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 章 變天
「拆?」時惜墨和樽兒同時驚叫起來。
郡主這是在想什麼?
這些撥浪鼓可是已故的王妃一針一線親手做出來的,代表著珍貴的母愛,這是世間僅存的能寄託郡主哀思的東西了。
從前郡主真愛不已,連拿出來把玩都不捨得的,現在卻要拆壞它們?
時景忙道:「我讓你們沿著針眼細細拆掉,等檢查過裡面有沒有東西后,再縫起來。可不是讓你們直接破壞……」
拜託,人家娘親手做的東西,她有什麼資格隨意搞破壞?不敢,不忍,也不可能的好嗎?
時惜墨終於懂了:「郡主是覺得撥浪鼓裡面藏了東西?」
時景隨手抓起一個撥浪鼓搖了搖頭:「這些撥浪鼓我們剛才都已經檢查過了,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至少外表看不出來特別。」
這些鼓面據說是忠勇王妃親手所綉,綉工精細,可以稱得上是巧奪天工。但圖案也只是坊間比較常見的動物和花朵,實在看不出來內含什麼隱喻。
她頓了頓:「但是,指使柳霧月的人信誓旦旦要此物,必定是因為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理由。所以我想,是不是秘密藏在裡面?」
是要交給躲在暗處的敵人的東西,總不可能自己沒有檢查一遍,就隨隨便便交出去吧?
拆,是不得已。但也是必須要做的事。
樽兒沒有廢話,只是默默地拆了一個,裡面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
雖然不知道郡主到底在找什麼,也很困惑這樣拆是不是無用功,不過她又默默地拆了第二個,第三個。
一直到第七個的時候,樽兒忽然叫了起來:「郡主,你來看看,這裡面好像有字!」
時景連忙湊過來,果真見撥浪鼓的里側隱約寫了三個字:「紅蓮寺?那是什麼地方?」
自從穿越以來,為了迅速融入這個世界,她認認真真地將京都城的各種信息都學習過一遍,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時惜墨年幼時長在這裡,但後來去了北境,兩年年才回來的,自然也不大了解。
倒是樽兒想了想說道:「紅蓮寺……我倒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
時景拍了拍她肩膀:「你慢慢想,不急。」
拆到第九個的時候,時景又在裡面摸到了一把生了銹的鑰匙。
鑰匙被粘在了夾層里,所以搖起來聲音雖然沒什麼不同,但這個撥浪鼓顯然比較厚重。
生了銹的鑰匙,和紅蓮寺。
時景目光流轉,心裡隱約猜到了忠勇王妃的秘密怕是藏在了紅蓮寺中,而那裡一定有什麼需要這把鑰匙才能夠打開的東西。
將秘密藏在了親手給女兒做的撥浪鼓裡,是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被注意到,又容易被隨意丟棄吧?
但這麼隱秘之事,既已經藏了十四年也不曾被發現,為何會有其他人知道線索?
她想了想:「惜墨哥哥,我等會兒要進宮,這些撥浪鼓先留在你處,等霧月回來了,你讓他去你那自己選一個交差。」
沒選對也不怕,多和對方打幾次交道,跟著霧月的那些人才好多幾次機會找到幕後之人。
時惜墨點頭:「好。」
他頓了頓:「那紅蓮寺?」
時景笑了笑:「你派人去茶坊酒肆找些年紀大一點的人打聽打聽,或許有什麼線索。」
她望向了樽兒:「你有空的話,也好好想一想,曾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
「是。」谷
「是。」
時景忽然心念一動:「若是實在打聽不出來,也可以去找一把相似的鑰匙,放回原處。」
時惜墨眼睛一亮:「郡主的意思是,讓他們給我們引路?」
時景點頭:「這是萬不得已的方法。」
這時,小丫鬟匆匆忙忙進來回稟:「時護衛長,鐵侍衛找您有急事。」
時惜墨出去了一會兒回來,臉色變得十分凝重。
「發生了什麼事?」
時惜墨抿了抿唇:「郡主,周家父子剛才被發現弔死在在刑部大牢內。而周溫婉……逃了!」
「什麼?」
時景的臉色頓時也沉了下來:「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於刑部大牢中,將一品尚書大人和他的兒子殺人滅口,還能助人犯越獄……」
這能量之大,可謂驚人,普天之下能夠做到的也屈指可數了。
她冷笑道:「派人盯緊了燕國使節團。」
「是。」
……
金鑾殿上,慶帝氣得臉都要歪了:「一群廢物!廢物!」
滿朝文武跪倒在地,噤若寒蟬,沒有人膽敢搭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陛下的雷霆之怒會莫名地降到自己的身上。
慶帝若是此時手中有硯台,必將一個個地扔到這群大臣的身上和臉上去。
食君之祿,卻從不擔君之憂!
一個個地不會解決問題,卻光知道給他找麻煩!
「一部之尚書,居然能就這樣死在了大牢里!如此荒唐之事,若是說出去怕也沒人能信。你們敢信?」
人,當然不可能是自殺的。
就算真的想要自殺,那也得又人給他遞繩子啊!
「此事若是傳出去,讓百姓們知道我刑部大牢居然如同菜市場,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出的,那百姓們對我慶國吏治還有什麼能信任之處嗎?」
刑部的人估摸著也不至於蠢到在自己的地盤上犯案,人死了,他們難逃其咎。
但這也同時暴露了刑部大牢的守衛工作是多麼地疏忽,刑部從上到下,這次不脫層皮是不可能的了。
「在刑部大牢叫人弄死了人犯也就罷了,你們怎麼還有臉叫關押得好端端的囚犯給逃了呢?你們刑部的人都是死的嗎?」
周溫婉的逃脫,彷彿在嘲笑著慶帝的無能,打得他臉頰火辣辣地疼。
一想到這夥人卯足了性命要小景的命,他說好了要給她一個交代的,但現在卻連人犯都看管不好,死的死,逃的逃,他就……羞愧啊!
「查!此事朕一定要徹查到底!威遠伯,朕將此事交給你了,給予你尚方寶劍,若有人膽敢阻止你深查,你可以先斬後奏!」
威遠伯出列,三呼萬歲:「臣定當不辱使命!」
慶帝退朝之後,滿朝文武終於敢換個動作,但許是跪得太久了,一時之間大多站不起來,便索性就癱軟在地上,互相交頭接耳著:「這一回,怕是要變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