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司大小姐,知道你這是在玩火嗎?
盛凌越是被淅瀝瀝的水聲吵醒的,宿醉的頭痛讓他清醒了些許,散亂一地的衣物,從內衣到外套,提醒著他這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床頭柜上置放的計生用品,有一盒葯被人打開吃了兩片,零散的藥盒還有半杯水就這麼赫然映入眼帘。盛凌越從床上坐起,手腕抵著太陽穴揉了揉,試圖想起什麼。
那一箱啤酒於他而言不算什麼,何況他隱隱記得,自己並沒有喝幾瓶,怎麼就醉得斷片了。
酒店客房的浴室與卧室僅隔了一層磨砂玻璃,迷迷糊糊透過浴室的玻璃可以看見一個女人曼妙的身姿。
水聲停了。
不多時,浴室門豁然拉開。
眼前的小女人裹著一條浴巾,白皙的皮膚被洗得紅紅透透,散在肩頭的長發滴著水珠。
「小叔叔,你醒啦!」
顧南溪拿著毛巾擦拭著秀髮上的水珠,大喇喇地走近床邊,在盛凌越身邊坐下。
發現房間里的那個女人是司晏卿后,有那麼一瞬,盛凌越心中暗暗慶幸,自己雖然醉得斷了片,他也不希望和其他女人發生什麼。
如果對方是司晏卿的話。
他可以接受。
「嗯。」
脫衣服時有多瀟洒,穿衣服時就有多尷尬。
盛凌越面露窘色,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同她說些什麼。
用醉酒做借口推脫責任嗎?
或者是硬氣一點,拍拍胸脯對她說自己可以負責?
那麼然後呢?
男人心中的盤算,顧南溪無從得知,她從床頭的抽屜里取出吹風機,遞到盛凌越手中。
「小叔叔,幫我吹頭髮,不然一會兒該感冒了,傳染給了小叔叔可就不好了。」
「……」
男人接過吹風機,女孩背對著他而坐,果露在浴巾外的肌膚此時散發著好聞的香味,他抽了抽鼻子,身子往後挪了挪,剋制著自己不要再深陷進去。
女孩的秀髮很軟,烏黑的髮絲在他指尖肆意地掠過。偶爾間,他的指腹在她的耳畔,脖頸,臉頰輕柔地拂過,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隨之加速。
吹完頭髮,顧南溪又把一個碘酒棒和一張創口貼遞到了盛凌越面前,他只好無奈接過。
天知道,與她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每一分鐘都是在受盡煎熬,他盡量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她額頭的傷口上。
傷口較昨天消了腫,但淤青還在,裂開的口子結了層薄薄的痂,他小心翼翼地把沾著碘酒的棉簽在傷口上塗抹,再貼上創口貼。
額……
他身體本能地顫了顫。
垂眼望去,某個不安分的小手正把他匆忙穿上的襯衫,顆顆解開衣扣,然後手指探了進去。
他的胸膛很硬,突突地心跳聲通過指尖傳進她的心底,見他沒有拒絕,她更大膽了些,整隻手掌都滑進了襯衫里。
她的手掌剛游過他胸膛上的肌膚,隔著一層襯衫面料被他在外面緊緊箍住。
「司大小姐,知道你這是在玩火嗎?」
他的目光冷冽而沉著,整個人的氣場讓她莫名怔了怔。
不出半秒,女孩傾了傾身子,直到距離足夠貼近,她的唇貼上他的,輕輕一吻,然後離開。
「那這樣呢?」她不妨再故意些。
「我們談談。」他妥協,鬆開她的手,理好襯衫扣子,「你……去換身衣服。」
顧南溪聞言,失了調侃的興緻,聳聳肩,有些不以為意地從大床上離開,撿起地上的衣物,鑽進了衛生間。
再出來時,她已穿戴整齊。
江南給他們訂的這間客房就在「俏江南私房菜」的樓上,地段位於明城郊區,一面傍海。清早的海面上籠罩上一層隱約的金光,遠處的漁船,一艘艘迎著金光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盛凌越坐在靠窗的沙發上,長腿交疊,給自己點了根煙,他有些心煩不安,吐出煙霧時,眉頭會緊緊的湊到一塊兒。
看到顧南溪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把手中的煙在煙缸里掐滅,撣了撣身上的煙灰,坐直了身子。
她換了件簡單的格子襯衫,牛仔褲,襯衫有些大,她巧妙的在腰間打了個結,露出迷人的腰線,不自覺地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顧南溪以為男人是在好奇她的衣服從哪裡來的,不等他發問,便和盤托出了:「衣服是江南姐姐早上託人送來的,還有這間客房,也是她昨天給我們訂的。」
盛凌越額頭跳了跳,想來他這一夜發生的事,他這個好妹妹怕是出了不少的力。
「江南從小到大做事隨性慣了,我沒想到這次,她竟把你給算計進去了,我會讓她給你一個交待的。」
為什麼會是讓江南給她交待,最該給她一個交待的人不該是他自己嗎?
腹誹歸腹誹,顧南溪表情不變,眼裡卻一黯:「不關江南姐姐的事,是我自己願意的。」
盛凌越不禁啞然,若有所思許久:「你說得對,犯錯的是我,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是喜歡小叔叔才願意把自己交給你的,我就想知道小叔叔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是否跟昨晚說的那般,也同樣喜歡我,如若不然,我也不用小叔叔負這個責任。」
她語氣輕快,似乎真有為他著想的意圖。不過有些話,是可以借著酒勁說出來,但清醒后卻不能,因為要考慮的層面太多。
「你應該知道,你和我之間還差著輩份,你父親斷然是不會同意你與我在一起的。」
「我父親是我父親,我是我,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我願意與你一起抵擋世俗的目光,更何況你我之間並無血親關係。」
她說得很對,是他把輩份關係看得太重,眼下,她不過只是想要從他嘴裡得到一句「喜歡」,不知為何會那般艱難,楞是半晌都說不出來。
顧南溪立刻領會這番沉默后的深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清一清嗓:「既然小叔叔不喜歡我,那我就不要你對我負什麼責任了。我司晏卿以前雖然活得荒唐,但該留的底線還在,小叔叔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原本我以為也會是最後一個,現在看來,或許不是了。」
說完,女孩有意站在沙發前頓了幾秒,見男人沒有任何反應,隨後,開門,離開。
路過走廊的垃圾筒旁,顧南溪把口袋裡的兩片葯還有裝有安眠藥的小白瓶一齊扔進了垃圾筒。手指刮過垃圾筒邊緣,她痛得倒吸一口氣,剛剛咬破的傷口又溢出血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