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拐杖和幸運符

教室里的同學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衛賴舉起手，慌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晴婷只是被嚇一跳，發現同學們注意到他們以後，立馬趴在桌子上，把臉埋在手臂里，小聲地說道。

「嗯，好的，沒有下一次了。」

【她的脖子好敏感啊，女生都這樣子嗎？】

衛賴心中的念頭，讓晴婷剛消下去的臉再次紅起來。

「再幫我一個忙。」

「什麼？」

「你幫我看著周圍同學有沒有看過來，沒有話跟我說一聲。」

聽了晴婷的話，衛賴抬起頭看了看，其他同學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沒有人再看著他們。

「已經沒有人再看著我們了。」

「那就好。」

晴婷捂著胸口鬆了一口氣，手繞到脖子后，開始系自己小背心的帶子。

衛賴不自覺地一直盯著看，晴婷抬頭掃了他一眼以後，他立刻又臉紅地低下頭。

【一定是老師說的半粒葯的藥效還不夠，感覺臉越來越燙了，把剩下半粒也吃了吧。】

衛賴想從抽屜里拿剩下的半粒葯，但剛拿到葯，手就被晴婷給抓住了。

「葯不能亂吃，等下午再說，不行就上醫院。」

「也行。」

被晴婷目光灼灼地盯著，衛賴想想也對，於是點了點頭。

第三節課的時間過得很快，衛賴總是不經意間走神，想起晴婷的后勃頸，都沒記住王瑤瑤在講台上說了什麼，下課鈴聲已經響起了。

等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晴婷把課本往抽屜里一放，從座位上站起來，攤開一隻手到衛賴的面前。

「我們一起回家吧。」

「我能自己站起來。」

衛賴倔強地推開晴婷的手，猛地站起來。

可是因為上課一直彎曲的腿忽然伸直，皮肉牽動了傷口，他不由的一個踉蹌，反而撲到了晴婷的身上。

晴婷獃獃地愣了一會兒，轉頭疑惑地問抱著她的衛賴，「這就是你說的自己能站起來，還是想我抱著你回家？」

光影回溯，下課鈴聲響起同時，衛賴腦海里出現了這段畫面。

教室里大家等不及回家吃飯，紛紛魚涌而出，晴婷也跟著站起來，手伸向衛賴。

「我們一起回家吧。」

「那個……謝謝。」

【牽著她的手，總比抱著她強點。】

衛賴看周圍也沒有其他同學注意到他們，一隻手牽著晴婷，另一隻手自己撐著的桌面緩慢站起來。

聽到衛賴的心聲，又看到他那麼辛苦的樣子，晴婷目光落在衛賴的膝蓋上。

膝蓋受傷有那麼疼嗎？

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最後一次受傷是什麼時候，自從遇到衛賴以後，她就沒有再受傷。

也許他是自己的幸運符吧。

晴婷想到這些，心裡既溫暖又心疼現在的衛賴。

等衛賴離開座位，晴婷兩隻手同時抓起衛賴牽著她的手，越過自己的後背，搭在另一邊的肩膀上。

「看你今天受傷的份上，我就當你一天拐杖好了。」晴婷明媚地笑道。

她的笑容彷彿有某種魔力，衛賴不由恍神。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離開了教室，來到校門口。

坐在校門保安室的大爺，正在拿老舊的按鍵手機，看著手機上的新聞，抬頭髮現衛賴和晴婷，用手扶一下自己的老花眼鏡。

鏡片後面那雙直視他們的眼睛，讓衛賴心慌。

「小婷，其實我自己能走。」

「小心點，總沒有大錯。」晴婷說著，抓著衛賴的手，往自己身邊多靠近了一點，衛賴幾乎都能感受到自己手臂緊貼著她皮膚的觸感。

衛賴剛想說，貼這麼近會很熱，晴婷轉頭跟門衛大爺打招呼，打斷了他開口。

「秦爺爺，你還不去吃飯嗎？」

「過會兒就去，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嗯，知道了。」

得到回應后，秦大爺點了點頭，低頭繼續看自己的手機。

【故意地，絕對是故意地，本來就很難為情了，還跟大爺打招呼。】

衛賴低頭不說話，他還以為自己受傷，晴婷會放過自己，結果還是想捉弄他。

晴婷熱不熱，他不知道，反正他剛才被秦大爺多看了兩眼之後，只覺得臉很燙，脖子跟著也很熱。

聽到衛賴的心聲，晴婷這才轉頭髮現衛賴的臉跟被煮熟了一樣，紅彤彤的。

不過很有趣。

於是她又轉頭問道：「很熱嗎？」

「有點。」衛賴應了一聲，然後伸直腰，想跟晴婷放開一點。

「再堅持一下，等到家就好了。」晴婷緊緊抓住衛賴的手不放，自己反而湊他到身邊，「我當你的拐杖，你做我的幸運符好了，放心大膽的掛在我身上。」

【掛在拐杖上的幸運符嗎？】

衛賴腦袋裡想到那個畫面，總覺得是一種很奇怪的組合。

有點像以前雲遊道士手上，手杖和鈴鐺的組合。

今天的風很奇怪，不該有的時候有，該有的時候，總是沒有。

中午一路從學校走回家，兩個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特別他們貼在一起的地方，衛賴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抹了膠水一樣，粘在晴婷身上了。

在家門口分開時候，還莫名有些不舍。

「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

「嗯，下午見。」

晴婷點了點頭，轉身朝自己家走去，但沒走兩步，摸摸自己脖子，習慣以後，失去了衛賴的手臂，一下子感覺少了什麼一樣。

衛賴轉身正準備回家，忽然就聽到她背後喊道：

「我答應當你的拐杖，今天一天都有效。」

回頭望向身後，晴婷正站在那，在風中擋住飛揚起的髮絲，期頤地看著他

「額……好的，知道了。」衛賴不知所措地回答道，目送著晴婷離開，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手臂。

不再和晴婷貼在一起后，手臂是涼快了，但想起一路上的觸感，心裡又痒痒的。

感覺就像是被中了什麼魔法一樣。

晃晃腦袋，衛賴拋開裡面奇怪的念頭，推開了自己的家的大門。

「媽，我回來了。」

「嗯，到沙發上坐一會，午飯馬上就好。」

徐湘從廚房裡剛端出一盤菜，餘光不經意間看到兒子膝蓋的傷口。

徑直朝他走過來，並蹲下，關切地問道：

「膝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不應該會受傷才對啊。」

兒子能預知一分鐘內的未來，徐湘怎麼都想不通，他為什麼還會受傷，而且還是在學校里。

「那個一定要說嗎？」衛賴不知道怎麼開口，雖然受傷不是什麼難為情的事情，但受傷的原因，讓他感覺很羞恥。

「一定要說，這很重要。」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衛賴簡單地說了一下今天體育課發生的事情。

不過受傷的原因，還是說成只是自己一不小心摔的，沒有把自己看著晴婷跑步的情況說出來。

聽完他說的話，徐湘單手抱胸托著下巴陷入了思索。

「你去沙發上休息，我給你爸打個電話。」

想了半天，徐湘還是決定要跟衛子康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