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節 喋血南郡(9)

「早就聽說朱將軍大名，渴望一見，不想今日朱將軍竟然來到了劉安的營寨，真是稀客啊。」聽到朱治和陸績帶著從人來到，劉安心中不由起了冷笑——昨日還斬殺了張松，今日卻又派人過來求自己，想戰就戰，想和就和，這世上哪有如此的好事？儘管知道這朱治是為關羽而來，劉安卻是一副不知道他所謂何來的樣子，面上如春風吹過一般，滿是笑容，找不到一絲敵我雙方見面眼紅的神色，對著朱治迎了上來，道。

「劉大人過獎了。」雖然沒人介紹，朱治也知道自己對面的這個人就是劉安，道，「朱治乃是江東微末小將，與大人手下眾位將官相比，已經不可相提，何況大人如此稱讚？」嘆了口氣道，「朱治前來，想懇求劉大人容許見關將軍一面，也好回復我家大王。」

「這事若是在半天前，還是非常容易，可如今卻比較難了。」劉安皺了皺眉頭道，「實不相瞞，關將軍連同幾位小將軍戰敗，本來劉安也想招安，可惜他們不願意，最後只想離開這敗兵之地，因此劉安已經派人送他們起程趕往襄陽散心去了，他們騎著馬，怎麼也得有五六十里了，追之不及啊。」接著吩咐帳中親衛，道，「吩咐廚下擺上一頓便宴，為朱將軍和陸大人的到來接風洗塵。」

周瑜等人並沒有在帳中，朱治認識的舊人一個也不在，劉安一一為朱治和陸績介紹了在帳中地甘寧、張任等人。眾人一一見過禮。看看酒過三巡，朱治開口道：「其實，朱治前來，還有一事想懇求劉大人，還望劉大人應允。」看眾人看向自己，朱治也是無奈，又道。「關羽關將軍與我家大王有結義之情，誓同生死。令人感慨，昔日曹孟德欽佩關將軍忠義，因此讓他回到了我家大王身邊，讓世人稱讚，劉大人雄起於雍州，數次與曹孟德交手，洛陽一戰。天下景仰，認為能蓋過曹孟德的人，非劉大人莫屬，如今關將軍被劉大人所俘，不知可否讓他回歸江東？」說到這裡，朱治又道，「關羽乃一匹夫之人，只是我家大王顧念當年結義之情。因此我家大王願意出錢百萬贖回關將軍及三位小將軍。」

「關羽的命是命，我們雍州的偏裨將校的命便不是命？就不金貴？」甘寧放下杯子，勃然而起，道，「我雍州上下人等都想食其肉，寢其皮。想出小小的百萬錢就取回關羽？也太輕了吧？我雍州人口眾多，錢糧豐厚，若能買過人，願意出錢千萬買過劉備、龐統和魯肅三個人，就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胡說。」劉安斥責道，「吳王無價，能買得來的嗎？」卻又轉過臉對朱治賠笑道，「你看看，我這雍州刺史當地，連個下屬也管不好。還請朱將軍不要見怪。」接著對朱治又道。「想想幾個月以前，我們雍州和江東還是一團和氣。共同抗擊曹賊，可這兩三個月以來卻是風雲突變，走到刀兵相見這種情況，實在令人心痛。關將軍意氣深重，劉安不單早有耳聞，也深感欽佩，送關將軍回歸江東，那太應該了，若說用錢糧布帛來贖，這不是污衊關將軍嗎？我雍州人丁繁盛，土地肥沃，錢糧充足，這是江東遠遠不及的。說句實話，別看我雍州先同曹操交戰，然後又來到這荊州，可撐持這個戰局，還不費力氣地，江陵大地震動，百萬百姓受災，劉安早已經免去了三年的賦稅，並撥出來錢糧予以救災扶助，是毫無困難。因此，劉安不會要一文錢、一匹布、一粒糧食的。」說到這裡，劉安面色卻轉為悲苦，又道，「劉安自從起兵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光復漢室，可惜的是雍州雖然繁榮，畢竟根基太淺，比起中原來還頗有不如，吳王乃當今天子血脈一支，扶助漢室義不容辭，從這一點上看，我雍州和江東還是可以再次和好的，如今曹賊新敗又無戰心，因此，想請吳王借我兵馬八萬五千人以恢復漢室清明，將由關將軍統率，只是由劉安從大局上指揮，糧草也全部由雍州供應，三年以後定然歸還，若少一員將校，只要吳王不見怪，將由雍州將校補上。為此，劉安願意以襄陽以南荊州州縣作為抵押，不知道朱將軍對此有何看法？」

這話雖然說得好聽，聽起來不單真摯得很，操作上似乎也說得過去，可事實上哪裡又行得通？朱治不用思索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之處——單說這借兵一項，莫說是借兵三年，就是三天也不能借，孫策借袁術兵三千曾經獨佔江東，誰見他歸還了？在劉安手下效力三年，那三年後，這兵還屬於江東嗎？假若吳王答應了，三年後關將軍回來了，可這八萬多軍兵能都如關將軍一樣嗎？沒了這八萬多將士，拿什麼來鎮守疆域？kao嘴皮子能行嗎？別說給這多半個荊州，就是給一個小州小縣，江東也拿不去啊。剛開始見他說得甚是慷慨不要一文錢，自己心中還暗喜這任務完成的出乎尋常地順利，可這話風一轉，提出的條件卻是讓整個江東面臨滅頂之災，這才狠辣——江東不比山東、關內，人丁稀少，全國上下也不到二百萬人口，關羽戰敗，已經丟了一萬多將士，若再去了這八萬多將士，十年之內是恢復不過來，沒人，拿什麼打仗？讓江東將士犧牲在了疆場，由雍州兵將補充，縱然帶到了江東，又有幾人能指揮得動？縱然指揮地動，一旦和雍州開戰，那就是禍患，又怎麼能要？

「劉大人，朱治官小位卑，這等大事決定不了，且請朱治回去見過吳王，再作決定。」朱治道。

「朱將軍說笑了。這等事只是一件小事，對朱將軍來說那是不值一提，不過，朱將軍既然不願意做主，劉安也絕對不勉強。」劉安笑道，「劉安向來是心向朝廷，吳王也是一心報國，討伐曹賊，這是對兩家一心從事的事情，吳王又怎麼會不同意？這件事還望給吳王帶個話。」說到這裡，又道，「江夏黃鶴樓遠近聞名，近日若有可能，劉安將要到江南看一看、欣賞黃鶴樓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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