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終的告別
一處山路,幾匹駿馬和一架馬車疾馳向東。馬車內,一位貴婦人和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孩童,還有一個隨身丫鬟。
孩童目光堅毅,看了一眼車外,轉身言道:「母親,估摸傍晚時間就能到。「」好。「貴婦人應了一聲,
「母親,父親所為,立兒並非不能理解父親苦衷,可我們去往東良不是更落了口舌么?此番一去,父親是真的便放下所有了么?」
「立兒,你說的所有,在你父親心中也許一文不值。你父親天縱英才,怎會在意這時間虛名。」
「是啊,母親,立兒只是替父親不值。但是這麼想來,是我把父親世俗化了。」
貴婦人微微一笑,笑容中既有慈祥又有堅毅,「似你父親這種人,我從嫁給他那一刻起便要接受了。功名利祿,世間之人哪個不是一生為之所向,但偏偏你父親就很輕易便可得之,所以視若草芥。但這也是他的痛,哪個他都得不長,嫉妒和猜疑,這是人性,無法改變的。」
「謹記母親教誨」。
建遠將軍府,蔣正豪坐在桌前,對面正是剛才在外邊交涉的兩人。老陳開口,「三哥,攔了一下,面子有了,談起來應該也沒那麼難受。「
」黑子,你又動手了?「蔣正豪看了一眼那個被叫做老蔣的人。」三哥,他先動的手。「
」你不招惹人家人家能動手么?我又不傻,你這天天裝傻充愣的坑了多少人?「
「三哥,黑子這鬼就這毛病,非激人家,剛才我看那意思準備直接瞪死人家。」
「欸,老陳,你這就過分了,我真的只想揍他一次,我這點事還是懂得啊。」
「好了,祥笙,就別挖苦黑子了。一起去會會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景可汗吧。」言罷,蔣正豪起身,與兩位將軍一起出門。
走入院內,景摩達還在欣賞院內風水,但見一中年男子走出,身後是剛才那兩位護衛,正了正身,目光望去。
蔣快步走上,抱拳言道:「可汗親訪。蔣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啊。不過敗軍之將,未敢褻瀆可汗神威,還請包涵啊。」
景可汗微微一笑,道,蔣將軍言重了。你我就敞開說吧,此次交鋒,我深感抱歉。但有些事不言也罷。本來我是不願意過來見你,但你的名聲在我們多柯也是如雷貫耳。我此次來,一是看看這損我數千兒郎的建遠到底如何守至今,二是要見一見半年就把建遠治理如此優秀的蔣將軍,三來么,說來慚愧,也是邀請蔣將軍助我共建多柯,我可按照你們漢人標準,給你一字並肩王。「
「這可汗沒少學啊」,蔣心裡話,不過說道,「可汗謬讚。蔣某感激不盡。但我生在漢人家多年,想來也不太能適應可汗那裡的生活。再來蔣某鄙,不值得可汗這麼看得上。」
「哈哈,我也就是一時興起。想來你也不會答應,不過蔣將軍眼下似乎也無處可去吧?」言語間似有威脅之意。
蔣身邊的同姓護衛欲動,蔣一個眼神制止,隨即道,「哈哈,可汗,這話就見外了,可能你不太了解,我蔣正豪若想走,你莫不是以為你能留得住?」
「哈哈哈,也罷。我們多柯人敬重英雄,今城已破,蔣將軍自便:
「放心,可汗,我蔣某在此也並非你所想。我自會離去。但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南陽的那位朋友可汗可否讓我等一見?」
景一愣,隨即道,「不知將軍何意?」
「哈哈,你自去問他,想必他也來了,就說我就在這等他,而且放心,這個城內,肯定安全。「
景猶豫了以下,旋即擺手,安排身邊護衛去請隨行的馬車的人。
不一會,護衛回來了,悄悄對景道,「可汗,南陽那個大官說讓蔣上去。」
蔣耳力極好,聞言大聲道。「不必了,我是給你機會。你也就是二品,還是一個沒希望上的。我雖然是六品,但是你心裡清楚,你差得遠。你如果有種就下來見我!老子就問你幾個問題,然後我就保證不會有人報復你。不然,你真以為你能扛得住?『
景面色不悅,但忽聽得身後有一輛馬車駛入,隨後車內人說道:「你也未免太過囂張。「蔣哈哈一笑,」不要浪費時間,沈侍郎,趕緊滾下來。老子罵你還不夠?」
車內人語氣雖不喜,但還是走下馬車,但見景可汗,言道。「可汗,你已完成使命。吾所諾,皆會兌現。眼下我有些事需與蔣商,可汗請便。」說罷,伸手便做了一個請。
景得護衛頗為不喜,但景似乎無動於衷,一擺手,與護衛便向門衛走去。
眼見景一行人出門,被稱作沈侍郎的人似乎出了一口氣,說,「蔣正豪,你這廝也甚是不給某家面子。某家現在是三品侍郎,侍郎之下第一人。汝焉敢放肆……」
「打住,你還是這麼磨磨唧唧的。說實話,我本來想的小諫來。沒想到是你,看來是謀划的好。你這麼個廢物也能定局。「
「你你你,你這廝委實不講道理。鄙人屈居與你會面,也是對你莫大的恩賜,你一個六品統都,平時上朝都不得入皇殿。今日見吾,不見禮也就罷了,還出言不遜。」
「你如果一直這樣,那別怪我揍你啊。你平時迂腐點也就算了,對我還裝?行了,我也不打算給你過多扯淡,沒那麼多世間。派你來,上邊那位那就是沒打算把我趕盡殺絕,你就告訴我你們最終打算怎麼給我定義吧。」
沈嘆了口氣,「哎。老蔣啊,你太過驚艷了啊。木秀於林,無奈啊。我不知道中書最終如何定奪的。但我得到的消息就是破城,後邊便沒有了。至少在我這裡,對你並沒有定義。而且據我所知,定這個事的時候,中書內部爭論很大,一向不怎麼發表意見的陳大將軍都去了。最後聖上獨斷才定下來。」
「那也就是說,是有人保我一條命。但偌大個南陽,就容不下我嘍?」
杜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