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異象

李清明已經堅持鍛煉身體不少時間了。以前學過一點格鬥基礎，一點瑜伽基礎，每天跑一跑步，再練一練柔韌性，格鬥就不弄了，要準備的東西太多，比如沙袋什麼的，在狐狸眼中肯定是很奇怪的，而且實用價值也不大，偶爾對著空氣來幾拳頭，被過往的狐狸們看到了，他們的眼神大都在說一個意思……太蠢了。

因為妖國是全民修鍊，哪怕是朵朵這樣的少女丫鬟，也能理解最基礎的三流天賦神通，每天花一點時間，元力就能達到三流，雖然打架的話還是不行，但身體確實比他也要好上不少。

這種身體素質低於全民水平線的感覺還是挺彆扭的。

也不是沒有想過去看一些所謂的法，也就是「思想」，沒有哪一個穿越者不好奇修鍊的，但無論是儒道佛三家哪一家，都要有人帶才可以入門。這個還不是最致命的，李清明已經有一套成體系的「思想」，那就是唯物論，穿越了，這個思想體系是不是就可以完全否定呢？

這段時間思考過，逐漸的李清明又堅定了。其實穿越、修鍊這些事，並沒有從根本上否定唯物世界觀，關鍵點就在於，你怎麼理解修鍊、元力這些概念。至少，目前的證據表示，一個大原則還不會被推翻，世界依舊是物質的總和。一些解釋不了的現象說明不了什麼，拿那個世界來說，量子糾纏態在穿越過來之前還沒弄清楚原理，影響唯物論的地位了嗎？弄懂一個新的東西，本來也是唯物世界觀的一個基本方向。

以上是認識世界層面的，還有一些具體的方法論，譬如矛盾論、聯繫的觀點看問題、運動的觀點看問題……這些思維方式已經成了李清明的血肉，改變不了的，而且依舊好用。

晚上躺在床上還在思考，在堅定認知的一瞬間，李清明身體有一些異樣的感覺，彷彿意識被短暫地抽離了一下，隨後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這樣恍然過了一些時間，他的眼睛清明了一點，眼前的景物發生了一點變化，好像是一副模糊的宇宙全景圖。

沒過多久，忽然被一陣吵鬧給喊醒了。

「姑爺姑爺！別睡了，快點起來。」

李清明模模糊糊地睜開眼。朵朵正在十分興奮地搖晃他的手臂，一面說：「姑爺姑爺，有大事發生了。」

這時，辛小溪也有些匆忙地推開了門，一面正在收拾整理衣服。

李清明問：「怎麼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

朵朵說：「有天地異象發生了！」

「嗯？那是什麼？」

「那是……我說不上來，但是他們都說是了不得的大事呢！姑爺不要錯過，我們快點出去看看吧！」

辛小溪有些沒好氣地敲了朵朵腦袋一下：「冒失鬼。」一面把裙擺理順。

「哦……」

李清明快速起身，聽了朵朵的話，他很難不好奇，精神也振作起來。穿了衣服鞋襪，下床站好，忽然看向辛小溪，猶豫了一下，靠近一點，手伸了上去。

辛小溪吃了一驚，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但理智讓她沒有動。

李清明從辛小溪的發梢上撩下來一根棉絮一樣的東西，應該是辛小溪行事匆忙，沒有注意到的，順便手背也碰到了她的耳朵，毛茸茸的……

「夫人應該是沒有注意到……現在好了……」

辛小溪呆了一兩秒，然後才有些不自然地聳了聳耳朵，臉上呈現出淡淡地紅色。

「哦……謝謝夫君了……」

朵朵看看辛小溪，又看看李清明，呵呵地傻笑。

辛小溪敲了朵朵一下，又對李清明說：「夫君……你先出去一下。我還有點東西收拾一下……」

李清明點點頭，「好。」

當李清明推門而出，下了樓，還隱隱約約聽到朵朵的聲音。

「小姐……其實姑爺他真的挺好的……」

來到屋外，李清明才知道朵朵說的天地異象是什麼。

那是來自天空的。

漫天星辰，緩緩聚合，流動的畫面就像梵高的星空，但色澤上更偏向雷諾阿一些……是一副震撼的畫面。

李清明抬頭望了很久，莫名產生一種豪邁的情緒。

「這是……」

辛小溪緩緩走到與李清明並排的位置。

「這是什麼？」

「不確定……很像是那個……如果是真的，那麼的確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李清明「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辛小溪有意想吊一弔李清明的胃口，所以還在等他發問「什麼事？」半天沒有聽到回應，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下。

朵朵問：「那是什麼呢？」

李清明也看了過來。

辛小溪只好開口：「據說，每當有妖類覺醒了遠古血脈，又或許有聖人誕生……都會發生這樣的天地異象……」

朵朵瞪大了眼睛：「那不是說明有了不起的人出現了？」

「是啊……不管是妖類還是人類，都是可以改變一些大格局的人物……最糟糕的還不是這個。因為除了妖國和大鄭以外，還有夜叉呀、巫族呀、東海屍鬼這些不安分的勢力，如果這個了不得的人是這些勢力中的，天下恐怕就要動蕩起來了……」

朵朵有些緊張：「那……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不好說……再等等吧，我想無論是哪個族類，誕生了這種了不得的人物，要不了多久都會有大動作的。」

這一夜，不止辛家，不止妖國，是整個世界的人都在仰望星空，在震撼的同時，也在忐忑。

妖都皇宮。

殿上的妖帝，對緊急召來的大臣們不急不緩地下了最後一道命令：「南方的話……再多調一點將士過去吧。如果真的是人類的聖人……那麼五十年前的游渡橋的賬，他們恐怕要算一算的。」

大殿沉默一片。

一位大臣仍然不死心地問另一位掌管情報的大臣：「真的不是某一個妖類覺醒了遠古血脈嗎？」

對方嘆了口氣，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

類似的事情還發生在大鄭。

丞相府邸。

「畢竟，因為那件事情已經讓大鄭被欺負了五十年之久，如果真是妖國的又一位遠古血脈覺醒，那真是……唉……北邊的邊境上，多派將士去吧。明天最好跟陛下建議一下。」

「不必明天了，剛剛陛下已經來了詔書，我們現在就入宮去……聽說佛家的和道家的幾位，都在了……」

……

今夜，因為頭頂的天地異像，無數人難以入眠。焦慮的情緒蔓延了這個世界頂層的那些人……而且這種焦慮還會持續一些時間。

李清明呢，抬頭看了一會兒，沒心沒肺地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