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衰小孩
「Skuld!」
猛然驚醒,蘇青發現他已經躺在了家中的床上,身上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迹,摸了摸胸口,肋骨依舊完好。
看了看手機,沒有幾個人給他發過消息,只有一個備註為「明妃」的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三天後文學社聚會,你來嗎?」
蘇青一看發送時間,赫然是兩天前,他以極快的速度打字回復:
「來。」
對方似乎一直處於在線,幾乎在一瞬間回復了他:
「你說,我能成功嗎,向陳雯雯告白?」
對面來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蘇青眉頭不由的一挑,路明非喜歡陳雯雯幾乎是全校皆知的情況了,但一直是處於「光明正大」的暗戀。
或許認為只有少數人知道這戀情的只有路明非自己,但這個衰小孩這一次變得如此直接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有人慫恿你了?」
「也不算慫恿吧,我覺得該來一次「破釜沉舟」。」
第一次從明妃嘴裡聽到這麼高大上的詞語,讓蘇青確信了他背後肯定有「高人」指點,但這不是明擺著失敗的事嗎?
陳雯雯並不喜歡路明非,這讓蘇青感到了一種陰謀的氣息。
「明妃,別說了。我攤牌了,哥有錢,要啥和兄弟直說…」蘇青豪爽的說道。
「切,」對方明顯有點感動,但依舊用不屑的語氣發出了回復,「行了吧,上個網吧都要和我AA制…」
蘇青明顯有些尷尬,但還是回復了。
「信我嗎,明妃,信就把你的衣服尺寸發來。」
最後,蘇青還是得到了明妃的衣服尺寸,或許對方是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還是真的信任?隨手將這些數據給了床邊上的管家。
「ARMANI的牌子,安排一下,我希望明天就到。」
「是,少爺…」
蘇青下了床又到了洗手池的面前,看著鏡子中更顯英俊的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和這衰小孩成了朋友。
一個全科第一的學霸,另一個卻是只有托福能看一下的劣等生。或許是因為命運?還是兩人天生自帶的孤寂感?或許是兩人都十分的孤獨,渴望朋友。
「小青,還好嗎?」
這次是林伯的沙啞聲音傳來。
「嗯,就是能別叫我小青嗎?聽著怪彆扭的。」蘇青一臉無奈。
「知道了知道了,小青」,老人明顯沒有將這話聽進去,接著說到,「要考慮下這個大學嗎?卡塞爾學院,他們那的教授給你寄了一封信。」
卡塞爾,又是卡塞爾,蘇青突然隱隱約約的明白了這一切似乎都有些關聯,楚子航的黃金瞳,之前的似乎是夢一樣的襲擊,還有卡塞爾…
「這是他們給你的信,你自己看看吧…」林伯隨手丟過來一個包裹,蘇青打開了。
「親愛的蘇青先生:
恭喜你達到了本學院的錄取標準。
首先自我介紹,卡塞爾學院是一所位於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遠郊的私立大學,和芝加哥大學是聯誼學校。
每年我們都在密歇根湖聯合舉辦馬術、賽艇、熱氣球、游泳等校際比賽活動,此外還有更加廣泛的學術交流。
我們非常榮幸地從芝加哥大學那裡得到了您的申請資料,經過對您的簡歷和成績單的細緻評估,我們認為您達到了卡塞爾學院的入學標準,在此向您發出邀請。
此外,您優秀的綜合成績吸引了我們學院古德里安教授的注意,他希望從他名下的研究基金中調撥$36,000.00每年授予您,作為您入學本校的獎學金。
這筆獎學金足夠負擔您四年大學的全部學費和生活費。
請您在收到這封信的第一時間聯繫古德里安教授,他正在中國進行一次學術訪問,非常有興趣和您見面。
如果您決定接受我們的邀請,行程和住宿的一切事情請通過電子郵件聯繫我,我們會有專人替您安排。我是卡塞爾學院的學院秘書諾瑪·勞恩斯,非常榮幸為您服務。
您誠摯的,
諾瑪」
包裹里附帶著一個手機,上面只有一個聯繫人就是古德里安教授,這手機或許在普通人眼中十分的貴重。
蘇青並沒有選擇去見古德里安教授,這信已經是兩天前的了,或許他已經離開了中國?
但他並不想拒絕卡塞爾的邀請,或許這是他知道一切真相的唯一機會,這片世界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蘇青感覺,彷彿他是走在了一條早就被謀划好的道路,周圍的陰暗處藏著無數的眼睛。
他果斷撥通了電話,對方似乎一直在電話邊等待,幾乎一瞬間就接通了。
」聲紋驗證通過,獲得本人親自授權,流程開始。蘇青,編號A.D.0011,接入卡塞爾學院。我是諾瑪,很高興為您服務,您的機票、護照和簽證將在三周之內送達,卡塞爾學院,歡迎您的加入。」
並沒有等到古德里安教授的聲音,只是一個機械的女聲傳來,但這人工智慧技術已經讓蘇青對卡塞爾學院產生濃厚的興趣。
至於古德里安教授為什麼不接電話,他正在與所剩無幾的鮭魚薄餅做作鬥爭…
時間轉瞬即逝,雖然蘇青對所謂的文學社聚會沒多大的興趣,但作為路明非的朋友他覺得應該在這時候托一把兄弟。
雖然明知道是失敗的告白,但他也沒法去勸什麼,衰小孩已經決定的事很難改變,作為兄弟他只能在一邊看著他盡他所能讓一切不後悔罷了。
蘇青很討厭喧鬧和別人的視線,所以並不想很早的參與這聚會,或許最後登場幫明妃一把?那種帶著監視的視線和那種彷彿帶著階級的眼光讓他很不舒服。
或許這也是他和路明非合得來的原因,衰小孩眼中並沒有這些東西,或許就是純粹的衰吧。
單手開著蘭博基尼,開豪車好處是邊上的車會自動讓出一條道來,蘇青意外的發現身後竟然跟著一輛法拉利,裡面的一個紅頭髮少女竟然向他打了一個招呼,但蘇青只是點了點頭。
他本來就這樣,對陌生人說不出好壞,算是冷淡?連蘇青自己也沒法說明白。
法拉利和他到了同一個地方,這讓蘇青和那紅頭髮的少女都有些驚訝,兩人都提著西裝,卻明明不是給自己穿的。
「路明非?」
最後還是紅頭髮少女先說話了,她似乎覺得讓眼前的蘇青開口明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蘇青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盯著少女,算是默認了。
聚會似乎已經開始很久了,但蘇青並不在乎,他給路明非發了條消息,讓他來外面一下,或許他是注意不到這消息的。
裡面的嘈雜和情感的冰冷估計讓他無暇管顧其他的一切了。這似乎就是王爾德筆下的《夜鶯和玫瑰》吧。
「她說我若為她採得紅玫瑰,便與我跳舞。」青年學生哭著說,「但我花園裡何曾有一朵紅玫瑰?」
或許,陳雯雯並不是那個「她」,路明非也不是那個「青年」,哪怕是,他也沒有那一朵紅玫瑰。裡面的晚宴似乎已經到了高潮,傳來Eve帶著Wall-E突破音障越過天空的背景音樂。
這是一個小姑娘在拚死去拯救她的衰小孩,可那個衰小孩並不是路明非。
「砰!」蘇青一腳踢開了大門,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畢竟這一次他扮演的是一個應該霸道的角色,時間彷彿靜止了,邊上的陳墨瞳也適時的用一種清晰冰洌的聲音說:
「李嘉圖,我們的時間不夠了,還要繼續參加活動嗎?」
蘇青打了一個響指,邊上的服務員馬上接過了那套ARMANI的名貴西裝給路明非換上。
「非要穿這種次品貨,丟人!」蘇青冷酷的對路明非說道,同時眨了眨眼。
「啊,奧…」如果是平時,路明非肯定要錘著蘇青的胸口說,
「你才是真的低調,網吧打遊戲都要AA制的你竟然是土豪?」
但路明非現在並沒有心情,這彷彿是一個溺水久了的人突然被人重新拉回了太陽底下,雖然被一種極其暴力的手段拉出來,但他也是十分的感激涕零。
諾諾已經從貼身的小包中拿出梳子替路明非梳理頭髮了,帶著體貼致死的笑容說:
「這才是我們的李嘉圖M路啊…」
她是背對著路明非的同學的,但蘇青明顯的看到她掐著路明非的臉,而路明非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蘇青差點綳不住臉上笑出來,但他還是忍住了。
」各位同學好,李嘉圖晚上還有活動,我們就先走了,大家慢慢玩,玩得開心一點。」
諾諾對路明非的同學們微微欠身。邊上的蘇青適時的補充了一句,
「電影院的錢我已經結了。」
隨後一個他認為十分瀟洒的回身,卻差點把自己絆倒。
「走啦!要揚眉挺胸!傻愣著幹什麼?」諾諾的手在路明非腰間使勁一捅。
路明非想拒絕,但拒絕眼前兩人的好意對他只有壞處,另一方面他也沒辦法拒絕,他彷彿和身後的同學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另一個世界。
「呦,這不是李嘉圖先生,幾天不見這麼深沉了?咋不叫Enslavers路?」
蘇青打趣道,一把將路明非塞進副駕駛,氣的身後的諾諾跺了跺腳,彷彿小巫女的什麼計劃被打破了。
「切,那還不如叫哥斯拉路,我就是那個電池液漏完的衰仔…」路明非又恢復了之前的衰樣。
「明妃眼光不錯啊,」蘇青用眼神瞥了一眼身後跟著的法拉利,「這偷偷摸摸的讓一個妹子死心塌地了?」
路明非想要解釋,但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說,或許他心底真的存在那麼一抹幻想?
「完了,車沒油了,不應該啊,這車我也沒開過啊…」
蘇青突然抱怨道,全然不知道林伯前幾天的城市飆車。
「沒轍了,明妃你自求多福吧…」蘇青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路明非,果然身後的法拉利也停下了,紅頭髮的小巫女從車上跳了下了。
但出乎蘇青的意料,跳下車來的諾諾說了句:
「奶奶的,沒油了!」
這粗俗的話從這少女嘴裡說出好像有點不適合,但好像又挺符合她小巫女的氣質。
「那隻能等他們來車接了」,蘇青無奈道,突然轉頭在路明非陳墨瞳驚訝的表情中問道:
「你也是卡塞爾學院的吧,我看過這學院的校徽。」
(諾諾即陳墨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