，孩子們挂念他，他很開心，他放下沈明軒，拍了拍他的頭道：「好了，去玩吧。」
白氏緊接著出門就到廚房做早飯，沈淵看著跑遠的沈明軒，也跟著進了廚房。
沈明瑤聽見外面的動靜，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翻個身，天太冷了，她真是一點都不想起床。
笑笑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旁邊的沈明瑤翻個身背對著她，不滿的哼哼了兩聲。
見旁邊的人沒反應，她拱著小身子，沈明瑤感受到旁邊的人來回動，皺著眉翻身，慢慢的睜開眼睛，就見笑笑睜著眼睛努力的往上爬。
「你想起床啊？」沈明瑤把她拱了一半的小身子塞回被窩，給她蓋好被子。
笑笑又不滿的哼唧著，抬起小腳就開始蹬被子。
沈明瑤無奈的坐起身，給她穿好衣服，小孩子免疫力低下，免得凍著。
看看外面的天，已經大亮，沈明瑤也慢悠悠的穿好衣服，才抱著笑笑出門。
冬天原就沒什麼事，沈淵回來，幾個孩子都異常安心，連沈明城都沒像往日一樣早早起床打水整理院子。
一直到巳時，幾人才慢悠悠的坐在桌前，開始吃早飯。
早飯做的很豐盛，菜就炒了五個，平日里只捨得炒三個的，看的出來，白氏心情極好。
飯還沒吃完，就聽見拍門聲，沈明瑤眼眸幽深，這八成是老宅的人吧！
天寒地凍，又逢新年，極少有人會在這麼冷的天氣串門子。
就是不知道老宅的人又想出什麼歪主意，聽說古代最重孝道，也不知她這個便宜爹爹是不是也是個一味愚孝的人。。
沈明瑤正在思量，就見沈淵進門，後面跟著許久未見的沈明睿。
沈明睿近來日夜讀書，就盼著來年能像大堂哥沈明城一樣，一舉成為童生。
「睿哥兒來了，坐下一起吃點吧。」白氏笑容滿面，又從旁邊拿了一個凳子，放到桌邊招呼道。
沈明睿彎身行禮：「二嬸嬸好，我已經吃過了。」
「聽你二嬸的，坐下一起吃吧。」沈淵進門就又坐回凳子上，拿起筷子重新開始吃飯。
沈明睿看著二叔，能感受到二叔的疏離，不似以往，他能感受到，二叔以前是把他當成了親兒子。
沈明睿僵硬的坐下，看著面前的菜，都是現炒的，不像是家裡吃的都是榨菜，吃到嘴裡又咸又澀。
滿桌子的人每個人手裡都是白面饅頭，他第一次覺得，他和沈明城是不一樣的。
「睿哥兒，愣著幹什麼，快吃啊。」白氏道。
在白氏看來，沈明睿還是個孩子，縱然跟老宅不合，她也不至於拿個孩子撒氣。
沈明睿拿起筷子，入口的白菜鹹淡適中，裡面還有肉片，看著沈明軒和沈明哲都明顯紅潤白暫的小臉，二叔家日子過得確實不錯。
沈明瑤看著沈明睿這孩子舉著個饅頭，說一句吃一口，有些微微不耐，這老宅的人派個孩子來？
片刻之後，幾人都放下筷子，沈明睿三兩下把手中的饅頭塞進嘴裡。
他猶豫了片刻，開口道：「爺爺奶奶說過年請二叔回去，一家人過年分開過不太好。」
沈明睿閉著眼睛匆匆把話說完，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他總覺得對不住二叔，可他也沒辦法。
「呵。」顧長煜沒忍住，略帶嘲諷的聲音竄入沈明睿的耳中。
沈明睿滿臉通紅，頭更低了，不敢去看桌子上的每一個人。
沈淵兩手慢慢的碗摞在一起，道：「睿哥兒，我和大哥已經分家了，就算是兩家人，文書昨天晚上我也看了，雖然有些不公，看在爹娘養我一場的份上，我沒什麼意見。」
沈淵沉吟片刻，接著道：「沒什麼事兒，你就回去吧，也不用再讓容姐兒來，年前都忙，其他人也不必來了。」
沈明瑤聽完，心中還算是滿意，這個爹腦子還挺好使，她微微放下心了。
沈明睿聽完，只覺得無地自容，先生常常教導兄弟和睦家才能興旺發達，以前他還挺滿意，前段時間，爺爺奶奶還有娘的所作所為怕是讓二叔寒心了。
沈明睿站起身，微微彎腰，「那二叔保重，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沈明睿低著頭，腳步慌忙的走出西院，迎著刺骨的冷風，沈明睿一臉落寞的回到老宅。
老宅的幾人都在堂屋坐著，靜靜地等著沈明睿回來。
劉氏心急，正要出門去看看，就看見推門而入的沈明睿，臉頰通紅，忙道：「哎呦，這怎麼凍成這樣，來，趕緊進來。」
劉氏出門，拉起沈明睿三兩步就到堂屋，又拉了拉他的衣服，免得凍著。
沈老爺子等沈明睿坐下才問道：「你二叔怎麼說？」
沈明睿猶豫片刻，三兩句把沈淵的話重複了一遍。
沈老爺子的臉更黑了，嘟囔了一句：「這個不孝子！」
沈明容緊張的拉著劉氏的袖子，沒了二叔，她又被趙家退了婚，以後再想找個好人家怕是難。
想到這裡，沈明容眼裡慢慢蓄滿了淚水，過了年她都十五了，沒有二叔，普通的人家都瞧不上她一個被退婚的人，那她只能去嫁個傻子或者鰥夫。
劉氏心頭也是頗為煩躁，快去的拍了拍沈明容抓住她袖子的手，以示安慰。
劉氏暗想，這沈淵居然讓其他人也不必去了，她想去也不行了，這可怎麼辦！
「那就讓他給銀子吧，這幾個月都沒給孝敬銀子了。」沈老爺子開口道。
劉氏想到一雙兒女的前程，可都在沈淵身上，聽到沈老爺子說銀子，她也沒接話，有些東西哪裡是銀子能買到的，再說了，銀子又落不到她手裡。
沈老爺子抬頭對劉氏道：「當初分家是你提出來的，西院你就去一趟，好好的跟白氏賠個不是。」
「爹，分家……那也不是我……」劉氏聲音尖利，看到沈老爺子的眼睛時，吞咽了一口，默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