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人是我打的
江祁深吃痛一聲,往後退了兩步,還未看清襲擊自己的人,那人早已拉著顧南溪出了餐廳。有服務生上前尋問他的傷勢,被他呵斥一聲躲開了。
從餐廳離開,顧南溪被男人拉上了一輛車,替她系好安全帶,起動車子,也不問她去哪兒,直接將車駛向了馬路。
車廂內很暗,顧南溪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卻從他的動作上感受到了怒意。
他生氣了。
「好巧啊,小叔叔。」顧南溪心裡莫名一虛,不咸不淡地沖他打招呼。
說來也是巧了,他這兩天走哪兒都能遇到她,吃個飯都能碰到她被渣男侮辱。她是屬軟柿子的嗎,怎地誰見了都能捏一把。
顧南溪哪裡知道他為何生氣,聒噪了一路也沒見他說半個字,直到車子在一幢別墅前停下。
「司大小姐……」男人終於開口,語氣裡帶著怒意,「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我眼皮底下上演被人欺辱的戲碼,你不是挺能說的嘛,怎麼被別的男人隨便唬上兩句,就捨不得了?」
顧南溪暗自腹誹:這不是還沒來得及發揮嘛。
臉上卻笑笑不作解釋,反倒是煞有其事的說道:「我發現小叔叔你真是我的福星,只要有人欺負我,你總會第一個跳出來幫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回頭把你借我系在褲腰帶上怎麼樣,這樣小叔叔就再也不用擔心我出門被人欺負了。」
「……」
盛凌越黑著一張臉將她拎下了車。
她掙扎了兩下,望了一眼那有些熟悉的房子,扁扁嘴:「小叔叔,你帶我來這裡作甚?是想要拐|賣良家小侄女嗎?」
話落,她動作極快,上前握住車門把手,拉了幾下沒拉開,她只好抓著不鬆手。
「小叔叔,我餓了,帶我去吃燒烤好嗎?」顧南溪可憐巴巴的說著,「這次換我來烤,孝敬您。」
想得倒挺美。
看她耍無賴的樣子,盛凌越嚴肅的臉險些崩不住了,沉聲說:「又是倒酸奶,又是撥蟹肉的,我看你不是吃得挺歡的嗎,哪還看得上肉串那樣的地攤貨。」
顧南溪一聽,委屈巴巴的小臉上迅速堆滿了不懷好意的笑容,跑到盛凌越面前,踮著腳,對上他的視線:「小叔叔,你這是在吃醋嗎?」
一瞬不瞬,那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碰撞在一處。「滋滋」有電流聲竄過男人的身體,他忽地心頭一動,反應過來。
「胡鬧!」
微涼的指腹落在她飽滿的額間,輕輕一用力,把她推開至安全距離,語氣里是連他自己都未能察覺的寵溺。
這時,別墅的門被打開,一位身著華麗睡服的貴婦迎了上來:「是卿兒回來了,跟祁深相親相得怎麼樣了?咦?盛總怎麼在這兒?」
原來這裡是司家。
顧南溪心頭一震。
葉素衣知道司晏卿今日出門是同江祁深相親去了,按理說這送她回來的人應該是江祁深才對,怎麼變成了盛凌越。
想到傍晚前司晏衿託人送來的消息,眼下兩個當事人又都同時出現,似乎自己不做些什麼,都有點對不起昨晚在回門晏上,她們娘倆受的委屈了。
「這麼晚了還麻煩盛總送我們家卿兒回家,快進屋坐會兒吧,老司剛泡了壺好茶,同他喝杯茶再走。」
盛凌越本打算把人送到家就走的,可現在,看顧南溪那難纏的架勢,自己不進這個門,她是不打算放他離開的。
「那就打擾了。」
司翼素愛養生,每晚睡覺前必喝一杯養生茶。今日看到有人陪他品茶,興緻盎然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看到顧南溪,司翼的臉「唰」地沉了下來:「卿兒,讓你跟祁深一起去吃個飯,你怎麼把人家給打了?」
葉素衣驚了,竟還有這種事。她剛剛去開門前,司翼正在接聽一通電話,臉黑的不行。
眼見捅了這麼大的簍子,要是再讓司翼得知自己寶貝女兒夜宿盛凌越家中的事,看他還怎麼護短。
顧南溪默默掃一眼罪魁禍首,某個男人正悠悠然地品著茶,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她竟捕捉到他臉上隱隱的慌張。
「爸……」顧南溪避重就輕地答道,「江祁深就是個渣男,他都結婚了,還讓我等他,您女兒怎麼能給人家當情|婦呢?」
司翼斷然沒想到江祁深會是這樣的人,都結婚了怎麼還信誓旦旦地同自己說,一定會娶卿兒過門的,害得他寶貝女兒又該傷心了。
司翼向來見不得自家女兒受委屈,語氣瞬間溫和了幾分:「咱不理他就是了,犯不著為了這點事動手打人啊。這以後,我見著你江伯伯,該怎麼同他解釋?」
還解釋個毛線,他都那麼羞辱自己了,打他兩拳算是輕的了。
「老公,你別怪卿兒,她只是一時衝動才做了傻事。明天,我親自去江家道個歉,看在我的薄面上,諒他們以後不會再為難卿兒。」葉素衣說。
顧南溪終於明白,司晏衿那婊里婊氣的勁兒師從何處了。
「這樣也好,畢竟是我們打人在先,理應替卿兒去道個歉的。」司翼對葉素衣的提議表示贊同。
「人是我打的。」
簡短的五個字,令在場的幾個人表情都僵住了。
盛凌越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走到顧南溪身邊,修長挺拔的身子站得筆直,從顧南溪的方向望去,透著種硬朗清雋的味道。
「人是我打的。」他又重複了一遍,繼續說道,「就不麻煩司夫人明日跑這趟了,況且,也沒那個必要。」
司翼怔愣地看著盛凌越,那雙眼睛深沉如海,他看不透,索性不再猜了。
「盛總,這是何意?」
「爸,是江祁深他……」顧南溪本想替盛凌越辯解幾句,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制止。
「老公,我倒認為盛家小叔今日作為怕是有意為之。」葉素衣大聲說著,露出一臉忿然的模樣,「昨晚他從酒店帶走卿兒,今兒一早有人看到卿兒從他公寓里出來,你說,他這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