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顧長煜
酉時正，太陽的餘暉撒在地上，白氏和沈明城兩人踏著餘暉，一人背著一個背簍，回了西院。
「娘，哥哥，你們回來了。」沈明柔從小廚房迎出來，「飯已經做好，可以吃了。」
沈明瑤聽到聲音，帶著沈明哲，顧長煜牽著沈明軒從後院走出來。
「娘，快進屋吧，走了一路可要累壞了，咦？哪裡來的背簍啊？」沈明瑤忙上前，拉著白氏。
幾人進了上房，把背簍放在地上，白氏坐下，笑著說：「背簍是店家借給我們的，今天真是巧，有個人訂了一口鍋，不想要了，正好便宜了我們，可省下好些銀錢。」
「娘，你們都買了什麼啊？」沈明軒湊近，伸手就往背簍里探去。
「你個小淘氣鬼，都是眼下正要緊的東西，這次可沒有糖吃了！」沈明城把沈明哲拉到身前。
「只是買了一口小鍋，我們家有七個人，買了七個碗，以後大家吃飯可以一起吃了。」白氏彎腰把背簍里的東西都一一拿出。
沈明瑤看著，都是現在必須用的東西。
「娘，你猜瑤兒今天在山上撿到什麼了？」沈明柔想到什麼，嫣然一笑，眉眼彎彎。
白氏抬頭，「找到什麼好玩的東西了？」這個二女兒才八歲，又剛大病了一場，險些丟了命去，白氏也不願過分苛責她，只當她在山裡玩瘋了。
「娘，瑤兒才沒老想著玩，瑤兒可是找到了一個足足有二十年的野生靈芝，有這麼大呢！」沈明柔用手比劃著，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白氏和沈明城都瞪大了眼睛，顧長煜眼睛里閃過一抹疑惑，二十年的野靈芝雖不算是世間難尋，也頗為難得了，怎的如此容易就找到？他記得前兩年太后病重，祖父和父親也幫著尋了近半月。
沈明柔起身，打開箱子，小心翼翼的把靈芝取出，打開帕子，漏出顏色烏黑的靈芝。
白氏激動的湊近左看看右看看：「這還真是靈芝啊！」
「瑤兒這是在哪裡找到的？」沈明城一臉喜色，望向沈明瑤。
「我就是聞到了靈芝散發出來的香氣才找到的。」沈明瑤湊近。
「靈芝還有香氣？」沈明城疑惑的問道。
「當然了，特別是山林里野生的靈芝，都會或多或少的散發類似於蘑菇的香氣。」沈明瑤答道。
「瑤兒怎麼會知道這些？」白氏道。
沈明瑤一愣，瞬間反應自己差點暴露了。
「我找到這個靈芝的時候發現的呀，我想著這麼貴重的藥材，這個就有香氣，大概都是有香氣的吧。」沈明瑤趕緊說道。
「好了，娘，這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可以吃飯了。對了，我們今天在山上還抓了一隻野雞呢，就在後院。」沈明柔把靈芝收好，拉著正努力翻背簍沈明軒就往外走。
飯後，各自休息。
烏黑的天空劃過一道黑影，繞著西院飛了幾圈，落在西院門前的一顆樹上。
顧長煜從屋裡走出，伸出胳膊，黑影俯衝下來，瞬間穩穩的落在他的胳膊上，原來是只海東青。
「花花，你怎麼來了？是父親派你來的？」顧長煜摸摸海東青的頭，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掛在海東青的脖子上。
「花花，回去告訴父親，我很好，不用掛懷。」海東青低頭，啄了一下顧長煜的胳膊。
「我知道了，花花，慧能大師的話我記得，自會一切小心。」顧長煜低聲細語，「去吧。」
黑影劃過，消失在天際。
顧長煜轉身正欲返回，看到一道人影從上房出來。
「你大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幹什麼？」沈明瑤走出屋門，直直的盯著顧長煜。其實，她在他出門的時候就醒了，她以為這人是去如廁，結果遲遲不歸，這才出來看看，誰知，竟然發現這廝居然還有半夜「私會」一隻鷹的興趣。
「我……我就是出來走走。」顧長煜低頭，眼中閃過一抹堅定。
「你應該不是附近村裡的人吧？看你舉手投足都頗有章法可尋，可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沈明瑤繼續追問。
「妹妹想多了，我就是單純迷路，我怎麼可能有什麼目的？再說了，你這一家子有啥是我能圖的？」顧長煜一臉坦然。
沈明瑤眼神微動，也對啊，這家這麼窮，有什麼是他能夠圖的呢？
「誰是你妹妹，少給我套近乎，想到回家的路趕緊走。」沈明瑤轉身進屋，她雖想不明白，但是把一個不知來歷的人放在身邊，確實有點危險。
顧長煜摸摸鼻子，無奈的笑了笑，他好像惹某人不高興了。
次日一早，白氏就起床做了早飯，匆匆用完，便帶著包好的靈芝準備去鎮上瞧瞧價錢。
「娘，我也要去。我還沒去過鎮上呢！」沈明瑤趕緊上前。
「你乖乖待在家裡，娘換了銀子，就能買些綉線做綉活賣錢。」白氏低聲交代。
「娘，你就讓我一起去吧，靈芝是我發現的，我想親眼看著它賣出去。」沈明瑤繼續懇求。
「可是從這裡到鎮上，走路要近兩個時辰，你一個時辰都走不到怎麼辦？」白氏說著就要走出門去。
「娘，我肯定可以的。」沈明瑤道，她仔細想過昨天的事情，越來越覺得自己要多賺銀子。
「那行吧，路上可不許叫苦。」白氏牽著沈明瑤，穿過村子，走到村東頭的大槐樹下，村裡有個姓林的大爺，每日會拉著牛車去鎮上，每人收個兩文錢，林大爺和林大娘都在村子里住，他們只有一個兒子，在鎮上做生意。
白氏像是故意讓沈明瑤打退堂鼓，路過牛車，徑直往前走。
「老二媳婦，這是你去哪裡呀？」林大爺邊清理著牛車邊道。
「去鎮上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添置的，若是價錢便宜，就添置了。」白氏答道，賣靈芝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別人吧，白氏暗想。
「鎮上可不近，你受的了，瑤姐兒能受得了？行了，就當日行一善，今天輪到你們家了，小老兒我請你們坐一回車！」林老爺子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