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練丹

在靈武世界，煉藥師的身份地位都是極其尊貴的。人的一生中，都會得個頭痛腦熱，都會經歷生老病死，需要煉藥師的地方太多了，所以走到哪都會受到人們熱情的關注。而樊火身為一個二階的煉藥師，自然也不會例外。

在這一路上，圍觀的人看到樊大師竟然對一個少年畢恭畢敬，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猜測此人是誰。

突然，一座磅礴大氣的石室赫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到了，」樊大師微微低頭，作出了一副請的手勢。

推開門，裡面整整齊齊擺放了各種各樣的工具藥材，濃烈的葯香充滿了整個房間，空氣都是布滿了葯分子。不過最為顯目的還是中間石台之上的那一座古樸巍峨的葯鼎。

「不知閣下帶我到練丹室，是要我煉製何種丹藥？」樊火沉聲道。

慕晨看著樊火，沉默了，嘆了口氣，接過紙筆，在信紙上寫了所需的藥材和一些基礎的煉製手法，淡淡道，「我需要煉製一枚爆裂丹。」

「爆裂丹？」樊火淡然，如此簡單的丹藥，不是爛大街的嗎。

樊火面色淡然接過丹方，不耐煩的低頭暼了一眼其中內容，面露不屑之色。不過，隨之淡然的表情瞬間變得凝固，接著便是深深地震驚之色，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之色。

只見在慕晨所給的藥材中，光是輔料就有三十多種藥材，次藥材得有十多種，主藥材有三種，不過在藥材方面，身為煉藥師的他，自然是不用太過擔憂。不過最讓他值得震驚的是其中的煉製手法，各種繁瑣的煉製手法有很多都是自己不曾見到的，只曾在古典書籍中有緣見到過，但根本不懂其中的運行之理。還有其中對溫度，濕度，份量的把控也幾乎是達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小到近乎於微米來計量。

在一個普通人看來，這些或許不算的什麼，但是身為一個煉藥師，運用精神力去操控，才能發現其中的難度之大。那是根本不可能同時完成的事，起碼得是二階巔峰練藥師才能完成，對於他這個剛剛晉級二階的練藥師來說，如果真正實踐起來，根本就是一場災難。

然而，更讓樊火吃驚的是，慕晨所給的丹方和煉製手法，根本就是完美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其中精妙，宛如一件美輪美奐的藝術品。就連他這個真正的二階煉藥師都是挑不出一絲的毛病，這根本就是一本活脫脫的史詩級教科書。

看完慕晨所給的材料以及煉製手法，樊火深吸一口氣，「閣下，我雖為二階煉藥師，可你所給的爆裂丹精妙無比，其中光是藥材就得有十多種，煉製手法更是我都沒有見過，其複雜程度更是遠超一般的二品丹藥，恕我多嘴，我無能為力。」

見識了如此繁瑣的丹藥和煉製手法，樊火的內心是真正被震憾到了，心中也收起了對慕晨的輕視。

「你都能想到的東西，我能想不到，放心，待會我會在旁邊指導你，」

「你？」樊一臉的狐疑之色。

見慕晨一臉的沉穩之色，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那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space]

「現在？」樊火還以為如此複雜的丹藥需要作一些準備。「可是這沒有牛炎果？」

「你剛剛不是收到了一枚牛炎果？」慕晨一臉的壞笑看著樊火。

「什麼，這可是慕府不四公子托我煉製丹藥的材料，」樊火聽到要用牛炎果，一臉著急，「如果我用了牛炎果，我該如何交代？

慕晨笑著看了他一眼，「你一定有辦法的。」

樊火面色陰晴不定，變換了數次之後，終於一咬牙，「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只見慕晨微微一笑，緩緩道，「你按照我所傳授給你的口訣，讓靈氣在你的周身經脈運行一周，你就能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騙你了。」

樊火帶著一臉的疑惑，按照慕晨所說的方法，讓靈氣在周身穴竅處運行。

頓時，雄渾的靈氣遊走在他的四肢百核頓感神清氣爽，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阻滯感。

讓他有那麼一瞬，自己的病情已經痊癒了。

一旁的慕晨卻是打斷了他的幻想，「我這道口訣只能暫時緩解你的疼痛，如果想得到徹底的根治，你必須按我說的做。」

「我希望你所說的話是真的，否則……」

雖然很不情願被人操控，但是為了自己的病情能夠痊癒，他也是不得不應承了下來。

「接下來，按照我說的做，我希望你能夠全力配合執行我的決定，不然一切都會白費。」慕晨的表情難得露出了那麼一絲嚴肅之色。

只見慕晨圍著葯鼎走了一圈，這拍拍，那敲敲，時不時的還會發出一兩聲清脆的聲音，嘴裡還時不時的對葯鼎說著什麼。

樊火面露不屑之色，「如果說兩句話就能把丹藥練好，那不是人人都是練藥師了嗎。」

慕晨看了看他，怎不知他心中所想。

「煉製一枚上好的丹藥，第一步，你得進行醒鼎，何為醒鼎，就是你得把葯鼎當成你的夥伴，了解它的每一處，了解它的功效如何，了解它能承受多大的火焰溫度，何時加藥材，何時進行煉製，這些作為一名煉藥師，你都得了解清楚。如果不進行醒鼎，那麼葯鼎就會呈現出睡鼎，在睡鼎形態煉製出的丹藥，藥效下降一分，如果你不進行敲擊，不進行實地的了解，藥效又會下降一分，煉製一枚好的丹藥，這些細節處都得注意。」

只聽見「嗡」的一聲清響。

「現在葯鼎已經蘇醒，下面進行熱鼎。」

在慕晨的指揮下，樊火很快燃起靈火。身為二階練藥師的樊火，基本功還是相當紮實的，不需要慕晨多說什麼。

原本冷寂的葯鼎，隨著樊火體內真火的進入，頓時變得滾燙了許多。

「加藥材，」

樊火趕緊拿起其中的一株藥材放入葯鼎當中。

「你個豬腦子，一起放進去，」慕晨看的是一個恨鐵不成鋼。

「一起？」樊火微微遲疑了一下，身為煉藥師都知道，藥材不能一起放進去，不然其中不相融的藥材很容易發生炸爐，這是身為練葯的基本常識

「費什麼話，叫你放就放。」慕晨不耐煩的說著。

樊火氣的老臉通紅，幾欲滴血，樊火遲疑了一下，咬了咬牙，「這可是你叫我加的，炸爐了可不怪我。」

樊火氣沖沖的拿起全部藥材，一股腦的全部放了下去。

淡紅色的火焰灼燒著其中藥材，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熱量。

一盞茶的功夫，裡面的藥材便是有了融化的跡象。

「現在，聽我指揮，分焰。」慕晨一臉的嚴肅，在練丹這件事上，他一直都是如此嚴肅認真。

「按我之前給你的煉製手法，讓自己的靈氣分出三份，三股靈火分別控制住其中三分。」

「什麼，三塔分焰法。」這所謂的三塔分焰法，他也只在古籍中聽說過，早已失傳，根本就學不會，沒想到啊，這個少年到底是誰，為何會失傳幾百年的三塔分焰法？

看到樊火久久不能分焰，慕晨瞳光一凝，冷聲道，「發什麼愣？」

聽到慕晨訓斥，他才回過神來，險險的藥材給穩定了下來，抹了把汗，長長的舒了口氣。

「愣著幹什麼呢，還不快祛除雜質？」

隨著慕晨的一聲呵斥，令他瞬間回過神來。

他有著太多的問題想要請教慕晨，在慕晨面前感覺他就像個初學者，他不知道藥材還能一起，還能不炸爐，還有這傳說中的三塔分焰法。

「放牛炎果。」

「牛炎果？」樊火一臉的不解，這個時候放牛炎果不是會讓牛炎火藥效盡失嗎。

「放。」慕晨說的話好似帶著一股魔力一般，不容置疑。

隨著牛炎果的放入，葯鼎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完了，要炸爐了。」樊火滿臉的苦澀。

慕晨冷冷地暼了一眼樊火，迅速來到葯鼎前，瞬間凝神，雙手恰十，打出道道符文。他揮灑間行雲流水，一道道玄妙的六芒星陣緩緩升騰而起，整個陣紋十分流暢，晦澀難懂，看的樊火內受到極大的衝擊，雙眸更是異彩連連。

僅僅數個呼吸間，慕晨就在整個葯鼎之上勾勒出了十幾個符文，整個符文看的人眼花繚亂，根本分辨不出這到底有何用。

「廢物，你來催動符文，我來祛除雜質。」

慕晨又是冷喝一聲，雙手迅速掐出道道口訣，只見一絲極其細微的精神力沒入到諸多藥材之中，以一種極高的頻率震動著藥材，隨著頻率的不斷震動開來，可見藥材中紛紛一絲絲白色的粉末，只留下其中最為純凈的精華，原本暗淡，灰濛的藥材，也變得清澈起來。

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早已是看呆了一旁的樊火，慕晨的精神力明明連一階都不到，可是就是這麼一絲細微的精神力卻是把藥材提煉的如此純凈，要不是親眼所見，自己絕對不會相信，這完全顛覆了他對練丹的認知。[space]

等著慕晨的提煉結束，樊火才手忙腳亂的催動起符文。雖然看不懂這些符文，可是有了慕晨之前所給的催動之法，還是很輕鬆就催動了開來。

「嗡」

隨著樊火靈氣的不斷注入，剛剛還暗淡無光的符文陣法迅速活了過來，一道道奇特的力場在整個煉藥室中瀰漫開來。

慕晨一指陣紋，陣紋瞬間活絡了起來，隨著慕晨手指的變動，緩緩地控制著一絲精神力進入到丹爐之中，在一團乳白色的丹藥中遊走，牽引著藥材自然成型，利用精神力自然引導。

樊火一邊控制著符文，一邊看著慕晨的操作，更是看的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

「起」

突然，慕晨雙瞳中爆發出一道神光，雙手打出道道符文。

「蓬！」

原本就要炸裂的丹爐應聲暴開，留下了一片殘雜。

「唉，終究是失敗了。」樊火看到丹爐爆炸的那一刻，也就知道了結果。

「瞧你那點出息，」慕晨淡淡地看了眼樊火。

只見慕晨微微張開手掌，一顆灰不溜秋的珠子躺在手心中。

「什麼，你煉製成功了。」樊火像是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

當看到是一個灰色珠子時，「可惜啊，是個死珠，看來還是失敗了啊。」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不對……」

慕晨微微吹口氣，外麵灰蒙蒙的一層變成粉沫，露出了一顆晶盈發亮的紅色珠子。上面布滿了天然的紋理，如制天成，巧奪天工，令人目炫神馳。

「總算是煉製成功了。」

慕晨重重的舒了口氣，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小心地將丹藥放入瓶中。

「你成功了，」樊火靠近慕晨，小心翼翼地問道。

「有問題？」看到樊火那一臉驚訝的表情，慕晨有點好想笑。

他利用前世豐富的練丹經驗，加強樊火那二階練藥師能力，終於是煉製出了一沒頂尖的二品丹藥，爆裂丹。

看了一眼陷入獃滯的樊火，淡淡說道，「取金錢花三葉，加入茉於蓮，置於水溫中熬制三小時，每每子夜浸泡，四小時即可，堅持七七四十九天，你的病自然就痊癒了。」

樊火在沉浸在整個練葯之中，等他回過神，慕晨早已離開了練丹室。

「此子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的練丹造詣，簡直是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啊。」樊火此時的內心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自從自己當上練藥師，還沒有見過如此高深的煉製手法，能化腐朽為神奇。

這種強烈的衝擊，讓他對慕晨產生了一絲絲的敬佩，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此子決不可與之為敵，」樊火內心觸動很大，之前對慕晨的一絲怨毒之色也是隨之消失了，甚至還有想拜慕晨為師的衝動。

在之前的煉製過程中，慕晨所展現出來的煉製手法，更是他見都沒有見過的，還有醒鼎與分焰之法，這些都是他不曾見到過的。如果能夠學到慕晨的煉製手法，他相信，自己在練藥師的一途上，將會走的越來越遠。

丹閣大廳

在大廳中，人流依舊是絡繹不絕，有著身份顯赫的達官貴人，也有擁金百萬的商人，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依舊能夠找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不四和謝盈，在被樊大師趕出來后，兩人就一直等待在外面。

而後，他們看到走出來的慕晨。

「慕晨，你到底對樊大師說了什麼，樊大師為何會如此憤怒？」不四快步來到慕晨面前，奮力咆哮道，

慕晨暼了他一眼，直接無視，徑直朝大廳外走去。

「可惡，」見慕晨直接無視自己，不四勃然大怒，一個橫跨，擋在慕晨身前，就要出手教訓慕晨。

「住手，」剛從石室出來的樊大師見到這一慕，怒斥著不四。

「轟！」

一股強大的靈氣從樊大師身上散發出來，轟擊在不四的身上。

「師尊。」謝盈見樊大師突然出手，急忙上前。

然樊火卻是沒有理他，直接對著不四就是一頓怒斥，「丹閣重地，爾等豈敢。」他可不想給慕晨留下不好的印象。

只見樊火目光幽暗，冰冷冷的盯著不四，一股實質的殺意瀰漫。[

感受著這股殺意，躺在地上的不四瞬間不敢動彈。

聽到這邊的動靜，周圍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敢在丹閣動手，他是不要命了嗎？」

「難說。」

「就算他是慕府之人，丹閣可不會賣它的面子。」

眾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看著躺在地上的不四，又看看面露殺意的樊大師，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敢在太歲爺上動土，膽真肥。」

不四被轟翻在地，渾身酸痛難忍，可內心的恐懼遠比肉體的疼痛更讓不四覺得可怕，如果惹惱了這位樊大師，自己的丹藥事小，要是被府中之人知道，非得拔了自己的皮不成。

不四翻身而起，連忙向樊大師解釋道，「樊大師請息怒，方才看這慕晨衝撞了大師您，在下只是想替你擒拿，交由你處置。不過，等在下回去，一定好好處罰這個慕晨。」

樊大師冷眼看了眼不四，「那人是你慕府之人？」

不四以為慕晨得罪了樊大師，連忙解釋道，「那人卻是我慕府之人，不過那人是慕府棄子，在府中更是不招人待見，等我稟名長工，，定將他送到大師面前受罪。」

「慕府棄子？」他也是聽說過，在前些年，不知道何種原因，這個慕晨突然做了這個慕府之主，沒人知道他來自那裡，又是何人。在名義上他是主，整個慕晨歸屬他的統治。實際上就是一個空殼，沒有任何的權利。加上此人生性懦弱，沒有實力，更是成為了其他人的手中傀儡，被人操控，在這魔心城也是出了名的。

「原來是他，」樊大師微微沉思，幕府之事他也是聽說過的。

「樊大師，我現在就把他給你抓過來，隨你處置。」

「不用了，你們幕府之事，我沒有任何的興趣，也不想知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至於你的丹藥，哼，敢在我丹閣動手，不和你計較，就已經算是仁慈的了，滾吧。」

「樊大師，我……」不四一下子懵逼了，為了這枚丹藥，他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到的藥材，還託了謝城主這層關係，才請的樊大師出手煉製，就這麼泡湯了？樊大師可是明明答應我的呀？

「你什麼你…還不快滾，再不滾，要我親手扔你出去不成？」樊大師雙目一凝，一股實質般的殺氣瀰漫而出。

「是，是，是，我滾，馬上滾，」不四滿臉通紅，羞憤不已。

來到丹閣外，不四身上的殺氣宛如實質，好你個慕晨，竟讓我吃了鱉，看我不好好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