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孩才撐傘

中午吃完飯以後。

衛賴像以前一樣，離開家門，兩手空空的在路口的電線杆旁邊，等晴婷過來一起上學。

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看到人，後背先被人拍了一下。

一轉身，一柄粉紅色的花雨傘出現在他面前。

雨傘上是經典的貓和老鼠圖案，湯姆手裡拿著一把尤克里里，傑瑞手裡拿著三角琴，在沙灘邊合奏。

爸爸衛子康是一個樂器愛好者，衛賴聽他說過這兩種樂器，而貓和老鼠，他也看過動畫。

「我的雨傘好看嗎？要不要一起撐？」

「不要，這種粉紅色的雨傘，你們女孩子才會撐。」

已經等到了人，衛賴一扭頭，往去學校的路上走。

秀氣的手指捏著雨傘柄，幾步跟上衛賴，傾身靠近，腳步輕盈，側頭問道：

「真的不和我一起撐嗎？我的雨傘很大，能撐下我們兩個人。」

「不要，打死我也不要。」

衛賴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真要跟女生撐一把雨傘進學校，他都能預見有多少同學會看向笑話一樣看著他。

【被人看見的話，也太羞恥了。】

聽到衛賴心裡的話，晴婷眨眨眼睛，想出了一個主意。

「要不要打賭？」

「打賭？」

「對打賭，賭今天放學之前會下雨。」

衛賴仰頭看著天空，還是跟剛才一樣，是湛藍色的，還漂浮著幾朵白雲。

【這樣的天氣怎麼可能會下雨嘛。】

「我賭今天放學之前一定會下雨，要是我贏了，你要跟我撐一把傘到你家。」

「雖然你一定不會贏，但你送我回家，對你有什麼好處。」

衛賴狐疑地看著晴婷，以他三年的經驗而言，晴婷一定又想捉弄他。

「你輸了，我覺得你的表情一定會很有趣，也不需要什麼獎勵的。」晴婷轉動著肩膀上的雨傘，邁著小腳，像只小精靈一樣，跳著跨過地上的水泥線。

忽然想通了什麼似的，猛地轉身，「對了，我還沒看過你的房間，要是我贏了，你帶我去看你的房間。」

【我的房間有什麼好看的，亂糟糟的】

衛賴心裡嘀咕著，但還是抬頭，應道：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但相對的，下午放學前沒有下雨，你要把早上橡皮還給我。」

「都寫上我的名字了，你也要？」

晴婷驚奇地眨巴著眼睛，沒想到衛賴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什麼時候！趁我不注意，居然都已經寫上名字了。】

衛賴心裡暗恨，但還是咬牙說道：「要。」

原來還不知道我已經寫上自己的名字了啊，真是笨蛋。

晴婷聽到衛賴心裡的話，心裡的笑意浮現在臉上，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真拿你沒辦法，拉鉤吧。」

「拉鉤。」

衛賴伸出小拇指，勾了兩下后，害怕被晴婷戲弄一樣，飛快都收回手指。

九月的天，令人捉摸不透。

中午還是晴空萬里，到了下午天空中就不斷地飄來朵朵烏雲，轉眼遮蔽了整體天空。

待在教室里的衛賴，耳朵聽著瓊瑤瑤在講台上講課，目光卻飄向窗外。

【千萬不要下雨啊，要是下雨，我就輸了。】

「怎麼了，擔心會下雨，你輸了。」

趁老師不注意，晴婷用鉛筆頭偷偷地戳了戳衛賴的手臂，眼睛里透著狡黠的目光。

都已經三年級了，還不懂看天氣預報，傻乎乎的真可愛。

「我還沒輸，只是雲厚了一點，不一定下雨。」

衛賴眼睛再飄向窗外，至少在他看見的未來畫面中，沒有下雨。

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放學了，一旦放學還沒下雨，他就贏了。

「衛賴，你來讀下面這段話。」

講台上的瓊瑤瑤，注意到心不在焉的衛賴，把他叫了起來。

「啊？！」

「這段。」

晴婷手指指著課文里最後一段話，小聲地對衛賴說道。

知道是哪一段就輕鬆很多了，衛賴拿起課本，開始讀起來。

一段讀完，瓊瑤瑤揮手讓他坐下。

「下次上課認真點，不要開小差。」

話音剛落，放學鈴聲響起。

衛賴心裡鬆了一口氣，再看一眼窗外，天上的雨雲已經很厚，隨時都要下雨的樣子，但畢竟還沒下。

【太好了，我贏了。】

聽到衛賴心聲的晴婷也不急，悠哉晃晃著自己的腳丫。

「可能要下雨了，報到名字的同學留下來做值日，其他的同學趕緊回家吧。」

「晴婷，衛賴……以上的同學留下來值日，其他同學可以放學了。」

聽到老師叫到他們的名字，衛賴臉一下子垮下來，他完全忘記了今天是他和晴婷值日。

天空中的雨雲已經到了臨界點，一陣陣大風拉扯著校園裡的草木過後，雨點在空中劃出一條條細線如約而至。

做完值日後，衛賴站在教室台階上，看著天籠罩在天地間的雨線，心情跟天空上的雨雲一樣陰沉。

晴婷背書包，撐開自己的花傘，兩步輕盈地走下台階，扭頭看見衛賴沒有跟上，疑惑地問道：

「不走嗎？一起回家。」

「我。」

衛賴此時內心十分掙扎，他實在不想待在小花傘下面，感覺自己就像雨傘上的傻貓湯姆一樣，被老鼠傑瑞玩的團團轉。

【每次看她那麼可愛，自己就大意了，真是笨死了】

聽到衛賴的心聲，晴婷臉上的笑容更加動人。

「走吧，一起回家，而且還是你家，你怕什麼？」

「我才沒有怕，走就走。」

衛賴硬著頭皮，幾步跑下台階，鑽到晴婷的花傘下來，眼睛還不停瞄了一下周圍有沒有人。

已經放學有一段時間了，學校里並沒有什麼人。

走出學校大門后，衛賴還沒鬆一口氣，門衛大爺忽然掃了他們一眼。

【丟死人了。】

低著頭，紅著臉，衛賴下意識拽住晴婷拿雨傘的手，拉著她快點走。

細雨隨風穿梭在大街小巷。

離開學校範圍后，衛賴才稍微喘口氣，晴婷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炸開。

「你很喜歡抓著我的手嗎？」

「我沒有，不是故意，你不要亂說。」

注意到自己還抓著晴婷的手，衛賴慌亂地縮回手，人都從雨傘里退出來。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走啦。」

看到衛賴慌亂地樣子，晴婷就想笑，還在下雨，她可不想衛賴被淋感冒了，撐著雨傘，罩住他，一隻手推著他的後背在前面走著。

感覺到自己背後的晴婷的手掌，衛賴腦袋裡不由想起剛才握她手的感覺，但有趕緊晃晃腦袋。

【我在想什麼呢，要是被她知道，我覺得她的手很軟很舒服，又要被嘲笑了。】

噗。

聽到衛賴的心聲，晴婷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衛賴心虛地看向她，「怎麼了？」

「沒事沒事。」晴婷搖搖頭。

「快點去你家吧，我真很好奇你的房間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