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拒絕邀請

黃百鳴是愛才之人，而蕭凡又是如此年輕，年輕也就意味著有潛力。不過黃百鳴還是打算考驗一下蕭凡的能力，說實在的，到現在他還有些難以相信《小生怕怕》的劇本是眼前這年輕人編寫的。

黃百鳴也是一個編劇，問的問題自然是編寫劇本方面的。而劇本又是電影的文字版，所以黃百鳴問的一些問題，在蕭凡聽來，基本還是問電影影片的問題。而一說到電影，蕭凡就來勁了，這是他感興趣的話題。曾經在2010年代，他還是一個跑龍套的時候，就經常喜歡跟別人探討電影。只要是跟電影有關，蕭凡都能說個三頭六道出來。

蕭凡一開始也是從劇本說起的，從劇情的創意，人物的編造，劇本的看點等等。可這些東西也沒有什麼好談的，只要是當過編劇的，基本也都知道這些。可蕭凡說著說著，就開始與黃百鳴分析起電影市場行情來。

「黃大哥，我認為武俠片在70年代就開始已經逐漸沒落了。動作片代替了武俠市場，也可以說是李小龍的功夫片，在70年代開始主導了市場。武俠片早就已經拍爛了，而且太過虛假，隨著時代的發展，已經跟不上市場腳步了。而功夫片如果還保持現在的形式的話，沒有任何突破，也難獲得高票房。個人認為，如果在這個時間段推出一個新的影片題材，容易取得成功。畢竟功夫片的票房已經呈現疲軟狀態。」蕭凡有些激動的說道，他這人就是這樣，一談到電影，就容易激動。何況又重生了，對影片的市場走向更加的清楚。

黃百鳴一開始完全是用一種考驗的心態來跟蕭凡對話的，可聽蕭凡從劇本開始說起，在蕭凡身上，就出現了很多全新的見解。在那時，黃百鳴就有些佩服眼前這個年輕人。可當蕭凡把話題轉到影片市場的時候，黃百鳴有些動容了。

新藝城選擇在這個期間成立，並不是隨便挑選的。在香港有很多影片公司，而最出名的自然是邵氏和嘉禾。如果新藝城想要依靠拍攝武俠和功夫片與它們競爭，從很多角度上講都難以成功。

在成立新藝城之前，黃百鳴，麥嘉，石天等人，就探討過影片市場的情形。而且還通過大量的調查，才想出一條影片的新道路。而蕭凡的見解完全符合新藝城的思路，可以說是黃百鳴和許多人商討出來的結論，被蕭凡一下就說出來的。這如何不讓黃百鳴吃驚。

「你是如何判斷功夫片已經出現疲軟狀態的呢，要知道現在每年票房最高的一些影片，大多都是功夫片。」黃百鳴詢問道，當然這一點，只要在娛樂圈現在混久了的人都有感覺。只是他不相信蕭凡真的能判斷出來，畢竟蕭凡太年輕了，在娛樂圈中黃百鳴也沒有聽說過他。

這個問題倒是一下難到了蕭凡，總不可能說自己就是知道市場的走向變化吧。思考了一會，蕭凡才說道：「黃大哥，我住在銅鑼灣，附近就有影院。我也是一個比較喜歡看電影的人。基本上有新片上映，我都會去看。在影院里，自然也會聽到一些人對影片的評價。雖然有很多影片都盡量在劇情上嘗試著突破，可畢竟題材都差不多，容易出現觀看疲勞。在我的了解下，很多人在一定的期間內只會觀看一部電影。除非是很有名氣的影片差不多。這是一種很不正常的現象，雖然我不知道影片票房積累的情況如何，可我想，現在影片的票房很難迅速積累很高。」

黃百鳴點了點頭，新藝城公司在成立之前。也做過調查，不過他們不是通過觀眾。而是直接從票房數據的調查，發現雖然每年影片票房在按照一個比例增加。可卻越來越少出現票房猛進的情況。

在以前，一部新的影片上市，如果宣傳的到位。很容易在一個月內就獲得高票房，而一個月後，才出現緩慢增加的情況。而現在，新影片上映，在一開始雖然也有不錯的票房，但上升勢頭不猛，必須在影院長期的上映，才能獲得高票房。

影院上映影片也是有選擇的，如果上座率不高，影片也自然容易下架，也就是不再播放的意思。以前的影片，經常在一開始上座率很高，可後面減少的速度也很快，容易被取消播放。而現在，一部好的影片，容易出現長久折騰的情況。就是很長時間都有一定的上座率，可又不是很高。

能獲得票房數據的，自然需要有一些關係。蕭凡算是從另外一個角度證實了黃百鳴他們的調查，這讓黃百鳴覺得現在這個時機走題材突破路線的確是好時機。他們以前也只是做調查，而調查只能是一個參考，調查的越多，自然也有把握一些。

「蕭凡，你還真是一個搞電影方面的人才。想不想加入我們公司，雖然現在無法給你一個定位，你也可以先成為我們公司的簽約編劇，我保證你的待遇不會低，你看如何。」黃百鳴現在很想把蕭凡招攬到公司來，在他看來，人才只有屬於自己的，才算是人才。如果不招攬到公司，被其他公司發掘到了，恐怕就會給日後留下禍根。

黃百鳴的邀請是一個十分誘人的誘惑，蕭凡是明白的，80~90年，是屬於新藝城的時代，在日後，嘉禾與邵氏連手才能與其抵抗。可新藝城也只堅持了十年，十年後就結業了，不再投資拍攝影片。

蕭凡思考了一會，很快就絕對拒絕黃百鳴的邀請。拒絕他的邀請有很多方面的原因，當然最多的原因還是蕭凡自身的。新藝城在未來的確很牛，可內部情況卻不怎麼好，在十年後新藝城解散，完全是因為內部的原因。否則新藝城絕對可以創作一個長久的輝煌。

在新藝城裡，很多不錯的劇本都是幾個人共同編寫的。蕭凡如果加入新藝城，從編劇的角度來講，感覺會很容易讓他們形成依賴。而蕭凡明白一個道理，能者多勞。但時候新藝城為了競爭，肯定會把一些壓力放在蕭凡的身上，除非他放棄編寫劇本的道路。

而加入新藝城后，蕭凡就很難為成龍等人編寫劇本，他編寫劇本的目的，其實還是為了打造一個關係網，結交娛樂圈中的一些人物。而加入的話，在某些方面，自然沒有那麼自由。

「黃大哥，可能我不能答應你，我父母在台灣做生意的，一年收入不少，我以後可能要接管父母的生意。最起碼我現在無法答應你。如果我以後真的要進入這個圈子，那時候只要黃大哥不嫌棄，一定來找你。」蕭凡說道，這算是緩兵之計吧。父母做生意的確有不少收入，絕對沒有在娛樂圈來錢快。

黃百鳴一聽，知道有些困難了，起碼要想再說服蕭凡，還要打動他父母。而一開始把蕭凡招攬進來，如果只是定位一個編劇的話，就算待遇好一點，也不可能比其他公司的編劇待遇好到離譜的情況出現。現在公司的編劇收入，不會有多高。何況蕭凡編寫劇本的水平擺在這裡，只要能想的出東西，也不會缺錢。除非能直接把他安排到演員和導演的位置上去。

「蕭凡，那你可得記住你現在說的話，要進入這個行業的話，可得先考慮新藝城呀。好了，我們也該談談正事了，這是《小生怕怕》的影視版權合約，你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問題，然後簽個名字就可以了。」黃百鳴暫時放棄對蕭凡的招攬，然後拿出合約說道。

蕭凡大致的看了一下，知道劇本的稿費沒有多少錢的。就算是在2012年，一集電視劇的稿費如果作者是沒有名氣的，稿費也難超過一萬。而電影劇本稿費就算貴一些，也高出不了太多。何況這又是1980年。

合同很簡單，只是影視版權的轉讓而已。可在合約中，並沒有寫明稿費是多少。不過蕭凡的家庭條件在這個年頭真的算是可以的，蕭凡每個月生活費都有600。而在內地，一個工人的工資也不過是幾十塊。所以在沒有看到稿費多少的情況下，蕭凡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不相信新藝城會坑一本劇本的稿費，多少總要給一點吧。

合同一式二份，蕭凡簽完后，把合同交給了黃百鳴。黃百鳴也立刻在合同上籤下了名字，然後翻到轉讓費用那一處，填上了數字。

三千元，在這個時代算是十分高的版權費了。蕭凡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數字，雖然說三千塊對一個公司來講，並不算什麼，可也沒有必要這樣大方吧。

黃百鳴看的出蕭凡對稿費有疑問，他其實還是在對蕭凡在做招攬。雖然不能把蕭凡留在公司，但給出這樣高的價格，日後要是蕭凡有新的劇本，應該會想到給新藝城吧。黃百鳴在蕭凡還沒有提出疑問之前說道：「你的劇本絕對值這個價格，我要告訴你，你的劇本不但被我們選用了，而且還會立刻投資拍攝，如果順利的話，在11月份你就可以看到自己編寫的劇本變成影片在影院上映了。說實在的，就你這劇本寫的如此細緻，在拍攝起來也方便的多，間接的為劇組都要節省很多資金。」

蕭凡點了點頭，接受了黃百鳴的好意，剩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拿著合同去新藝城的財務部領錢了。雖然蕭凡不在乎這一點錢，可畢竟是他第一次靠劇本掙的錢，意義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