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進京

蘇察哈爾家的大院子里，一顆枝繁葉茂的荔枝樹樹立其中。

蘇察哈爾賈穿一條光著膀子，渾身上下只著一件短褲，悠悠閑閑地半靠在躺椅上，一條腿踏在矮凳上，自己伸手不乾不淨地摳著腳丫子，時不時轉過頭，讓蘇察的三姨娘剝開一枚荔枝塞進嘴裡。

蘇察坐在老爹的左手邊，中間隔著一張小茶几，披頭散髮，扇著扇子，神情愜意，模樣欠揍。

「阿燦吶，如雪還在吐嗎？」

「是啊……這棵樹上的荔枝都被她吃光了，吐還是止不住啊……」

「止不住就好，我聽說吐得越厲害，就越可能生兒子。當年你娘懷你的時候，差點連胃都吐出來了……」

「唉！爹，別提我娘。你知道，感情豐富向來都是我的缺點……」

蘇察哈爾賈拍拍兒子的手，正要安慰，蘇察突然說道：「爹，我決定了，我要上京去考武狀元！」

「什麼？」蘇察哈爾賈一愣，旋即一拍茶几，大叫道，「兒子！你知不知道，爹等你這句話快等了二十年了！」

「廢什麼話？我今年年底才滿18歲！」

「好！做事認真，最求真相！像你這樣連年齡都較真，2歲差距都不放過的人，我怎麼看你都是武狀元的苗子！」

「其實啊，老爹，我上京考狀元，主要是想去找一找如霜……你知道的，妹妹比姐姐先懷孕，會讓人家覺得我功能不濟……」

「說得好！為女死，為女亡，為女上京考狀元郎！有氣魄！爹我支持你！阿三阿四，少爺要上京考武狀元，我們全家搬啊！」

「誒！老爹，全家搬就不用了，秋闈是9月份，全家搬過去，至少需要2個多月時間，我們還是輕裝從簡，等我考了武狀元，再衣錦還鄉不遲！」

「好！阿三阿四，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我靠，你們什麼眼神？信不信我叫十幾個火槍營的弟兄把你們拉進軍營，撕開你們的衣服，扒下你們的褲子……我靠，真是一天不教訓就敢造反……」

如雪聽到動靜，從屋裡走了出來。

經過蘇察每天一次，連續兩個月多的灌溉，如雪現在已經顯出了一副動人的少婦模樣，身材越發的豐滿。她摸著肚子小心翼翼走到蘇察身邊，向著蘇察哈爾賈躬了躬身，然後轉頭輕聲問蘇察道：「姐夫，你要去京城找我姐姐了嗎？」

「是啊……我不放心你姐姐一個人在外面太久，你知道，我這個人最講感情了，雖然我從頭到尾只和你姐姐說過一句『好大』，但這並不能證明我們的感情不深……」

如雪紅著臉，低眉順眼的樣子道：「姐夫，你見到姐姐后，一定要勸她不要衝動。現在趙無極位高權重，深得曾格林沁的寵信，就算沒有武功，也輕易殺不死。更何況……短短2個多月，我姐姐的武功也根本不可能進不到能和趙無極抗衡的程度。」

「那是自然，趙無極那個老玻璃就交給你姐夫我吧！」

「姐夫，你也不能衝動。你的降龍十八掌才練會十二掌……」

蘇察賤賤地一笑，將如雪抱在懷裡調戲道：「要不是你每天都需要我照顧好幾個時辰，以我這麼富有智慧的頭腦，怎麼可能只練會十二掌？」

「姐夫，你討厭死了啦……」

「阿燦，你討厭死了啦……」

「哎呀，老爹，你也討厭死了啦……」

三人於是齊齊打了個冷顫。

如雪又接著道：「姐夫，《降龍十八掌》乃是丐幫的不傳之秘，我丐幫弟子兩千萬，耳目遍及天下，除了在對付趙無極的時候，你平時可千萬別使用這套功夫，不然定會遭來追殺的！」

「如雪你放心，我爹好歹也是堂堂從一品的高官，量那些乞丐也不敢對我下手！等我考了武狀元，以我家開國功臣和鑲黃旗的血統，到時候皇上再不濟也得給我個大官乾乾，就算我公開向全天下宣布我會降龍十八掌，到時候總不見得會有人敢對我動刀子吧？殺我就是殺官，殺官就是反朝廷，反朝廷就是造反。為了一套功夫的專利權造反，這世上大概還不至於有人腦子秀逗到這個地步。」

「姐夫，萬事小心就好……」

蘇察輕撫如雪的肚子，難得正經道：「妹子，我去京城后，你也要萬事小心。」

……

咸豐二年八月十七，一隊有整整十三輛大馬車組成的車隊，從廣州出發向京城前進。

蘇察哈爾賈當官二十多年，這次借著兒子考試的機會，一同上京述職。

同一時刻，太平天**將領馮雲山戰死，有傳聞說是一個身穿官袍武將從百萬軍中閑庭信步而過，輕鬆取下天國南王的首級。雖沒有直接證據，但不等蘇察等人到京，趙無極卻又高升了一級，被提拔為提督九門步軍後衛營統領。

同樣是同年，宮內傳出密旨，要尋找一個年輕女人，畫像散往全國各地。

蘇察坐在車裡，拿著書卷，拍著大腿，渾然不知咸豐正公然叫嚷著要給他戴綠帽，猶自輕鬆寫意地哼唱道：「苦相思啊~能買不能賣啊~」

「少爺，都要考試了，你好歹再學幾個繁體字吧！」

「好的，師爺！你說，我學！」

「少爺，你的學習態度是很端正啦！但是……學的時候能不能先把眼睛睜開？」

「師爺，其實你不懂，學習這個東西，最重要的就是……心！」

「心？」

「是的，只要擁有一顆好學的心，考試就一定能通過！」

「少爺，你真是……」

「別誇我，我都知道。」

師爺閉上了嘴。

蘇察掀開窗帘，看一眼外面陰沉沉的天氣，思量半天，沉吟道：「山雨欲來風滿樓，不知道如霜她……現在吃過晚飯沒？」

「少爺，你放心，大少奶奶吉人天相……」

「閉嘴！本來都沒事，你一說就是心虛，心虛就真有事了！」

「是，少爺。」

「師爺，《雁行陣》的卷子做好了沒？」

「做到一半了。」

「嗯，認真點做，這張卷子可是本少爺花了大價錢才買到手的！」