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對是小魔女
正值九月份開學季，伴著從田野吹來的沁人微風。
一對男孩女孩行走在房屋之間的小巷中，巷子里的風比外面更大一點，掀起了女孩的裙角。
女孩注意到這一點，臉頰微紅，捂著自己的裙子，快步跑出了巷子。
一聲急促的喇叭聲響起，一輛黑色的轎車迎面朝她開來，女孩呆愣在了原地。
光影回溯，回到了一分鐘前站在巷口的男孩烏黑的眼眸中。
「等一下。」
「怎麼了？」
「我系一下鞋帶。」
衛賴攔下跟著他的晴婷，在巷子中開始系鞋帶。
晴婷好奇地打量衛賴，看著他把自己已經系好的鞋帶解開，手指扯著鞋帶，一個鞋帶孔一個鞋帶孔，調整鞋帶的鬆鬆緊度。
【這個巷口太危險了，還是等車子開過去，再和她一起走過去吧。】
聽到衛賴的心裡的話以後，晴婷不由露出暖心的微笑。
一陣風吹來，掀起了她的裙子，露出了裡面白皙勻稱的雙腿。
但晴婷依舊站著沒有動，有些慌忙捂住自己的裙子后，慢慢彎下腰，繼續看著衛賴。
衛賴還在認真系鞋帶的，動作很認真，眼中只有自己的鞋帶，不管周圍的情況。
她的眼睛里不由地流露出惡作劇的閃光。
伴著沒有停歇的巷口清風，女孩秀氣的手指，撩起落在鬢角的髮絲，直到耳後。
趁男孩快要抬起頭的瞬間，輕輕地俯下身，用冰涼地嘴唇親吻在他剛抬起的額頭上。
系好鞋帶的衛賴，稍稍看到晴婷裙子下秀氣的腳踝，溜進他眼眸中的畫面，使他猛地一驚，連忙後退半步，然後才直起腰。
站起來以後的衛賴，莫名地看著身旁的晴婷。
【又想趁我不注意捉弄我，有那麼好玩嗎？】
晴婷還保持著彎腰的動作，抬起頭，眼睛微眯，連帶臉上的笑容都變得狡黠。
「你剛才故意系鞋帶，是不是在偷看我腳。」
「想看就看嘛，我又不介意。」
剛到初秋，天氣還有些炎熱，晴婷穿著清涼的藍色繫繩涼鞋，露出俏麗精巧的腳趾，抬到衛賴的腳邊，晃悠了兩下，吸引他的注意力。
頓時衛賴的臉頰開始泛紅。
晴婷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在巷子里的微風不斷吹拂下，在空中浮動的烏黑髮絲，彷彿也在偷笑他。
衛賴不想解釋，氣鼓著臉，轉頭再看一眼巷口，確定安全以後，轉身走出去。
「不跟你說話了，上學要遲到了。」
「還有十五分鐘哦，沒那麼容易遲到的呀。」
晴婷幾步追上衛賴，眼眸中滿是歡快。
「不能提前十分鐘到教室，對我來說就是遲到。」
衛賴看著前面的路，嘴裡應著身邊女孩的話。
【真是的，為什麼她總是讓我難堪。】
因為你害羞的樣子很有趣啊。
跟在衛賴身邊的晴婷，聽到衛賴心中的抱怨，臉上會心一笑。
眼看到了教室門口了。
衛賴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
在確定未來一分鐘內一切正常后，衛賴心裡鬆了一口氣，走進了教室。
來到自己的桌子旁邊，坐下后，他把背著的書包放進抽屜里。
一直跟在他旁邊的晴婷，用手捂住裙子，也跟著坐下，然後把書包放到抽屜里。
早讀課的老師還沒來，於是她又從書包里拿出小人書看起來。
上午的陽光從教室後面窗戶撒進教室。
晴婷用小拇指勾起有些許散亂地髮絲，放到耳後，露出好看的耳朵，長長的睫毛在身後的落在地上的陽光映襯下，格外的細長漂亮。
【安靜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嘛。】
衛賴心裡嘀咕著，晴婷聽到后，臉上表情更加的柔和，嘴角浮現一點弧度。
從書包里，拿出三年級的語文課本，看著上面寫的『三年級上冊』，衛賴不禁陷入回憶當中。
不知不覺，三年已經過去了。
還記得，他和晴婷相遇還是在幼兒園大班下學期。
那是冬去春來的晴朗日子，幼兒園的老師們，把孩子們集中在手工教室，三四個孩子坐在一張桌子旁，桌上有兩個小籃子，一個放著各式各樣的珠子和繩子，另一個放著各種彩紙，還有小剪刀和膠水。
孩子們可以按照自己喜歡，製作手工藝品，在下課前，向老師展示自己的作品，做的好會被貼到教室的小板報上。
衛賴在那時候已經知道自己有預知一分鐘內未來的能力，本來以為其他人和他一樣。
但在那一年之前，他的能力被爸爸衛子康和媽媽徐湘發現后，一再告誡他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從那時候開始他知道自己是特別的，漸漸的也開始沉默寡言，不跟其他人一起玩。
而在那天，老師領來一個可愛的小女生出現在教室門口，那一雙忽閃著光的眼睛，彷彿在邀請所有人跟她一起玩。
自己的旁邊的座位是空著的，但衛賴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就知道等會老師會帶著她坐到他後面的桌子上，也就沒有再關注女孩。
可老師領著女孩走到他座位旁邊時候，女孩忽然指著他旁邊的座位，說要跟他一起坐。
衛賴吃驚地睜大眼睛看著她，她卻回以暖陽一樣溫和的笑容，讓他因為自己的表現，紅著臉不再出聲。
【真不知道幼兒園的時候，她是怎麼想的，非要坐我旁邊。】
想起過往的事情，衛賴不由犯嘀咕，要是沒有那次換座位的事情，估計他和晴婷不會那麼快認識，而且關係好到現在的這種程度。
聽到衛賴心裡話的晴婷，轉頭看著把眼睛埋在語文課本里的衛賴，輕輕說道：
「你知道嗎？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喜歡你……」
「啊？！」衛賴吃驚轉頭看向晴婷。
「吃驚的表情，特別有意思。」晴婷眼睛閃著光，說完後半句話。
衛賴再一次為自己沉不住氣的表現感到羞恥，跟著臉微微發紅。
「臉紅的樣子，也很特別可愛。」托著自己的臉頰，晴婷語氣愈發的輕鬆。
【惡魔，絕對是小魔女，不能和她說話。】
衛賴趕緊拿起語文課本，張嘴想要朗讀課文，卻發現自己的課本拿倒了。
「倒著看書真的沒問題嗎？」
「我就喜歡倒著看書不行嗎！」
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衛賴硬著頭皮說完，開始讀課文。
倒著看書雖然很難受，但只要慢慢讀，衛賴發現問題也不大。
讀累了，衛賴看了一眼教室門口。
【老師很快就要來了，到時候她看小人書一定會被老師抓到。】
知道晴婷會出醜，衛賴高興同時，眼睛專註地看著語文書，繼續讀課文。
一分鐘不到，班主任兼語文老師瓊瑤瑤出現在教室門口，一進來，教室里瞬間響起了其他人大聲朗讀課文的聲音。
瓊瑤瑤站在講台上，環顧了一下底下的學生，剛想滿意地點頭，目光忽然落在衛賴和晴婷的方向。
衛賴繼續看著課本大聲的朗讀，想轉移晴婷的注意力，讓她注意不到老師過來。
「早晨，從山坡上，從坪壩里，從一條條開著絨球花和太陽花的小路……」
忽然，耳邊響起晴婷認真朗讀課本的聲音，衛賴吃驚地轉頭，發現她不在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小人書藏起來，手裡正拿著語文課本輕聲地朗讀。
還沒等衛賴從吃驚中緩過神，一隻手拿走了他手裡的課本。
瓊瑤瑤用責備的目光看著他。
「衛賴你的書拿倒了！讀書要認真，不要三心兩意去看身邊女同學。」
「唔……老師我知道錯了。」
衛賴低頭向瓊瑤瑤道歉，看著她把他的語文課本擺正，然後離開。
再次拿起語文課本，晴婷用課本擋著臉，臉上帶著笑意看著他，「衛賴，老師不懂你的愛好，要不要我幫你去解釋？」
「不要，你才沒那麼好心，就是看我笑話。」
衛賴拿著課本，嘴裡嘟囔著說道。
【她什麼時候把書換過來的，害得我又出醜了。】
當然是你告訴我的時候啊。
晴婷坐在長椅上，裙子下面的小腿自在地晃悠。
又是愉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